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l 周更
赶在10月末，宁波银行终于发出了2024年的三季报。
从整体业绩来看，素有小招行之称的宁波银行，在今年前三季度交出一份还算及格的成绩单，实现营收507.53亿元，同比增长7.45%，实现归母净利207.07亿元，同比增长7.02%。且资产总额达到30676.66亿元，成为又一家资产规模突破三万亿的上市城商行。
但在资产规模持续增长的背后，一方面是资本市场对宁波银行的成长性存在分歧，另一方面则是盈利能力及资产质量的持续下滑。
资本市场正在抛弃宁波银行？
作为近年来整体增速颇为亮眼的上市城商行，宁波银行也一直是资本市场的宠儿，从2014年到2021年，公司股价也一路涨至最高40.29元。
不过，随着2022年以来，宁波银行经营业绩步入下行区间，其股价也进入震荡下行阶段。今年9月份，宁波银行股价从此前最高40多块，跌至最低18元左右，股价几乎腰斩。9月下旬随着国家一系列刺激政策，宁波银行在大趋势中迎来一波反弹，但股价仍未突破30元。
今年来，受银行政策边际环境改善，宁波银行跟大多数银行一样，自今年1月份以来，股价经历了一波持续5个月的趋势性上涨，股价从1月份最低18.2元，涨至今年5月最高的25.47元，区间内累计涨幅达40%。但此后宁波银行再度陷入下跌通道。
导致股价波动的根源或许还在于宁波银行本身的成长空间正在缩窄，陷入增长瓶颈。
根据其财报数据，2021年，宁波银行营收同比增长28.37%，此前的2020年和2019年，该指标也分别为17.19%和21.26%。但到2022年，宁波银行营收同比增长率陡然降至个位数，为9.67%，2023年进一步降至6.4%。
利润同比增长率也从2021年的29.87%，降至2023年的10.66%。
图片来源：东方财富
对资本市场而言，业绩表现意味着公司的想象空间，一旦业绩增长陷入停滞或陡然下滑，资本便会快速抽离，因此便不难理解2022年以来，宁波银行便陷入持续性的波动下跌区间，这是资本抽离的明显痕迹之一。
当然，回归本质，对于一家银行的判断，不能仅从资本层面考量，如果能维持自身规模优势，即便业绩增长乏力，但只要分红可观，仍是市场乐见的现金奶牛。只是一直饱受诟病的分红率，似乎从另一个维度，在论证宁波银行是一只虚胖的现金奶牛。
根据中泰证券梳理的上市银行分红情况，宁波银行的分红率仅约16%，2023年度静态股息率只有2.62%，排名仅次于西安银行和郑州银行。在股吧等投资者社区，对于宁波银行低分红率的控诉也是不绝于耳。
对此只有两种可能，公司要么确实有钱不想分红，要么就是看似有钱，实则盈利质量并不足以支撑每年稳定的分红率。
两者对比，宁波银行更像后者，毕竟对于一家无法异地展业的城商行而言，其规模空间严重受限于所在区域，无法像国有五大行或股份行一样，不仅可以在全国，甚至可以全球开展业务。
因此，对于宁波银行的分析，仍需关注在单位资产所能创造的经济收益上，及盈利质量和经营风险。
盈利质量下滑
宁波银行陷入滞涨
根据宁波银行半年报披露，其上半年以贷款为主的利息净收入，合计231.54亿元，同比增长14.75%，但以手续费佣金等为主非息收入，则同比下降5.71%，为112.83亿元。
其中手续费及佣金净收入同比负增长24.9%，对此宁波银行在公告中称，主要是受到资本市场波动以及投资者风险偏好变化等影响，代理类业务下滑，财富业务收入同比下降。
图片来源：宁波银行2024年半年报
也就是说，宁波银行两块收入来源中，已经有一块出现负增长，而另一块作为其营收大头，同样面临增长乏力。
跟大部分银行一样，在所有生息资产中，发放贷款及垫款业务是其主要组成部分，上半年，宁波银行发放贷款及垫款利息收入为333.61亿元，占全部利息收入的 66.67%，同比增长16.43%。
尽管规模在增长，但贷款平均利率却在下滑，其中对公贷款今年上半年的平均利率为4.3%，同比下降了0.09个百分点，个人贷款平均利率为5.93%，则同比下降0.6个百分点。
图片来源：宁波银行2024年半年报
受平均利率下降等多方面因素影响，宁波银行今年上半年的净息差和净利差也分别下滑，同比下降6个基点和15个基点，其中净息差为1.87%，净利差为1.93%。
图片来源：宁波银行2024年半年报
而且从2022年以来，宁波银行这两项指标就一直处于下降通道，2022年和2023年其净息差分别为2.02%和1.88%，净利差则分别为2.2%和2.01%。
也就是说，宁波银行虽然资产规模在做大，但盈利能力却在下滑，陷入滞涨局面，这是市场所不愿看到的，当然这里面也跟大环境有关，并非宁波银行一家遭遇此困境。
只是宁波银行在放慢挣钱脚步时，经营风险却不降反增。
经营风险抬头
宁波银行屡遭处罚
一方面，从不良率来看，随着近年来宁波银行不断做多个人零售金融业务，在拓展金融服务人群的同时，其个人贷款业务不良率也达到1.67%，超出公司整体不良率91个基点，较去年同期增长19个基点。
图片来源：宁波银行2024年半年报
而拉长时间线也可以发现，2021年到2023年中期，宁波银行的个人贷款不良率分别为1.06%、1.33%、1.48%，持续三年增长且远高于公司整体不良贷款率水平。
但宁波银行并没有因此收敛个人贷款业务，而是通过增资旗下消金公司，进一步做大个人贷款业务规模。
根据公开报道，去年7月，宁波银行宣布增资旗下浙江宁银消费金融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宁银消金），持股比例升至92.79%。今年4月，宁波银行联手宁波市金融控股有限公司，双方拟共同对宁银消金增资，预计其注册资本将扩充至45亿元。
事实上，面对监管对城商行的展业限制，通过消金公司布局全国业务，几乎成为大多数城商行变相展业的默认操作，但在实际执行中，为短平快的扩大业务规模，抢占市场份额，很难做到百分百合规，因此也让其承担除不良风险外的政策风险。
今年6月份，宁波银行绍兴分行因“贷款资金长期滞留贷款发放账户”等“四宗罪”，被罚款165万元。一周后，宁波银行因“违规置换已核销贷款、授信准入管理不到位”，被罚款65万元。
去年10月底，央行官网发布的行政处罚信息公示表显示，宁银消金因提供个人不良信息未事先告知信息主体本人，被中国人民银行宁波市分行处以20万元罚款。据悉宁银消金在此类“提供个人不良信息”的违规处罚中属于顶格罚款。
此外，在黑猫投诉平台上，涉及“宁波银行”以及该行信贷产品“宁来花”的投诉超过2000条，内容涵盖未经本人允许跨省放贷、虚假宣传、暴力催收、利息高达23.5%等。
一边是盈利质量下滑带来的业绩滞涨，一边则是突破展业限制大力发展消金业务下不断走高的经营风险，相权之下，宁波银行似乎已不再是曾经被市场追捧的小招行。而关于其市值虚高的评价，在当前背景下，貌似也正在得到印证。
至于其未来如何，经营层面肯定会面临风险抬头，收益下降的困境。但400%多的拨备覆盖率，在粉饰业绩方面，倒不会让宁波银行出现业绩亏损的局面，比如今年上半年宁波银行的拨备覆盖率为420.55%，到今年前三季度，该指标则缩减了15.75个百分点至404.8%，同期换来的正是营收和净利微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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