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底,烟台、常州经济总量齐齐突破万亿,万亿俱乐部成员扩容至26席。此后,有关“谁将成为下一个万亿城市”的讨论不绝于耳。以唐山、徐州两大“种子选手”领衔的、曾瞄定“2025年突破万亿”的7座城市,都在候选之列。
不过从最新的经济成绩单来看,万亿城市后备军格局正在发生变化。前三季度,温州经济总量一举超过去年同期的唐山和大连,以黑马之姿跑进“决赛圈”;昆明、沈阳和厦门处于第二梯队,与徐温唐连存在一定差距。
可以预见的是,7座城市锚定的“2025年突破万亿”目标,并不一定都能实现。下一个万亿GDP城市,大概率还是诞生在徐州、温州、唐山、大连这几座城市之间。
强势突围的徐州和温州
通观近年经济数据,徐州和温州是万亿后备军的突围者。
此前几年,温州经济总量一直位居唐山、徐州、大连之后,担当着全国30强“守门员”的角色;徐州屈居唐山之后,是下一个万亿城市的二号种子选手。而今年前三季度,温州一举超过唐山和大连,以黑马之姿跑进“决赛圈”;徐州继去年同期超过唐山之后,今年又将差距拉大到近200亿,全年反超唐山指日可待。
温州的逆袭实属不易。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温州模式”曾是全国民营经济风向标。然而随着生产方式和消费需求不断迭代,温州传统产业发展速度逐渐放缓;加上新世纪的一场金融风波,温州经济遭受重创,“浙江第三城”险些易主。
近年温州痛定思痛,一方面重塑电气、鞋业、服装、汽车零部件、泵阀五大特色优势制造业,一方面培育数字经济、智能装备、生命健康、新能源、新材料五大战略性新兴产业;引进比亚迪、正泰、瑞浦、金风、伟明盛青等头部企业重大项目,助力产业提档升级。
如今,温州已然度过了艰难的“转轨”期。前三季度,温州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长10.5%,领跑万亿后备城市;汽车(32.7%)、计算机通信电子(29.8%)、专用设备(17.2%)、电气机械(15.1%)等重点行业带动有力,高新技术、高端装备、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发展势头也相当强劲,都呈两位数高速增长。
徐州冲击万亿的决心极为坚定。早在2021年,徐州便剑指“2025年GDP力争破万亿”;今年徐州政府工作报告再次重申,锚定“十四五”迈入万亿级城市的目标不动摇。从今年的成绩单来看,徐州确实有这个底气,是下一个万亿城市的最强候选者。
徐州的底气来源于支撑有力的优势产业。前三季度,徐州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长6.3%;受益于煤炭行业上行和工程机械市场回暖,全市采矿业大增24.8%,装备制造业增长13.4%。
更重要的是,徐州优势产业仍在持续蓄能。前三季度,全市固定资产投资增长8.6%,领跑万亿后备城市;工程机械、新材料、绿色低碳三大优势产业投资分别增长23.6%、35.8%和12.2%,动能强劲。
努力企稳的唐山和大连
与进击的温州和徐州相比,唐山和大连的发展较为稳健。前三季度,唐山、大连经济总量分别达6707.2亿、6643.2亿,分别增长5.1%、5.0%,略高于全国大盘,低于温州和徐州。
唐山和大连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都是国家老工业基地、都是北方港口城市、都是曾经享誉全国的经济强市等等。近年唐山、大连的经济总量基本稳稳占据全国第27、29名两个席位,前三季度却被温州一举反超。
与温州相比,唐山和大连的“失分项”主要在工业,尤其是传统优势产业。唐山是全国煤铁之都,精品钢铁产业增加值占全市GDP的20%以上,经济增长贡献率近40%。但前三季度,唐山规上工业增加值增长7.5%,其中精品钢铁产业仅增长2.3%。新兴产业规模依然较小,电子信息、新能源、新材料等6个新兴产业增加值尚不足GDP的7%。
大连是全国重要的石油化工、装备制造基地,两大产业占据全市工业经济大半壁江山。前三季度,大连石化工业、装备制造业规上工业增加值分别增长6.9%、6.6%,仅持平或略高于规上工业增速(6.6%),拉动作用有限。
此外,作为港口城市,唐山和大连的外贸表现并不十分理想。前三季度,唐山、大连外贸进出口总额分别为1105.7亿、3362.5亿,分别增长1.1%、-3.5%,低于5.3%的全国均值。
论货物吞吐量,唐山港自2021年便已成为全国第三、北方第一大港;2022年起又超过上海港晋级全国第二,仅次于宁波舟山港。不过论集装箱吞吐量,唐山港排不进全国前十,这与其货物贸易结构有很大关系。
唐山港是我国最大的大宗商品原材料贸易港,以煤炭、铁矿石、石油、天然气及制品、钢铁等为主要对象。这些商品容易抬升港口贸易“吨位量”,但与以机电、汽车等为主要对象的集装箱相比,含金量有所不及。
大连的外贸进出口,从去年7月开始就持续负增长,这与严峻的外部环境不无关系。大连的前六大贸易伙伴是日本、沙特阿拉伯、韩国、俄罗斯、美国和新加坡;从全省数据来看,前三季度,辽宁与这些国家的进出口额基本都呈负增长。贡献全省近60%外贸总额且紧邻日韩的大连,必然是受影响最大的一个。
好在从经济规模上来看,被反超的唐山和大连,与温州并未差出一个身位,究竟谁能率先晋级万亿,尚存一丝悬念。但基本可以确定的是,大连想要完成辽宁去年为其制定的“小目标”——2024年突破万亿,应该是很难了。
艰难转型的昆明和厦门
昆明、沈阳、厦门处于同一梯队,前三季度经济总量同时迈上6000亿台阶,全年经济总量基本都在8000亿以上,或将在两三年之后达成万亿目标。
三座城市中,沈阳是近年经济增长表现最好的。前三季度,沈阳经济总量6074亿,同比增长5.1%,自2022年二季度以来连续10个季度超过全国、全省。
宝马在沈阳的持续投资,对其工业经济助力颇多。沈阳是宝马全球最大的生产基地,全球生产的每3辆宝马车中就有1辆产自于此。今年4月,宝马宣布增资200亿用于华晨宝马大东工厂的大规模升级和技术创新;10月,华晨宝马地热能项目开工,助力新能源产业。
昆明近年增长乏力,GDP增速从去年开始就在主要城市中排名靠后。前三季度,昆明经济总量同比增长3.1%,在万亿后备城市中垫底。投资失速是昆明表现不佳的主要因素,前三季度固定资产投资大降25.5%,其中房地产投资下降43.5%。
四季如春的昆明,是房地产依赖度极高的城市。此前由于云南全省城镇化率较低,昆明经济、生活环境又好,在政策和城市发展规律下,人口、资金大举向昆明集聚。昆明房价连续上涨40多月,房地产依赖度超过30%,造就了经济的繁荣,也带来了隐患。近年房地产市场下行,昆明首当其冲,GDP增长持续低迷。
厦门与昆明情况类似。前三季度,厦门经济总量6031.7亿,同比增长4.9%。全市固定资产投资同比下降12.1%,房地产投资下降26.8%,成为拖累经济的罪魁祸首。曾被调侃为“三线收入、二线城市、一线房价”的厦门,如今楼市神话破灭,经济产业在缓慢转型恢复中。
从经济规模来看,这三座城市与徐温唐连尚有一定差距,跻身万亿俱乐部还欠缺火候。下一个万亿GDP城市,大概率将诞生在徐州、温州、唐山、大连之间。其中言辞笃定、信心十足的徐州,无疑最令人期待。
参考资料:
[1] 各地统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