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山台高空拍摄图。作者提供
寻梦印山台
文/陈恭森
秋风徐徐,薄雾袅袅,印山湖的夜景如同仙境,游人如织。我与诗友罗先生坐于印山台瑾玎亭,观赏湖面上新装置的五彩缤纷的灯光秀。眼前的印山台,古韵今辉,灯影凝华。灵秀的印山天玺湖点亮夜空中美丽幻景!这哪里是我记忆中的印山台呢?暮色勾起回忆,我仿佛在梦里,40年前的场景一齐浮现在眼前。
眼前的印山台,40年前是印山小学所在地。一栋土砖墙,小瓦盖顶的四合院,进大门跨过天井便是堂屋。堂屋东西两侧横竖布局着六间教室,教室之间是教师的寝室。东边是小学班教室,西边是初中班教室。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高中毕业后,在这里教过两年初中二年级语文和历史。放学后的傍晚,我迈出校门,走在印山的田埂小道上,放眼望去村落零散,炊烟在高低不一的山坡上萦绕,挑担的、推土车子的乡亲,在夕阳下各自踏进自己的家门。山村里显得有些寂静,一种荒凉之感掠过我的脑际。天渐渐暗淡,夕阳沉入到了地平线。我返回校园,到寝室点上煤油灯,开始伏案批改学生们的作文。灯光昏暗,读着学生们那蝌蚪般的文字似乎有些吃力。一位姓冯的学生一篇《我的家乡》中的一段文字,让我眼前一亮:“我的家乡,虽然贫穷,但是个有故事的地方。老人们说,我读书的学校叫印山台,远古时侯有皇帝来过,而且不小心将玉印掉在了这里。所以从那时起就将这里定名为印山台……”
就是因为这段文字,我忽然觉得我从教的这所破旧的校园里撒满了灵光!“印山台”从此定格在我的心里!但谁也不曾想到,40年后的今天,印山台已成为无法相认的“天堂”!过去那墙壁透风,屋面漏雨的破旧校园和山村里那荒凉的景象,早已化作我内心深处的记忆!眼前的印山台,巨型汉白玉“传国玉玺”定位居中,巨龙翘首似若腾飞,一种王者之气,在天玺湖水面上氤氲。“传国玉玺”背后长方巨石上,镌刻着由蒋新祺先生撰文,周用金书写的《天玺湖颂》,让游客们细读品味,流连忘返,遥想千年往事,引发思古之幽情。
从印山台侧脸四望,狮子山、湖心亭、天云阁、天玺寺等景点让人目不暇接。特别亮眼的大片民宿山庄,受到城市和他乡游客的青睐,住房天天爆满,夜夜笙歌。
此刻,月亮从云层里缓缓地钻了出来。诗友罗先生凝视着湖中若有若现的月亮,诗兴大发,随口吟诵《游印山湖》诗句:“欲赏风光美,情融山水间。帝王曾到否?玉玺每寻难,野醉秋声老,诗吟笑语欢,此生常逐梦,天外几重天。”正当我为罗先生鼓掌喝彩之际,村支书记刘罗仕,在“河长”巡河的间隙踏上了印山台,打算在瑾玎亭小歇,刚好与我们相遇。于是我们邀他一同观景赏月,借机聊聊印山村巨变的今天。刘书记打开了话匣子,如数家珍:
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了这座小山村,在前任书记李焕然的带领下,凭借丰富的石灰石资源,村里以生产水泥为龙头企业,带动村上的家居建材和机械产业。企业的兴旺红火,让印山村早早迈入了亿元村行列,至2010年印山村共实现工农业总产值10亿元,上缴国家税收8000万元,人均纯收入8万元。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三湘第一村”。印山村先后获得湖南省“十佳红旗村”、“社会主义新农村示范村”和“全国文明村镇”等殊荣。
为适应新形势,印山村在原有基碰上,开辟文旅产业市场运作方式,成立集体旅游公司,挖掘潜力,将厂区变景区,整体策划包装,加大投入,完善设施。近两年已落地文旅项目5个。2023年,全村游客接待量已超过55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超过3000万元,村集体经济收入超过165万元……
接着,刘书记热情地邀我们登上现代派的“鸭婆船”游湖观景。夜幕下,这700亩水面的天玺湖,在声光电的装扮下,是那样神秘迷人。随着游船的缓缓飘移,我满眼的诗情画意,忽然忆起朱自清的名篇《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的句子:“我们开始领略那晃荡着蔷薇色历史的秦淮河的滋味了。”朱先生1924年描写的秦淮河,不正好与百年后的天玺湖相吻合么!不同的是,朱先生坐的是“七板子”,而我们乘坐的是新时代的“鸭婆船”!秦淮河是浆声、灯影,而天玺湖是五颜六色的声、光、电。这正是历史的穿越,时光的交错啊!
此刻,从印山村部前的文化广场,传来飘渺而出的歌声。刘书记笑道:“这是村民们在跳广场舞,打太极拳哩!”我感觉,这就是我心仪的天籁之音,似微风和湖水的密语,其中,深藏着这一代印山村民无比充盈的幸福感呢!你说对吗?
陈恭森,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学习创作散文,报告文学等。在长沙晚报“《桔洲》副刊”、《星沙时报》、《老年人》等报刊发表散文若干。散文《茅屋瓦屋楼房》《周末经商记》《妻子的留言条》等多篇获优秀作品奖,《周末经商记》被收录入《“桔洲”副刊散文精选》专集。1985年报告文学《蜀道难》获湖南省作家协会改革题材报告文学征文优秀作品奖。已编辑出版《红色记忆》《江背故事一一那山、那人、那传奇》,长沙市文联重点扶持作品,长江出版社出版)。现供职于长沙县江背镇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