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交子到底诞生于哪里?芙蓉城里聪明的读者一定会脱口而出:不就诞生在咱们“来了就不想离开”的成都吗?
是的,没有问题,伟大的交子就诞生在北宋时的益州成都,这是专家学者多年研究后确认的铁板钉钉的史实。1024年4月1日,世界上第一个“央行”益州交子务发行了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成都商人的这一伟大发明创造从此载入世界金融史册。成都,成了世界上最早使纸币进行交易的城市。
但是,如果我们进一步问,交子诞生在成都市现在哪一个区?这个问题恐怕至少要难倒九成以上的成都人了。实际上,许多年以来,这个问题主要存在两种争议:一是认为交子诞生在锦江区,一是认为交子诞生于金牛区。我们可以简称为“锦江派”和“金牛派”。
“锦江派”认为,锦江区曾有“交子街”,这条街上曾经有许多交子铺做生意,自然就是最早发交子的地方。还有,锦江区大慈寺周边在北宋时便是成都的商业繁华之地,交子铺林立,当然是交子诞生的地方。
“金牛派”认为,据元代成都人费著《楮币谱》记载,隆兴元年(1163年)“始特置官一员莅之,移寓城西净众寺”,而1194年,“始创抄纸场于寺之旁”,因此,净众寺无疑是印制交子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交子诞生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今天的铁二院所在地,金牛区地盘上,交子诞生于金牛区便是理所当然的了。
这两种观点可以说各有各的道理。笔者曾出版影视作品《交子》,对交子的来龙去脉也略有所知,对“交子诞生地”这个问题也颇感兴趣。愚以为要确定交子诞生地须有一个标准:是以发行地点为标准?还是以发行机关所在地为标准?或者以制造交子专用纸的地方为标准?抑或以交子印刷地为标准?如果标准不定,这个交子诞生地“官司”就没法打,永远也扯不清楚。
好,如果各位读者认可这些标准,在下就来说道说道。
交子又分“私交子”和“官交子”。所谓“私交子”就是最早由交子铺老板自己发行的交子;“官交子”就是由官方机构即益州交子务发行的交子。据专家们研究认为,成都的“私交子”最早可能出现北宋太宗朝太平兴国年间,即976——983年期间。如果以发行地点为标准,最早的交子作为存款单,一定是在交子铺里完成发行的。客户存放铁钱,交子铺伙计填写存款单——交子,一手交钱,一手交票,这个交子就诞生了。因此,最早的“私交子”一定诞生在交子铺里。那么,交子铺一定是在繁华的商业街上。而现在的锦江区大慈寺一带是当时成都的繁华商业区,交子诞生在这里的交子铺是完全可能的。当然,当时成都城里的交子铺众多,散布在现成都市其他城区的交子铺也可能诞生交子。
如果以交子发行机关所在地作为交子的诞生地,那么,益州交子务设在现在成都哪个区范围内,就在哪个区,这当然是指“官交子”。问题又来了,益州交子务最早究竟设在今天的哪个区呢?它是不是同益州州府衙门在一起呢?从《成都通史》里一张宋代成都城区图上得知,当时的成都府和成都县衙门在城区偏西北,华阳县衙门则在城东南,大体在今天大慈寺南边。就是不知益州州府衙门在哪里。如果益州州府衙门是在今天的督院街一带,而且益州交子务跟它在一起,当然就属锦江区。如果是在城西北,则可能属今天的金牛区或青羊区了。
如果以印制交子专用纸生产地为标准的话,最早交子就应该诞生在今天的双流区。因为宋代成都府的广都,即今天的双流区生产的楮纸,就是印制交子最好的纸张。所以交子又被称为“楮币”。宋神宗熙宁年间(1068——1077),当时的益州交子务监官戴蒙奏请,由官府自行设立抄纸院,以防止私人伪造交子。从此,交子印制专用纸由政府垄断。但官方的抄纸院设在哪里?文中没说,但在成都南郊的可能性较大,那就有可能在今天的武侯区范围内。再后来,在“官交子”诞生近170年后,抄纸院才迁到城西净众寺旁。但必须说明的是,这时的纸币,已经不叫交子,而叫钱引了。因为在“官交子”诞生83年后,由于政府滥发纸币而造成严重的通货膨胀,就像后世国民政府在大陆垮台前的“金元券”“银元券”一样,交子差不多成了废纸一张,根本无法兑现,最后只好废除。而于1107年改为钱引,重新发行。而全国各府路范围内纸币钱引的发行,早在1105年就开始了。
如果以交子印制地作为交子诞生地标准,那么最早的交子印制地在成都南郊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从节约交子专用纸运输成本出发,不可能离抄纸坊太远。前面说过,当时生产质量最好楮纸的抄纸坊都在广都,即今天的双流区境内。官方设置的抄纸院,也一定会挨着原来的交子印制坊。改成钱引后,正是为了避免钱引务监官私印钱引,才另设一名官员,负责管理抄纸院,并把其办公的官署,搬到了城西净众寺内。31年后又把抄纸院也搬到了净众寺旁。这样,钱引印制和钱引专用纸生产,就从管理上和空间上都彻底分开了。
也许我们聪慧的读者通过上面的条分缕析已经看明白了,用不同的标准去判断,成都市锦江、金牛、武侯、青羊、成华、双流等区都有可能是交子的诞生地。说白了,我们美丽可爱,历史悠久的成都,就是世界最早纸币交子的诞生地。再说远一点,交子,既是我们伟大蜀商的发明创造,也是成都的名片,四川的名片,中国的名片!
实际上,在我们争论交子到底诞生在哪里的时候,一批具有大智慧的人士,正在低调地把交子暗暗揽入怀中。在城南,以交子命名的大道,以交子为名的酒店,以交子为文化内核的公园,以交子为题的博物馆,犹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破土而出。一个古朴与时尚结合,精致与优雅交融的交子艺术中心,正呼之欲出。我们还嗅到,交子文化大院散发出历史与寻根的气息;我们已看到,交子制造地闪耀着蜀商智慧的光芒;一家金融集团公司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交子;四川宾吾谷集团将交子基金收入了自己麾下。交子,已日益成为四川、成都形形色色的著名品牌。
交子之春无疑在悄悄来临。交子也正在开出越来越繁,越来越艳的艺术之花。继我的内江老乡“巴蜀鬼才”魏明伦老师吟出《交子赋》之后,在下拙作影视作品《交子》于前些年面世。而四川人民艺术剧院的罗鸿亮院长慧眼识珠,当即与笔者签约,要将《交子》改编成舞台剧,把交子的故事讲给世界人民听;川南某文化园区,则打算把《交子》改编成实景剧,今后在园里天天演出;四川某集团公司,与笔者洽谈合作,打造《交子》影视作品。
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交子是我们的,更是世界的。以这样的胸怀去认识交子,以这样的胸怀去利用交子,以这样的胸怀去光大交子,才是我们对伟大的蜀商,对伟大的交子应有的襟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