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片存在致癌风险？食品中的TBHQ安全吗？

‍‍图文｜南大新传未来编辑部·核真录

王昊森 徐丽雯

编辑｜陈敏慧 彭思语

排版｜彭思语‍‍

薯片吃多了可能会致癌？2024年9月15日，博主@古月氵羊在抖音发表视频作品称，乐事薯片中含有的食品添加剂“TBHQ-特丁基对苯二酚”（以下简称TBHQ）被人体长期过量摄入可能导致癌症或引起畸形。这段视频在抖音平台的转发量高达26万，围绕“乐事薯片添加剂”这一话题的讨论也不断增多。

图1 抖音博主@古月氵羊发布的视频截图

相较于此前在网络上出现的其他“致癌物”，TBHQ之所以引发热议，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其在国际标准上的争议性：2004年，日本宣布禁止使用TBHQ［1］。同年，中国出口到日本的食品中有七批被检出该物质，相关货物被退运或销毁。

TBHQ真的致癌吗？符合人体健康标准的摄入量是多少？相关添加标准是如何界定的？不同国家、机构对于添加TBHQ的态度又有何不同？本期《核真录》将以这则视频为出发点，围绕以上问题进行核查。

在食品加工或储存过程中，一些成分接触空气后可能会变色、酸败或变质，因此需要对其进行抗氧化处理。我们在生活中见到的真空包装食品，就是通过脱气、密封、加热等物理手段来维持食品质量稳定、延长保存的。除此之外，还可以采用化学手段，即在食品加工过程中加入抗氧化剂。

常见的抗氧化剂主要包括无机物（如亚硫酸盐）、天然抗氧化剂（如维生素E）以及通过化学合成或生物技术手段制备的人工合成类抗氧化剂，如TBHQ和BHA（丁基羟基茴香醚）、BHT（二丁基羟基甲苯）等。

TBHQ又名特丁基对苯二酚、叔丁基对本二酚，主要应用于食用油脂、油炸烘焙食品、坚果谷类食品和肉制品［2］。因为它可使食用油脂的抗氧化稳定性提高三到五倍。卫龙辣条、恰恰香瓜子、旺旺小小酥等零食都含有TBHQ。此外，油炸食品、干鱼制品、饼干、方便面、腌制肉制品等也是较为常见的含有TBHQ食品添加剂的食物类别。

图2 含有TBHQ的常见食品

（拍摄时间：10月17日 从左上至右下依次为：旺旺小小酥、卫龙大面筋、恰恰香瓜子、麻六记酸辣粉）

如何判定一种化学物是否具有致癌性？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针对该问题提供了相对权威的答案。该机构已开展了多年的致癌物分类研究。该机构公开了一份致癌物分类清单，其中对包括阿斯巴甜、牛肉等在内的九百余种致癌物进行分类［3］。其中他们根据致癌性证据权重，将致癌物分为1类、2A类、2B类和3类，分别表示“对人具有致癌性”“对人很可能是癌”“对人可能致癌”以及“对人的致癌性尚无法分类”。

图3 国际癌症机构致癌物分类清单

核真录在该清单中检索TBHQ-特丁基对苯二酚的全名“tert-butylhydroquinone”，并未查到相关记录。

图4 世界卫生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致癌物清单检索页面

此外，在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发布的第15版致癌物报告中，核真录同样没有找到TBHQ-特丁基对苯二酚的相关信息。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是美国联邦政府最大的卫生保障机构，也是美国医疗系统的官方最高管理机构［4］。第15版致癌物报告由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下属的权威机构经过严格评估后发布。报告基于大量的科学研究数据和实验结果，详细列出了对人类致癌或可能致癌的物质，包括明确致癌物、合理怀疑的人类致癌物等。

这意味着，根据目前可用的科学证据和研究成果，TBHQ-特丁基对苯二酚尚未被国际权威卫生健康机构归类为对人类致癌的物质。

图5美国卫生及公共服务部第15版致癌物报告截图（不完全版）

总的来说，目前没有确凿证据表明TBHQ和癌症之间存在因果关系。在卫生标准许可范围内，少量食用TBHQ是安全的，但长期大量摄入可能会增加健康风险。

根据《GB2760-2024食品添加剂使用标准》［5］，我国规定特丁基对苯二酚（TBHQ）在食品中的允许添加量为0.2g/kg。而联合国粮农组织和世界卫生组织食品添加剂专家委员会建议，每人每日摄入量应控制在0—0.7mg/kg［6］。由此推算，每500g薯片中最多含有的TBHQ为0.1g（即100mg）。而对于一个60kg的成年人来说，每天的薯片食用量应不超过3袋（每袋70g）。

对于同一种食品添加剂，不同国家的法规限制可能会存在差异，这些差异主要体现在对食品添加剂的定义、分类、使用范围、限量标准以及标识要求上。就TBHQ而言，一些主要国家和国际组织在的使用标准方面的差异如下：

图6 不同国家、组织、机构对食品添加剂（TBHQ）的使用

一方面，日本明令禁止使用TBHQ，批准通过的添加剂总数低于中国和美国。另一方面，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批准TBHQ作为食品抗氧化剂使用，广泛应用于食用油等含油食品中，以保证食品的质量、安全性和营养价值。

目前，国内外均对TBHQ的安全性进行了研究和评估，实验数据表明：在规定的使用范围和剂量下，TBHQ对人体是安全的，无明显的毒性和致突变作用。同时，多国政府和国际组织制定了严格的法规和标准，对TBHQ的使用进行严格的监管和限制，以确保其安全性和合法性。

此外，各国在使用TBHQ过程中展现出更多的优化趋势。一是在政策制定过程中，各国越来越重视透明度和公众参与。例如，美国FDA在批准TBHQ使用时，公开其安全性评估报告，并征求公众意见。二是部分食品制造商开始寻找天然抗氧化剂（如维生素E和迷迭香提取物）作为替代品，以满足市场对更天然食品添加剂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