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立法者正考虑对副总统、前总统杜特尔特女儿莎拉提起弹劾程序,理由是其涉嫌腐败。时值杜特尔特家族与小马科斯家族之间关系破裂之际,此举可能进一步加深菲律宾两大政治家族之间的裂痕。
周一(10月28日),负责调查杜莎拉涉嫌滥用公共资金一案的菲律宾众议员Joel Chua,列举了弹劾莎拉的两个可能理由:贪污腐败和背叛公众信任。他对副总统将被弹劾充满信心,“因此,弹劾之后,一旦证据确凿或弹劾通过,就可以对副总统提起诉讼了。”
虽然菲律宾1987年宪法并未明确规定总统和副总统享有司法豁免权,但最高法院在2019年裁定总统在任期间免于刑事和民事诉讼。由于没有法律明确赋予副总统相同的豁免权,一些律师在2021年建议可以将总统豁免权扩展至副总统。但2019年时任司法部长梅纳多-格瓦拉表示,副总统在任期间并不能免于刑事指控。
上述菲律宾议员援引菲众议院好政府和公共问责委员会10月17日的调查结果,揭露副总统办公室(OVP)在2022年12月的短短11天内就花费了1600万比索的机密资金建造了34座安全屋。调查指这些租赁付款缺乏适当的文件支持,并强调由于笔迹难以辨认或仅使用名字首字母而非全名,难以核实收到租金收据人的身份。
这份调查还发现,莎拉领导下的教育部曾虚报其机密资金用途,声称将1500万比索用于青少年培训计划,但军方证词表明“大部分开支由菲律宾军队和地方政府承担”。菲律宾众议员表示:“大家都在问那1500万比索去了哪里。虽然有证明文件,军方也承认收到这笔资金,但没有拨款给他们。现在的问题是,那笔钱到底去了哪里?”
尽管莎拉指控国会密谋反对她,但这个调查结果代表着朝着可能的弹劾迈出了重要一步。前述众议员坦言,一旦确认弹劾莎拉的理由,他们将把结果提交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由该委员会负责提出弹劾建议,并在全体会议上进行讨论。
菲律宾要弹劾一位公职人员,众议院必须获得至少三分之一的投票才能提交参议院,随后参议院需要三分之二的多数票才能定罪。菲律宾学者表示,弹劾程序的成功取决于众议院是否有足够的票数,而鉴于杜特尔特家族在参议院仍有颇具影响力的盟友,因此最终可能很难判定莎拉有罪。莎拉也可能利用这种情况来支持她“受迫害”的叙述,从而寻求公众的同情。
菲律宾国会对莎拉发出弹劾威胁,正值杜特尔特家族与小马科斯家族之间关系破裂之际。这两大政治家族在2022年联手,由小马科斯和杜特尔特女儿莎拉搭档竞选正副总统并胜选,但后因宪法改革等一系列政见分歧使这个联盟逐渐走向破裂。
杜特尔特曾公开斥责小马科斯是一位软弱的领导人和吸毒者,小马科斯则反击杜特尔特是一名强效阿片类药物芬太尼的使用者。莎拉7月份辞去了小马科斯政府教育部长和反叛乱机构负责人的职务,这是菲律宾两大政治家族因关键分歧而陷入困境的一个显著迹象。
莎拉最近加剧了与小马科斯家族的敌对关系,10月18日她在记者会中严辞抨击小马科斯,称其让国家走在“通往地狱的道路上”,表示自己因受不了这位总统,曾出现“砍下他的头”的想法,更扬言要将其已故父亲老马科斯的尸骨扔进海中。
与此同时,杜特尔特目前正在接受国际刑事法院(ICC)调查,原因是其残酷的禁毒战争涉嫌"反人类罪"。根据菲律宾官方数据,杜特尔特领导的缉毒行动造成6000多人死亡,但有国际组织声称实际死亡人数要高得多。
杜特尔特早前对国际刑事法院的调查提出质疑,并让菲律宾于2019年3月退出创始条约《罗马规约》。国际刑事法院去年1月宣布重启调查,今年8月份曾一度传出调查将步入尾声,并可能于9月发出逮捕令,缉拿参与肃毒战的人。
目前,小马科斯的政治盟友也在国会推动有关议程。杜特尔特周一(10月28日)在宣誓作证时承认在担任达沃市市长期间维持了一支“死亡小队”。他还承认在担任总统期间,曾告诉警方要“鼓励”罪犯拒捕并“拔枪”,这样警察就有理由将其击毙。
除此之外,菲律宾将在2025年举行中期选举,两大政治家族都试图在选举中争夺政治影响力和压倒对方。杜特尔特将重返政坛竞选政治大本营达沃市长,这被视为是他帮助莎拉争取支持的举措,人们普遍预计她将在2028年竞选总统。
而小马科斯也将利用中期选举检验自己的支持率。有观点认为,如果小马科斯支持的大多数人选在参众两院获胜,就能确保其立法议程得以通过,这确保他有足够影响力来挑选2028年总统选举的人选。预计他的表兄弟、现任众议院议长的马丁-罗穆亚尔德斯将会参选。
最近民意调查显示,菲律宾的公众看法发生了转变,莎拉的支持率自上任以来首次跌破50%,目前为47%。而小马科斯在棉兰老岛的支持率暴跌至24%,但在全国范围内支持率保持稳定,这也凸显了两大政治家族之间的明显分歧。
现在无法预知菲律宾两大政治家族的这场争斗会如何收场,可以确定的是,在下届总统选举前他们将延续甚至扩大这种影响力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