蟾蜍俗称“癞蛤蟆”,是两栖纲、无尾目、蟾蜍科的一种两栖动物。在我国常见的主要有中华蟾蜍、黑眶蟾蜍、花背蟾蜍等。蟾蜍的分布范围十分广泛,即便是在海拔较高、植被稀少的青藏高原,都能在野外遇到西藏齿突蟾、中华蟾蜍(西藏蟾蜍)、墨脱角蟾、波普拟髭蟾等。
中华蟾蜍
我国古人用成语“蟾宫折桂”来比喻科举考试得以高中。其中的“蟾宫”指的就是嫦娥在月亮上的住处广寒宫;“折桂”则是因为科考常常在桂花盛开的八月,故借此来比喻榜上有名。
蟾宫一词可能是来源于古人观察月亮时,发现月球的阴影形似一只蟾蜍和一只兔子。故而在西汉淮南王刘安编撰的哲学著作《淮南子》中有“日中有踆乌,而月中有蟾蜍”的记载。
中华蟾蜍分布于我国除了新疆、海南、台湾之外的几乎所有区域,并且在朝鲜半岛和俄罗斯部分地区也能见到它们的身影。成年中华蟾蜍雌性体长可超过120毫米,雄性略小但也可超过100毫米。它们的体格粗壮,头宽口阔,全身布满大大小小的圆形瘰粒。其中,最大的一对位于鼓膜后方,称为耳后腺。
不同地区的蟾蜍,体型、体色差异比较大。栖息在海拔2400米-4300米的西藏蟾蜍,曾经被认为是一个独立的种。因为它们的成年个体为黑褐色,体长仅有70毫米左右,并且在其背部还有一条蓝灰色宽纵脊纹。但经过基因序列比对发现,西藏蟾蜍与众不同的形态特征可能是由于适应当地环境而造成的表型差异。因此,目前学术界主流观点是将西藏蟾蜍视为中华蟾蜍的一个表型变异。
中华蟾蜍主要有3个亚种,它们在我国都有较为广泛的分布。其中,分布于青海、甘肃、宁夏、四川的中华蟾蜍岷山亚种,以及分布于陕西、湖北、广西、甘肃和西南三省的中华蟾蜍华西亚种都是中国特有的物种。
花背蟾蜍
在“嫦娥奔月”的传说中,嫦娥偷吃仙药飞升月宫。
长沙马王堆1号汉墓出土的帛画,其中天上部分的右边绘制的是内有三足鸟的太阳,左边绘制的则是爬伏于一轮弯钩月上的大蟾蜍和小兔子。那么,让天蓬元帅猪八戒怦然心动的美艳仙子嫦娥呢?
《后汉书·天文志上》刘昭注引张衡《灵宪》记载“姮娥遂托身于月,是为蟾蜍”。我国出土的一些汉代画像石上,甚至还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嫦娥飞升变成蟾蜍的整个过程。画面中的嫦娥,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则已经长出了两条“蛙腿”和一条尾巴。
嫦娥究竟幻化成了哪一种蟾蜍?从历史上著名的谋朝篡位故事“寒浞代夏”中,似乎可以找到一丝端倪。寒浞是山东潍坊寒亭人,他取代后羿为嫦娥在寒亭云台山大兴土木,修建了的宫殿,取名“广寒宫”。
山东省常见的蟾蜍主要有中华蟾蜍和花背蟾蜍这两种。花背蟾蜍陈年个体体长在60毫米左右,主要分布于我国山东、山西、陕西、内蒙古、河北以及东北三省等地。因为其雄性体背具有橄榄黄色或浅绿色不规则花斑,雌性则具有鲜艳的红棕色花纹,故而得名。
和其他蟾蜍一样,花背蟾蜍也是一种能够较长时间离水生活的两栖动物。白天它们常躲藏在田间地头的阴凉湿润处,或藏匿于自己挖掘的浅洞穴中,到了黄昏时才开始外出捕猎各种昆虫为食。成年花背蟾蜍是肉食性动物,在蝌蚪期它们却是杂食动物,不但吃肉也吃各种藻类等植物。
作为五毒之一的动物,花背蟾蜍皮肤上的腺体能够分泌含有多种神经毒素的毒液。遇到威胁时,它鼓膜后方的耳后腺还能向对方喷射毒液。
在我国同样分布广泛的颈棱蛇最喜欢以蟾蜍为食。颈棱蛇是一种无毒蛇,其头部却呈三角形,常被人们误认为是有毒的蝮蛇或烙铁头,故也称其伪蝮蛇。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颈棱蛇与蟾蜍协调演化,它早就已经免疫了蟾蜍的毒性。更有意思的是,颈棱蛇的上颌后面有2枚特别大的向后弯曲的牙齿。这不但让它看起来更像毒蛇,也更加方便它捕食花背蟾蜍。
原来,当花背蟾蜍感觉到威胁时,常常会鼓气让自己看起来更大一些。成年颈棱蛇的体长也不过1米左右,显然无法将已经把自己“吹胀”的花背蟾蜍吃进嘴里。此时,颈棱蛇的两颗大牙便派上了用场,巨大的牙齿能够戳破花背蟾蜍的皮肤和肺脏,于是它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只能任凭颈棱蛇摆布了。
髭蟾和角蟾
蟾蜍在我国古代有长寿、多子、多财等寓意,是财运和富足的象征。比如成语“金蟾献瑞”“折桂攀蟾”等以及刘海戏金蟾的故事等等。
在我国栖息着髭蟾这种非常奇特和稀有的蟾蜍。髭蟾是角蟾科、拟髭蟾属所有动物的统称。而该属的全部5个种,即峨眉髭蟾、崇安髭蟾、雷山髭蟾、瑶山髭蟾和哀牢髭蟾,全部都是我国特有种。
髭蟾因为其雄性在每年繁殖季节,其上颌边缘都会长出黑色的角质刺而得名。它们的蝌蚪体型巨大,可超过90毫米。但髭蟾的蝌蚪要经过约3年时间,才会变态成幼体,因此成活率不高。
晋代道教典籍《抱朴子》中记载,“蟾蜍寿三千岁”。1993年,考古工作者在重庆奉节一处东汉古墓中,挖出了一只活蹦乱跳的蟾蜍。但后来经过鉴定,是一只误入陶罐冬眠的蟾蜍,只有十几岁。在东晋作家郭璞所著的《玄中记》中曾经提到:“蟾蜍头生角,得而食之寿千岁”。在现实中,我国确实栖息着这种头生角的蟾蜍,名叫“角蟾”。
角蟾是两栖纲、无尾目、锄足蟾科、角蟾属的动物。我国分布有峨眉角蟾、炳灵角蟾、棘指角蟾、墨脱角蟾、小角蟾等。它们的特点是其后腿长度超过身体长度的一半,且吻棱及吻端游离缘均成棱角状。不过,角蟾的角其实是它们眼睛上部的突起,这种突起的作用大致是方便其更好地隐藏在草叶之间,不易被天敌发现。
蟾蜍在生态系统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除了峨眉髭蟾和鳞皮小蟾被列为国家二级重点保护动物之外,其余所有的蟾蜍也都被列入了《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
就在嫦娥飞升的一瞬间,她从大美女变成了癞蛤蟆,转型太大着实让人难以接受。而且,从此之后嫦娥就只能形单影孤地生活在凄冷的月宫中了。难怪李商隐会作诗云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陈春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