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的鸦片战争中,定海县令姚怀祥成了近代中国第一个为国殉难的人,而大清对英雄的回报竟是一场凉薄的恤典。
一、早年经历
1840年,浙江布政司委派姚怀祥代理定海知县,这一年,他已经57岁,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曾想过,他会成为历史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他会和中国三千年来最惊心动魄的大变局紧密相连。
定海(今舟山市定海区),一个孤悬海外的苦地方,全县5万多户,30多万人口,山多田少,人们大多以捕鱼为业,生活艰辛,生产力落后。
其实,按照当时的班次,姚怀祥应该去代理安吉县令的,那里虽然也不富裕,但总比定海强一些。可惜,安吉县令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姚怀祥只能代理定海县。如果历史的车轮能够倒转几百年,姚怀祥大概会像大多数县令那样,平平淡淡、按部就班地度过一生,直到退休回乡。
在姚怀祥赴任定海之前,他还特意拜访了前任县令王丕显,打听了当地的民情和风土。他是想在定海做出一些成绩的。这就是英雄的可敬之处。
但时代的风暴已经来临,西方殖民者的铁蹄已经踏进国门,他们将在中国制造无尽的苦难。姚怀祥能否在这场风暴中保全自己,甚至改变历史的走向呢?他悲壮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起来……
二、直面英军
1840年六月,英国悍然发动了鸦片战争,这场战争将改变世界和中国的历史轨迹。
六月初二,英人懿律率领40多艘军舰离粤,只留下4艘军舰、1艘武装轮船封锁珠江口,其余北上。之后经厦门,又以军舰、运输船各1艘封锁厦门,大部队继续北上,一路肆虐。
钦臣大臣林则徐早就已经预知英军的企图和野心,他曾经5次上奏朝廷,请沿海各省严加防范,并且多次给浙江巡抚乌尔恭额发函,增加定海海防。但是,从中央到地方,根本无人重视,无人行动。
在攻入定海之前,英国人派了个福建籍汉奸陈某充当翻译,给定海县最高军事统帅总兵张朝发致书,约期面谈。清朝,武官的品级很高,总兵是正二品,搁在今天相当于地方武警司令。
这个时候,英国人还是忌惮浙江海防的。毕竟,在康熙、雍正时期,定海县设有兵丁1万多人。然而,到了道光皇帝手中,出于“节约靡费”的考虑,定海县仅设置兵丁2000余人,其中大多数还是无赖之徒。这些人工资极低,平时不得不打打零工,干干瓦工、木工什么的。国防要地定海的防务就落在这些半工半军、毫无军事素养的人手里。更糟糕的是,他们的装备很差,大战在即,他们使用的武器70%以上竟然还是冷兵器。
六月初六,英军26艘军舰携158枚大炮,气势汹汹地闯入浙江洋面,其中有6艘直指定海,定海告急。
姚怀祥说:“我为守土官,当示无畏。”于是与游击(相当于今天的副团长)罗建功坐小船登上了英国军舰Wellesley74,与英司令伯麦、陆军司令布尔利会晤。
姚怀祥正气凛然,怒斥敌寇:“何故侵我国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