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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称 | 苦莴苣、山莴苣、土莴苣、鸭子食、山马草、野莴苣、蚕桑草在农村的田野间，常常可以看到茎秆上有鲜艳的橙红色斑块的植物，莴苣叶状的叶子，明黄色的花朵，毛茸茸果实类似蒲公英的果实。它就是翅果菊，它的根又被称为“白龙头”。它的外形酷似菊花，所以人们也习惯称它为“野地里的小菊花”。
翅果菊，应该是秋天里盛开的第一朵野菊花吧。我认识翅果菊时，还不知道它有“翅果菊”的芳名。顺着大人的叫法，喊它“鸭子食”。只因鸭子食可以喂养我饲养的那几只大白鹅。大白鹅胃口极好，每次都要吃掉我耗费两小时采回的翅果菊，大白鹅闷着头“大快朵颐”，瞅着大白鹅开心地进食，我自然兴高采烈，更加乐此不疲地为大白鹅服务。野草野菜撑起了大白鹅的食谱，大白鹅吃过很多野草，可是，白露过后，好多野草都枯萎了，鸭子食也显得有些颓废，但并不影响它作为鹅食的口感，且这个季节，“鸭子食”植株和花朵都可以喂饱大白鹅。这个季节采割翅果菊，切口处会流出白色的汁液，感觉像牛奶，每一次采它之后，我的小手都弄得黏黏的，一遍遍采割，手指都沾上黑颜色。翅果菊的名字是姨妈告诉我的，大概是九岁那年，那是五一节的假期，我又去外婆家了。姨妈采回一背篓野菜，嫩绿的叶片直接从梗上伸出来，没有柄连接着，叶子的表面光滑无毛，椭圆形的叶子边缘疏生锯齿，看起来很普通。姨妈将野菜的梗剔除，只留下嫩叶，用淡盐水浸泡后焯水变软，捞出过凉，挤净水分，放入香油和调味品拌匀，可口的凉拌野菜就完成了。我迫不及待地用手指间捏起几片叶片，微微的苦，但不反感，细细咀嚼，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唇齿间徘徊，味道像莴苣一样。略有好奇地问询姨妈：“这不是鸭子食吗？人也能吃啊，有点苦，但挺好吃。”姨妈笑了：“这是翅果菊，人能吃的，鸭子一定也能吃。好年头野菜多，鸡鸭鹅借光了，赶上灾年，就得留给人吃。”我记住了它的名字，也记住了姨妈的这番话。翅果菊，是菊科莴苣属，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遍及中国、俄罗斯、日本、菲律宾、印度尼西亚和印度的山谷、山坡林缘、灌丛、草地及荒地，它虽然喜欢山谷，但是身影未能超越海拔2000米。翅果菊这个名字是正式的中文名，因为它的瘦果压扁后，它的边缘有宽翅而得名。翅果菊的茎是直立的，成年的翅果菊是个大个子，一般一米多，高者能达两米，在草丛中，可谓鹤立鸡群。高度随着海拔锐减，低海拔处的涨势可超过人的身高。翅果菊茎干的上部圆锥状或总状圆锥状分枝，枝光滑无毛，茎叶线形，叶子呈羽状，有浅裂或深裂的叶片，优雅而独特。头状花序果期卵球形，多数沿茎枝顶端排成圆锥花序或总状圆锥花序，黄色的花聚生在枝顶的伞形花序中，给人一种明亮而热烈的感觉。花果期很长，通常从夏季延续到秋季，为自然带来一片欢乐的色彩。翅果菊与大多数菊科植物的花一样，也是头状花序，眼见“一朵花”，实际上是由二十或二十五朵舌状花组成的头状花序，舌状花的末端五裂，像一个个小叉子。数十个这样的头状花序，又在茎枝顶端排列成圆锥花序，依次绽放。不管脚下的土壤是肥沃还是贫瘠，它都能离群索居，它都会随性花开，都要昂首独立，还要傲视群芳。翅果菊四月就长出新的基生叶，那时气温低，叶子略带些紫色。那时的样子，很小，自然不会引人注意，又像尖裂假还阳参，随着温度升高，它渐渐地长高了，茎生叶也伸展开来，茎生叶两两交错互生，叶多变，宽窄、分裂或不裂，分裂的程度及形状，差别很大，两种叶形不同的翅果菊会并肩生长，简直不像一株植物。翅果菊叶子背面中脉上有一列软刺，并不扎手。翅果菊受伤时，体内白色的乳汁会流出。七八月间，它的花穗开始慢慢钻出来，密密的花苞，像一串向上举着的绿葡萄。花穗伸长，慢慢展开，总花序长成圆锥状。花苞也从圆球状长成了圆柱状。八月下旬翅果菊盛开了。翅果菊看似普通，开花时却很有个性，上午开花，正午花瓣慢慢合拢，二十分钟后，花瓣基本闭合，便进入了凋谢的状态，渐渐地干枯。翅果菊的一朵花，或是一整个花序，开放周期算是一个白天，其实是一个上午，真的太短暂了。虽然翅果菊花开短暂，但是花期很长，边开花，边结果。这朵花开，那朵花落，营造了一片花海，打造了完美的花期。花谢之后，果实在总苞内开始发育，总苞也随之膨大。翅果菊的种子形状像蒲公英的绒毛，常常被误以为是蒲公英。年少时见到菊科植物时，尤其种子有白毛能飞的植物，我也会很自信地认为它是蒲公英！秋末季节，翅果菊花谢后，果实成熟，总苞打开，扁状椭圆形的瘦果着生在原先的花托演变而来的果托上，总苞变成了一只只长颈小花瓶，种子的尖端结出一个个白色小毛球，毛球上的毛，称为冠毛，它借助风力传播瘦果。翅果菊白色的冠毛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只要轻轻一吹，便随风飘散，张开如伞状，就能飘向远方。
自从我离开农村搬进县城后，翅果菊在我眼前消失了。久不相见，似乎忘却。几年前的八月末，我顺着富尔河调查中华秋沙鸭数量，在水岸我见到了成片的黄色，远远望去，嫩绿的叶茎，淡黄色的小花，一团团，一簇簇，一棵棵，盛开在草丛里，淡雅微黄，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鲜亮。不娇气的美艳，像一朵朵美丽的小菊花，却有着不与群芳争芳菲的小家碧玉气质，给微凉的秋天带来温暖的气息。靠近花丛，小黄花如此眼熟，花序和叶子都很特别，原来是翅果菊。看花色，与春天的苦菜花有些相似，只是翅果菊植株挺立，瘦瘦的，高高的，叶子很漂亮，有说不出的纤巧秀丽。此次与翅果菊重逢，风已有凉意，繁星般的黄色花朵开满了水岸，一朵朵笑脸泛起明亮的欢喜，举起深藏的光芒装点着秋天的色彩。翅果菊与那些名花名草相比，它没有受到世人的追捧和青睐。它无人问津，低调内敛，它独自灿烂，放飞自我，耐得住寂寞，孤芳自赏，守得住本心，看似孤独，却在自我的世界里自在逍遥。翅果菊明亮的花朵代表着温暖和喜悦，向人们传递积极的情感和美好的祝愿。可以将翅果菊作为礼物赠送给亲人、朋友或爱人，表达深情厚谊和真挚的情感。在果不腹饥的贫穷年代，很多贫穷农民就是靠翅果菊来充饥，它曾是贫穷农民的救荒野菜。翅果菊味道苦，有些人不喜欢吃，早些年，它常常被当成杂草除掉。对于农民而言，没有发现它的好，它就与杂草同类。它并不受待见，普遍被视为麻烦的野草。如今，虽然蔬菜应有尽有，野菜却深受喜爱，翅果翅变成了非常优质的野菜，它的嫩茎叶以及嫩苗都可以做野菜食用，可炒食，可凉拌，还可以做馅包饺子，其营养丰富，养生价值高，不食用真是可惜。夏季心火盛，吃一些苦味的翅果菊，不仅有助于缓解疲劳和烦恼，还能祛湿除热、清心安神、健脾益胃的作用。所谓“夏日吃苦，胜似进补”，夏季多吃一些苦味食品，具有很好的养生价值。
如今，人类惊奇地发现，它富含丰富的膳食纤维、粗蛋白、果胶、微量元素、维生素等人体必需的营养物质，对人体健康极其有益，且有较好的药用与食用价值，可以清热、去火、除湿、行气。食用能调节胆固醇和脂肪代谢，不仅有助于促进消化，还能预防便秘等肠道问题，还可以预防肥胖、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等。另外，翅果菊的根就是大名鼎鼎的“白龙头”，也可以用来煲汤喝，淡淡的清苦味，清热又下火。又是一年秋季，我又来到了富尔河畔，又见到了翅果菊那抹黄色的小花。这是普通的花，一茬茬绽放着。每一次花落，枝杈上都留下白色的冠毛，随风传播去延续又一次的生命。无论飘落何方，只要丢下一粒种子，都会绽开一片的灿烂。花开于无声处，淡然走过四季。这个世界它来过，经历了花开花落，温暖了蜂蝶，这就是它生命的美丽所在。（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 | 陈凤华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2020年获得“长白山自然保护区建区60周年长白山生态文明建设优秀志愿者”称号。
初审 | 陈嘉琦
复审 | 魏星华
终审 | 周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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