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中,规模较小的图书馆没有太多存储空间,不得不剔除部分藏书,为新书腾出地方。我们不会这样做,我们所做的是把书都保留下来,即使没有立即看到当下的用途,因为我们知道全国的图书馆都希望我们这样做。我们在共同努力寻找既能平衡好在国家和国际层面所肩负的责任,又能同时满足用户需求的方法。”在《对话世界一流大学图书馆馆长》一书中,接受访谈的耶鲁大学图书馆馆长苏珊·吉本斯如是说。做不剔旧的图书馆,颇显视野。
图书馆,尤其是大学图书馆里,一定要有相当多看上去现在“没用”“没人读”的书籍,因为图书馆最早的功能是收藏和守藏,现在分得更细了,有博物馆、版本馆,但图书馆作为历代古籍、文化出版物、名人手稿和音像制品等广义的文化精品、时光档案存储、展示和共享机构,一定要抱有一点“无用之用是为大用”的“存史育人”之功能。
任何一本书,都有其价值,不管是对个体还是群体,之于地方还是“天下”。广取博收、荟萃精华,“不剔旧”的图书馆,坚持着文化传承和文脉赓续的守恒法则,那就是体现在书籍中的审美的技术的生活的理念,有其独有的生命气场和时代留痕,不存在“过时”一说,那种在图书馆采购方案上的“吐故纳新”之见,完全是一种陈腐僵化的偏见,或者纯粹是为了给新书“腾地方”。
实际上,今天不少公共图书馆已经出现类似问题,就是好多“旧书”很难在开放借阅架上看到,有的是在各种名目的“资料库”,有的则似乎“只有一本”、仅供押身份证现场阅览,有需求的读者使用起来非常不便。这里也凸显了大学图书馆、公共图书馆在面向所有读者时,从书籍采购到服务方案,不应该区分“大多数”和“小部分”,而是平等平权地面向所有读者,甚至是未来可能的读者,是明天的孩子们。因此,不剔旧的图书馆显得非常珍贵而富有历史感、道德感。
做不剔旧的图书馆,意味着“从现在起”要收藏有节、守藏有度。必须从入口处就确立一种文化精品意识,多以高品质的中华原典、启蒙读物、基础作品、真材实料、厚重之作来充盈书架,让读者徜徉其间能够充分熏陶和沉浸文化之美、知识之博、创造之精,同时,这也需要采购部门要按照读者期待“走量”采购高额度作品,比如像《马列主义经典作家文库》《平凡的世界》《陈先达文集(全14册)》《几何原本》《自然科学之数学原理》《相对论》,以及“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中华传统文化百部经典”“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等等,确保更多读者有机会读到好书、借到好书,读有所得、心悦神清,对图书馆保持那份虔诚的期待和敬畏。
做不剔旧的图书馆,需要加大场馆设施的投入支撑。存储空间的大小多少,同时提出的是关于图书馆建筑空间规划设计的大问题,当然要土地资源和真金白银的投入。另一方面,这里也有个勤俭节约、优化配置的问题,毋庸讳言,有些图书馆,包括大学的和社会的,建筑体量非常可观,颇具地表气场和网红气质,但是从适用使用和实用角度讲,则完全大而无当、内部空茫,存书空间和阅览座位相对较少,所谓“没用太多存储空间”而“不得不剔除部分藏书”,多少显得理由不足。根据条件适当进新书,而不“扔”旧书或将其束之高阁、“藏之深山”,做好报刊阅览室和过刊阅览室的资源对接和时间衔接,也很重要。(大河网河声评论员 张翼)
【来源:大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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