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远道而来的法国人，在上海体验了一场巴黎圣母院主题VR展，激动得热泪盈眶，出场后立即发信息请其他同事也来看看。最终，这位法语版《巴黎圣母院》音乐剧法方经理布拉姆·雅斯帕斯召集来近70名法方演职人员，在上海打卡了精彩的《永恒的巴黎圣母院》VR展。
去年起，上海文旅部门推出《消失的法老》《风起洛阳》两大元宇宙示范项目，带动了一批相关项目扎堆抢滩市场，《永恒的巴黎圣母院》VR展是今年该领域的“龙头”项目之一。截至目前，上海已涌现出二三十个VR、MR、XR相关项目，定价、内容和技术水平不一。这些项目，离“元宇宙”有多远？
沉浸式体验项目遍地开花
在上海展览中心东二馆B1层，除了正在举办的巴黎圣母院主题VR展内场，一片千余平方米的外场“巴黎空间”颇为吸睛。场地内标志性的绿皮箱正是巴黎左岸的复刻版，当年莫泊桑、巴尔扎克等大文豪曾在绿皮箱旁边喝咖啡边写小说。此外，“巴黎空间”还提供咖啡、冰淇淋、文创产品销售，人们也可在这里仔细了解VR展的前世今生。
“VR展本身从巴黎圣母院的历史娓娓道来，参观者能360度观赏建筑内部的玫瑰花窗、此前被焚毁的尖顶等细节，还能‘登’上钟楼俯瞰整个巴黎，有些视角甚至在现实中都无法实现。”久事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市场总监唐铭泽告诉记者，今年暑期，巴黎圣母院VR展每天800-1000人的游客量基本达到场内上限。9月中旬起，展览方与正在中华艺术宫举办的重磅展览“何以敦煌”联动推出优惠套票，本月起又推出了凭进博会证件优惠观展的活动，实现文商旅展多方联动。
值得一提的是，从法国引进的巴黎圣母院VR展与之前红极一时的《消失的法老》项目出自同一家公司，其内容制作维持了较高水准。也正因为如此，9月底法语版《巴黎圣母院》音乐剧法方经理布拉姆·雅斯帕斯体验完展览后热泪盈眶，并连连感慨：“不可思议！没想到我是在中国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展览！”
法语版《巴黎圣母院》音乐剧法方经理布拉姆·雅斯帕斯（左一）在上海展览中心打卡巴黎圣母院主题VR展。受访者供图
在陕西南路城市酒店前，一场名为《丝路荣耀》的XR展今年10月起上线。带上VR设备后，游客可跟随指示体验当年张骞通西域的历史旅程，过程中还能“乘”着飞毯穿行在荒漠和丹霞地貌中，略有眩晕感。
与此同时，上海已涌现出一大批以VR、MR、XR为卖点的元宇宙相关体验项目，如《苍兰诀》VR项目、《生命的纪元》《秦朝觉醒》《隐秘的秦陵》等沉浸式体验，再加上目前仍在继续展出的《风起洛阳》《消失的法老》等，市面上类似项目林林总总已达近30家。其中，部分项目已在上海多个商圈落地，或以加盟方式输出到外省市。
内容水准和技术水平仍待提升
遍地开花的元宇宙概念体验，多以中外著名文旅IP为题材，由此衍生出丰富的沉浸式探索场景，如埃及金字塔、巴黎圣母院、敦煌莫高窟、秦始皇陵探秘等。这些打着VR、MR、XR旗号的沉浸式项目，体验时间多集中在25至45分钟之间，价格从八九十元到两百多元不等。
作为近两年的新兴文旅项目，不少初次体验者对这类项目的感受是“体验感很新鲜”“沉浸视觉造成的惯性感很真实”“有些画面超越想象力”。另一方面，受制于内容制作水准、技术水平等限制，不同项目的质量参差不齐。
如商业运作较成功的《秦朝觉醒》，讲述的是一名实习研究员跟着领队去地宫深处探秘的故事。从网友的评价看，该项目40分钟的体验前半程高潮迭起，进入地下世界后节奏就弱了不少，XR体验顺畅度也有待改进；《隐秘的秦陵》高精度还原了秦始皇陵的周围环境和内部构造，故事和画面设置很吸引人，但与《消失的法老》《永恒的巴黎圣母院》等经典项目相比，其画面清晰度仍有待提升，以“黑屏”切换场景的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场景的连续性。
接连在上海推出了好几个沉浸式体验项目“试水”，上海圣瞬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市场营销总监尚宸宇告诉记者，VR、MR、XR相关的元宇宙产业正处在一个快速发展期，而上海市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度高、科技实力强，因而此类项目更集中。
城市酒店前的《丝路荣耀》MR体验项目。 孟雨涵 摄
“一般市面上的VR产品的开发期约需一两年，我们的《丝路荣耀》《未来之境》的开发周期约为半年。”尚宸宇认为，这类项目的比拼目前主要在于故事线的设置和讲述方式、画面或视频与头显设备之间如何更好地兼容等方面，这也是目前国产沉浸式项目与高水平国际项目的差距所在。
加强顶层设计让企业少走“弯路”
对市面上已有沉浸式项目的现状，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二级巡视员、信息科技处处长张毅表示，目前打着“元宇宙”概念的体验很多，但有些项目从技术上并未达到标准，内容上也有良莠不齐的情况。
“这主要是因为大家对元宇宙的认知本身就还没有统一。”张毅解释说，根据全国科技名词审定委员会给出的定义，元宇宙至少要具备四大特征：沉浸式、数字分身、经济系统和文明治理，这四个特征从内容和技术上对元宇宙作出了界定。首先是技术要过关，人们才能对场景产生沉浸感；其次要能在元宇宙中看到自己的数字分身，如《消失的法老》中观众能看到自己以“气泡人”的形象出现在虚拟场景中。同时，元宇宙要有完善的社会经济系统，并能与现实世界互通，元宇宙中的行为须符合现实世界的文明标准等。
在此基础上，文旅元宇宙示范项目还有两大附加条件：创意和体验，即强调故事情节和艺术美感。“现在有些VR类项目沉浸感不够强，主要是因为头戴式设备的算力不够，这会直接影响游客的体验。”行业人士举例说，目前市面上一些相对精品的VR体验项目的分辨率多为单眼1K、双眼2K，而苹果Vision Pro的分辨率达单眼4K，提供了更高的细节和清晰度。伴随技术发展，VR体验类项目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上海展览中心东二馆B1层的“巴黎空间”。 孟雨涵 摄
张毅认为，作为一种新的业态，现阶段不必过于强调对元宇宙产业的管理，但文旅部门可以加强引导，在呵护新型业态的基础上加强顶层设计，让企业少走“弯路”。据透露，今年底上海将继续推出一批文旅元宇宙创新示范项目，并在沉淀一段时间后联合相关协会及龙头企业为整个行业制订标准，为上海元宇宙产业的发展壮大提供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