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堡垒遗址
人们喜欢在拉普拉塔河河畔翠绿的草坪上休憩
有人说,科洛尼亚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在乌拉圭西南部靠近邻国阿根廷首都的地方,有一座充满历史气息的小城——科洛尼亚德尔萨拉门多(简称科洛尼亚),是乌拉圭最古老的城市之一。小城1995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其宁静的氛围和迷人的风景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
极宽的淡水河
乘渡轮从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出发,是前往科洛尼亚最常见的交通选择。阿根廷和乌拉圭的边检在相邻的两张桌子上办公,这边盖完出境章,直接递给另一张桌子盖入境章,十分便利。
渡轮要经过拉普拉塔河,这条河是世界上最宽的河,长300多公里,最宽处能达到200多公里。河流与海洋相连,为何不称其海湾?这个话题直到今天仍有争议,因为河里完全是淡水,或许“淡水海”更确切。“拉普拉塔”在西班牙语中意为“银子”,这条河与乌拉圭河相通,宛如一条蜿蜒的银河,成了阿根廷与乌拉圭、巴西之间的国界。
1516年,西班牙人第一次到达拉普拉塔河。1680年,葡萄牙人试图将势力扩展到巴西西南部,在拉普拉塔河右岸建立科洛尼亚,同年被西班牙人夺走。这之后的一个多世纪,葡萄牙和西班牙一直在激烈地争夺科洛尼亚。能让葡萄牙打破“两牙”瓜分美洲的界线约定,主要是因为“银河”拉普拉塔的战略要冲地位。
在巴拿马运河开通之前,殖民者从秘鲁、玻利维亚等地掠夺的金银宝石等名贵之物想要通过海运回到欧洲,必须绕行美洲大陆南端,既费时又危险。通过乌拉圭河和拉普拉塔河等要省去不少时间。同时,这条水路也是殖民者将欧洲货物带进南美内陆的重要通道,也因此滋生很多走私贩运。于是,西班牙与葡萄牙对科洛尼亚都势在必得。葡萄牙人对科洛尼亚的最后一次掌控是在1817年,并于1822年将其归属巴西帝国,科洛尼亚直到1825年才随乌拉圭一起从巴西帝国独立出来。
独特建筑风貌
渡轮驶抵码头,科洛尼亚就静候在不远处,几步路便可到达。经过木质吊桥,再穿过古老的城门,就算进入古城。脚下的鹅卵石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被磨得浑圆滚滑。攀上古老的白色灯塔,科洛尼亚尽收眼底。乌拉圭河一路冲刷南美大陆的红土地,使拉普拉塔河水泛黄浑浊,不见半点清澈。
拉普拉塔河时常刮大风,在这里吹“海”风并不浪漫。科洛尼亚的街道布局也是为了避风,没有采用传统的棋盘式结构,而选取参差不齐的规划。1722年,葡萄牙总督安东尼奥开始对小镇长达27年的统治,不少精美的建筑在这段时间平地而起,也算是科洛尼亚的一段“高光时刻”,人口甚至比当时西班牙人建立的乌拉圭首都蒙得维的亚还要多。
市长广场附近的葡萄牙博物馆建于18世纪,陈列着蓝色的图案瓷砖、古夷苏木家具、珠宝、制服和海军地图等旧物,静静地述说着科洛尼亚与葡萄牙之间的联系。不远处的市政博物馆所在的建筑于1835年重建而成,为一海军上将的私人宅邸,现在这里展出城市不同时期和文化的文物和文件,甚至还包括一些原住民使用过的工具和武器。
建筑风貌上,葡萄牙人偏爱热情的红色,他们建造的矮屋错落有致,为老城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古朴。西班牙人则更钟情于丰富的色彩,并将其巧妙地融合进建筑中。西班牙人接管科洛尼亚后,保留了大部分葡萄牙时期的建筑和城市布局,在古城外又恢复了棋盘式路网结构。
葡萄牙和西班牙的两种风格在科洛尼亚交相辉映,共同构成了老城独特的风景,更是南美洲历史与文化交融的生动见证。
幸运的小镇
科洛尼亚老城曾被横跨半岛的防御城墙包围,大部分在18世纪后期拆除。与众多完全被商业化浪潮淹没的景点古镇相比,科洛尼亚依旧保持着难能可贵的质朴与纯粹。街道两旁,朴素的门窗并未被琳琅满目的各类商店取代,让人能够沉浸于自然与文化之中。
漫步在用鹅卵石铺就的叹息街上,仿佛每一步都踏着时间的脉络,能够听见过往岁月的低语。叹息街名字的背后有一个凄美的故事,相传一个皎洁的月夜,一位少女在街上等待心上人前来相会。然而,她被一个蒙面人刺死,临终前在寂静的空巷留下一声哀叹。这个惊悚的传说虽然无法考证,却为叹息街增添了一抹浪漫悲伤的色彩。
圣礼教堂无疑是科洛尼亚必访的地标,作为乌拉圭最古老的教堂之一,自17世纪末初建以来,虽然历经多次毁损,但每次都能奇迹般地得到修复与重生,成为不可多得的葡萄牙和西班牙建筑风格完全融合的教堂典范。步入其中,一系列令人叹为观止的艺术珍品默默地诉说着过往的故事,展现了匠人无与伦比的技艺与虔诚之心。
小城只有两万多人,尽管旅游业是这里重要的经济支柱,但游客绝非主角,多数餐馆悠然自得,直至午后才缓缓拉开迎宾的序幕。和阿根廷人一样,许多科洛尼亚人走路时也喜欢捧着一只保温壶,这是为了随时能喝上一杯香醇的马黛茶。
近两年,乌拉圭计划在科洛尼亚建新区,以吸引来自阿根廷的移民,借此改变当地缺少劳动力的问题。
作为乌拉圭第一处世界文化遗产,科洛尼亚德尔萨拉门多得到的评语是:小城幸运地保留了原貌,是葡萄牙、西班牙和殖民时代建筑风格的完美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