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步升,合水县人。发表小说、散文和学术论著近千万字,代表作有长篇小说“陇东三部曲”“江湖三部曲”等8部,中短篇小说集两部,散文集《纸上苍生》等10部。曾获中华人口文化奖、老舍文学奖等二十多个奖项,多次担任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和骏马奖评委,曾任甘肃省作家协会第六届主席团主席。现为中国作家协会散文委员会委员,甘肃省文联副主席,甘肃省作协名誉主席,甘肃省社科院研究员,庆阳新乡贤联谊会副会长。
刀客遁
作者:马步升 播讲:宋飞
第31集
蒋传贤在独流地停留了五天,他留下来是为了专门照顾沙漠红母子的。这期间,正好赶上独流地两个女人生产,杨白两家各一个,两家都请他去接生。他笑着对主人说,让一个男人给自家女人接生,还不习惯吧,两家人都说,杨修平是什么人,人家的媳妇是什么人,人家又是什么人家,人家都不在乎,我们如果在乎,那只能说是穷在乎。一个人说得更直接,他说,郎中嘛,是不分性别的。这话把蒋传贤逗得哈哈大笑。他还给三十多人看了病,有的人确实有病,有的人什么病都没有,是凑热闹,图新鲜的。第一个请他看病的是一个白家的年轻媳妇,她得的是妇科病,下身终年淋血不止。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女人的病情,郎中早都下了判断,说这病只能托天天了,就是活一天算一天的意思。听他答应出诊了,所有女人都赶去看这个给女人接生的男郎中怎么给女人看病。大家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明光耀眼的怪哇哇的物件,塞进人家女人怀中,只听那个女人哇的一声惊叫,忙要双手掩怀,却来不及了。只见他又把两支枝丫插入自己耳朵里。她们问这是干什么嘛,他说,听病啊,她们惊叫道,病又不会说话,还能听见,他说,病和活着的人一样,五官七窍都有的。所有的女人都哇了一声,再也不敢开口乱问了。过了一会儿,蒋传贤从女人怀中取出那个怪哇哇的东西,收起来,从随时挎在肩膀上的药箱里取出几片白乎乎的东西来,把那个女人的婆婆叫来,给安顿什么时候吃,怎样吃,吃多少。又把那个女人的婆婆和男人叫进内屋,避开众人,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机密话。重新出来后,大家发现那个男人的脸通红着,一脸都是没意思。
蒋传贤离开后,女人们问那个女人,郎中塞到她怀中的那个怪哇哇的东西是什么味道,苦的甜的,还是酸的,女人红着脸说,不苦不甜也不酸,冰哇哇的。女人们心里想象不出冰哇哇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冬天把冰橛子含在嘴里抓在手里,也是冰哇哇的,自家的娃娃,自家的那个不要脸男人,冷天把手塞进自己的怀里,也是冰哇哇的。冰哇哇肯定和冰哇哇不一样,因为郎中从怀里掏出的那个怪哇哇的东西和所有给人带来冰哇哇感受的东西都不一样。她们也想着试一试郎中手中的那个怪哇哇的东西究竟是怎么一种冰哇哇。她们便瞎说自己也有病了,这儿那儿的,不说四肢,不说头部,反正生病的部位都在上半身那一片。她们想着,只有把那个怪哇哇的东西塞到怀里才会有冰哇哇的味道。那个郎中是个和善的郎中,是个好说话的郎中,谁提出看病的要求,他都会笑笑的,把那个怪哇哇的东西塞进人家怀里,果然冰哇哇的。呀,真是的,真正的冰哇哇的嘛!看过病的女人奔走相告,逢人便说:那可真是,可别小看了那个怪哇哇的东西,真正的冰哇哇的,那和所有冰哇哇的东西,都不是一样的冰哇哇。郎中将那个怪哇哇的东西给每个要求看病的女人带去冰哇哇的感觉以后,都要给她们说说他听到的她们身上的病。还真的查出……
(未完待续)
播讲者简介
宋飞,国家一级播音员、省级普通话水平测试员、全国青少儿播音主持考级委员会测评师、甘肃省朗诵协会会员,庆阳市朗诵协会理事。
发 布 | 徐 杨
核 发 | 禄永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