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刷完10集《小巷人家》,中了蛇瓜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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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电视剧《小巷人家》以黄玲和宋莹为核心,展现了邻里之间的美好关系和温情。

02剧中人物在困境中保持良善美好,如黄玲为给孩子争取上学机会而努力协调家庭矛盾。

03与此同时,剧中还展现了传统偏见和时代转型期的阵痛,如庄家父母对女儿的薄待。

04《小巷人家》在客观条件有限、主观心思复杂的实际情况之下,展现了有必然性普遍性的冲突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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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可能涉及剧透

最近对蛇瓜产生了浓烈感情。

明明只是追剧,偏偏觉得我也经历了从丰收喜悦到“不要蛇瓜!不要蛇瓜”的过程。

追了10集《小巷人家》,好像中了蛇瓜的“毒”。

谁能料到呢?蛇瓜或许是2024年的新款爆款“社交货币”。

来,展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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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1+1>N”的美好邻里生态位

《小巷人家》中黄玲(闫妮饰)细声细气、轻言轻语上线,而沉静之下又仿佛藏着活火山般喷涌的能量。

温和内敛中是千仞高岗,静水无声中有惊涛万丈。

心知不平依旧认下过年加班,在厂里多年优异、多年隐忍操劳,终于“劳”得换房指标。

丈夫阅卷在外,黄玲独自带着两个孩子在雨天搬家,蹬着三轮车载着家具带着娃、奔着美好明天用力蹬,把“潇潇冷雨”都蹬成了“柔柔拂面春风雨”。

她不只是眼睛里有光,她是眼睛里有彩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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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张罗、前前后后操持一大桌体面寿宴,却被婆婆轻飘飘一句就“赶”下桌、只能带着女儿去小厨房,隐隐未曾言、郁郁不得抒。

前有婆婆想让黄玲上小学的女儿去伺候她起夜,后有公婆想在黄玲儿子高考关键时刻,往他们根本住不下的家里塞进三个大小子(还想替换走庄筱婷,以爱之名使唤)。

从饭桌上“吃肉、吃萝卜丝”热络之下的暗流涌动,到黄玲为定量努力协调,再到桩桩件件大大小小反反复复不平事之后黄玲终于爆发,泪眼坚决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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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歇斯底里的情绪宣泄,愤怒中依旧冷静自持、温和中是被伤害被薄待但为孩子寸步不让的铮铮之意。

三分思虑细致的玲珑之心,三分有理有利有节的周正之气,三分“从满川风雨中来、往满船星河中去”的力量感。

她那般坚决那般有力量,让人觉得,纵使千里河床决堤于内、她也会一寸寸徒手修补好,然后暖暖一笑说“洗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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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宋莹(蒋欣饰),麻辣带刺中是温柔良善,嘎嘣脆的小钢炮下是哈特软软。

一上线看起来很泼很辣很带刺,恍若“刺比花瓣还大”的异形红玫瑰。

但所谓“刺”,要么是在困境中的自保反击,要么是刀子嘴豆腐心。

宋莹是热烈的春之繁花、夏之枝条,过得风风火火、美得轰轰隆隆,朝朝暮暮郁郁葱葱,旺盛又美好、鲜辣又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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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温饱压倒一切的艰难里,宋莹辛苦操劳也依旧靓丽烫发,美美登场,有自内而外的充盈。

在“母职身份大于自我”的普遍处境中,宋莹问黄玲“你没有给自己做一件衣服吗”,好比灵光一点、又似叹惋一道,目光里的心疼不忍都如有实质,叫人泪目。

二人且哭且笑且唏嘘、且乐且悲且掏心掏肺,一句简简单单的“谢谢你,宋莹”,都有如此清澈饱满的动人情愫。

向后回望,是古老漫长的“她们早已在爱和付出中遗忘自己”。

向身侧凝眸,则是黄玲宋莹一起相携相伴、相知相依、相帮衬相惦念过日子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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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莹从自己顿顿“蛇瓜复蛇瓜”中省下的买电视钱里,抠出巨大一块,借给黄玲帮孩子买自行车(黄玲最后用缝纫机置换了自行车)。

黄玲在厨房灶前明明暗暗暖调里,和宋莹说家中糟心事,说“你借走我的钱就当是帮我存钱”,那些画面都好似金黄如蜜的午梦千窗,好比人间刹那胜永恒。

寻常巷陌寻常生活,却又寻常又不寻常的美好光晕。

你看,黄玲和宋莹,一个风雷在外、一个铿锵在心,搭把手过日子,比闺蜜情更深邃,比“好嗑”更厚重,比温情更有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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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老的人情风味中来,又映射着契合着当下需求。

如今我们或许更习惯原子化的、单点位的“去大宗族化”、“去大邻里化”状态,而《小巷人家》是一出既怀旧又当下的图卷。

他们紧密交融但无有越界感,相亲相爱又有各自完整独立感,一种让人哈特软软的美好“邻里生态位”。

她们也不仅仅是一加一大于二,而是一加一大于许多,更难得的依旧保留着完整的“一”,甚至于在彼此点亮中拓展了“我之为我”的内蕴。

如果说“邻里关系”在大多电视剧中往往难成主轴,那么《小巷人家》则在“邻里似亲朋”的浓郁人情中,拓展了一点新的叙事地图。

小院不过方寸间、知己不过三五人、邻里不过六七家,但人情万千、暖意无尽延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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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春风”内蕴、上升期暖调

故事开端,小巷里家家户户生活拮据、条件艰苦,但这显然不是什么处处浸透着苦味、为苦而苦只有苦的老黄历,而是一种暖调的温柔凝视,一种“苦日子也甜着过”的烟火复调。

宋莹一言不合就把儿子“扔”在书记家,“扔”出邻居一片吃瓜热闹,“扔”出一套房(bushi),是和小机灵鬼林栋哲一起、母子连心打配合,以“闹”之名、智取本就应得的房子。

(顺便还联动了一把“红狼踢了华妃的儿子”,红狼还是没学会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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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武峰和宋莹釜底抽薪式智取隔壁“狗洞”,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快快乐乐干活、热热辣辣“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至于种蛇瓜,起初众人高兴“很高产”,后来大家闻蛇瓜而色变,林栋哲甚至愿意为不吃蛇瓜而放弃心爱的《故事会》,高呼“不要蛇瓜,不要蛇瓜”,都很可爱。

看《山海情》仿佛在一起种菇,看《小巷人家》又好像在一起种蛇瓜,就很上头。

某种意义上,小巷是“困境中依旧可乐可喜可感可亲”的打法。

直视困苦、万顷波涛中依旧笑立潮头,有一种平实的、坚韧的、可爱的、昂扬的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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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故事好看,当然还因为“小小事里有大大滋味”。

林栋哲抄作文给自己抄出一个隔壁爸爸悬案、喜提爹妈混合双打。

不会写作文、开创“蛇瓜派废话文学”。

好心出馊主意“你就不写作业,你爸马上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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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舍五入,是将鸡毛蒜皮拍出了“不输凤凰”的华彩,将柴米油盐拍出了如珠似玉的温柔高光。

那小院一庭夜色,树影斑斑、婆娑似浅梦,知己对酒、小酌诉平生,倒霉孩子嗷嗷哭、知心闺蜜嘎嘎笑,人间美好具象化。

或许,更为重要的是一种扑面而来的时代春风感。

小巷里的一鸣和表叔凄风冷雨夜偷摸进货屡次被抓,考学无望、经商无门,风雨兼程满身泥泞。

他们进货被没收的那口袋太大,大到有他们背负不起的“投机倒把”大罪名;口袋又太小,小到装不下两个辛苦年轻人殷勤以盼的一口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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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他们数次被困大网中,跌跌撞撞挣扎困顿在“日子就快好”的曙光之前。后来,一鸣终于拥有了正式的营业执照,拥有正大光明的小巷里的商店。

看见那小店,就和看见黄玲和宋莹不用总吃蛇瓜在院子里晒起香肠一样,很沉浸跟着一起高兴,红红火火快快乐乐的。

这就是很具体很直观的春风感吧?

时代春风吹进小巷,然后桃花梨花树树开,然后人人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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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小到大在无数场合听过无数次“感谢遇上好时代”,次数过于频繁,某种意义上很容易抹掉内容本身的内蕴,而将之异形为轻飘飘的场面话套话。但你看时代春风如此宏大的命题,落在小巷里,又如此具体可感、细腻可观、生动可亲。

前十集的光线观感大体是明媚的,纵使是夜戏往往也很暖调,但与其说优点只是打光和画面,不如说是外在的“光”和内在的“春风感”合而为一。

小巷里家家户户日子越过越好,人们怀着明媚的上升期期许走在金色童话中,然后把美好愿景变成一个个幸福瞬间。

掬水月在手、合掌光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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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莹在小院里激动“那个那个叫什么的女诗人(舒婷)来着”,相见恨晚式嘶哈嘶哈。

黄玲一边搓衣服一边温柔笑待,满目“姐妹我在这等你很久啦”的欣慰和同频共振。

庄图南在旁解答,林栋哲一边嫌弃一边纠正细节,林武峰和庄超英在厨房拿着生菜赞许欣慰,活生生一张时代春风解冻图景。

《小巷人家》才不是只拍了“有肉吃”呢,而是在琐碎家务和家长里短的烟火气中,承载一点类似启蒙的高光。

不仅仅是道具式呈现“有这些重要的打卡标记物”,而是春江水暖式的浑融一体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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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代也好、有文化也罢,都难表达,要将大潮放在小院浅浅一湾清梦里,要将“文之一脉渐起”放在溶溶院落种种日常活计里,难上加难、翻车率极高。

但《小巷人家》拍得这般鲜活生动,很妙、叫人欢喜。

千里长河初解冻之时,水中浮冰叮叮当当碰撞如玉如环,春意春声悦耳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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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有光”模式、高级戏剧感

当然,故事里不可能完全没暗面。

隔壁阿妹当后妈,对亲生非亲生的两个女儿一碗水端不平。

老吴在阿妹喋喋不休昂头说精致利己算盘时,始终愧疚难抬头,偌大两个疲惫的眼袋都写着生活不易端水不易。

庄超英分不清美德和陋习的界限,分不清“我主动牺牲自己照顾父母兄弟”和“我裹挟强迫牺牲妻子孩子来惠及亲戚”之间的界限。

他是一个“君亲师”三位一体式观念下长大的“愚孝之子”,为成全愚孝、为顾念亲恩,压迫妻子孩子而不自知,或者说不觉得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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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家爷爷奶奶身后是漫长的传统糟粕意识,眼前是功利的实用私心偏心,日常薄待女儿、大儿媳和孙女,常常将她们放在被“优先牺牲”的处境中,且视之为天经地义。

上一代庄家女儿庄桦林睡饭桌一直睡到下乡当知青、将工作机会让给弟弟,终于有机会希望让孩子回到苏州、却找不到一张能容下他的床。这一代庄家女儿庄筱婷总算拥有自己的小阁楼,差点还没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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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有黄玲带着庄筱婷被“赶”到厨房吃饭,小灯一盏小窗明明灭灭、几许唏嘘几许薄凉、几许温情;

后有桦林带着鹏飞,深夜小窗孤灯寂寂,母子流离“自家”中。两组镜头似乎呼应着一样的偏见、挣扎,但不平事背后又有着同构的浅浅叹息萌萌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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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两集,眼泪为黄玲、桦林和她们的孩子们哗哗流。

都是良善且苦难的母亲,都是曾被薄待却依旧坚韧美好的女性,在时代巨浪和逼仄命运面前,在古老偏见和艰难条件之下,不能相拥而笑,却要分立两端、饮痛啜泣。

本该是一同向阳的比翼之花、同根之树,却不得不含泪相对、决绝两立。

黄玲和桦林,这俩没有谁是真恶人,但这比“恶人欺负好人”更叫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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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扎心的一段是桦林鹏飞母子二人在小桥边的“味道怎么变了”,小桥流水人家的梦幻江南典型意象,在此处变成了人间熙熙攘攘却无处落脚的孤苦,变成了处境意义上的孤舟飘荡天地间、孤影不知向谁去。

阳光明媚、流水潺潺、烟火气浓郁,庄家的女儿廿年后归来,无家可归、无乡可回、无处可栖。

但这段故事又不是绝望致郁的,打动人的不是境遇的惨,而是逆境中酸楚但依旧滚烫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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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飞转身离开妈妈去买早餐,才终于敢哭出来。他细细跟着、忐忑扶着、微笑劝着,一转头背过身、确定不会被妈妈看见,方才敢哭。

一个如此善良美好的孩子,独自咽下双倍委屈,飞奔买包子衣服擦眼泪汗水一把擦;

母亲也一样,万千沉郁心事,转头对着孩子藏起一切伤怀,极其家常温暖一句“(包子)买回来啦”,呜呜呜看得我哭得好大声。

前有小小鹏飞初到舅舅家始终“不要不要”,小小年纪就太早懂事、太早学会以幼弱之身背负成人世界的辛苦;

后有小鹏飞和小伙伴们告别时大家冰棍化了都依旧凝望,孩童纯真美好的亲情友情,恍若越过艰辛苦难的一双翅膀。

如今鹏飞母子,某种意义上是在“本该也是自己家的地方”寄人篱下,夜半睡觉还被起夜的人狠狠踩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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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我特别特别害怕桥上的桦林是想纵身一跃跳下去。比起“她不堪其苦、想一了百了”,更让人害怕且痛心的是“她想用一条命,在她的父母那里为孩子换一张床”。

黄玲家那厢隔壁邻居兄妹甚至刀刃相向、日夜吵闹,黄玲这厢庄家兄妹也存在着难以解决的困难和矛盾,是时代转型期的阵痛群像,也是庄家父母偏心、愚昧、现实功利等多重复杂因素共同造就的典型个案。

老两口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女儿远嫁他乡、回顾乏身,大儿子在外成家立业、算是已另立门庭。

而他们和小儿子一家一同起居生活,是更为紧密的利益共同体,或者说“捆绑依附式”共同体。

一味向外索取,以贴补小儿子一家,未尝没有一点“我们养老之命掌握在他们手里”的仰人鼻息式的利益谋求。

核心并不在展示“快看快看,气死你了吧”。

不是以极端的罕见的扭曲的个案,来饮鸩止渴式博取单薄的片面的戏剧冲突。而是在客观条件有限、主观心思复杂的实际情况之下,展现有必然性普遍性的冲突困境,以及困境中依旧良善美好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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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桦林抚过庄筱婷被爷爷扇红的脸,姑姑和侄女两代庄家女儿被薄待的命运,在一个“倚老倚尊而不慈不仁不平”的巴掌里,具象式交汇。

比如庄筱婷睡前忐忐忑忑小心翼翼拨开帘子的画面,一点光隐没在黑暗中,像沉没的委屈、像细腻贴心的企盼,也像无声的拨云见日。

我们常常为了什么叫“高级戏剧冲突”吵来吵去,为煽情和动人的界限争来争去,而《小巷人家》里的戏剧矛盾就挺高级。

于现象中见本质、于三言两语小院小床中写出大时代波澜变迁的一角,于困苦中见温情、于挣扎矛盾中见暖见光,是一种润物无声的高级,不刻意煽情但处处流淌着郁郁人情,很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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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心结语

黄玲一家、宋莹一家、隔壁老吴一家,带刺的、温和的、直爽的、书卷的、人均性格不同,人也难免有局限性、很难人人完美事事两全,但他们都有一种共同的“挺拔”的底色。

山不来就我、我便愚公移山,水不来就我、我便滴水穿石。

有岁月凌寒也不坠青云之志的韧骨,有风浪艰险也不绝望的美好的一口气。

大地般淳朴,江河般奔腾,春山春草春水春花春风般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