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美国陆军的现代化优先项目

2017年，美国陆军将31项现代化工作列为对实现军事转型必不可少的高优先级项目。随后，又有4个开发与采购项目加入这一行列，形成了著名的“31+4关键项目清单”。这些项目对于美军开展多域作战（MDO）至关重要。

美国陆军未来司令部（AFC）负责最初的31个开发与采购项目，而快速能力与关键技术办公室（RCCTO）则管理另外4个项目（均与远程导弹系统或防御性高能激光系统有关）。这35个项目共分为8个项目簇，分别为远程精确火力（LRPF）、下一代战车（NGCV）、未来垂直起降（FVL）、网络、综合防空与导弹防御（IAMD）、单兵杀伤力（SL）、可靠定位/导航/授时（A-PNT）以及合成训练环境。其中，前6个项目簇为美国陆军正式的现代化优先项目，而后2个项目簇属于“赋能领域”，旨在为其他领域提供必要的支持。

美国国防部（DoD）已确立了加快关键转型技术开发与采购的需要。2021年10月，时任美国陆军参谋长詹姆斯·麦康维尔（James McConville）上将宣布，到2023财年（2022年10月1日至2023年9月30日），35个项目中的24个将“交付至士兵手中”，一部分可直接投入实战，一部分则由作战单位对原型和演示系统进行测试与评估。截至2023年8月，根据美国《防务新闻》（Defense News）对美国未来司令部司令詹姆斯·雷尼（James Rainey）的访谈，24个项目已成功交付23个，距离麦康维尔设定的目标只差一个项目，但这也仅仅是因为将部队试用（Soldier Touch Point）纳入了研发日程。这些试用活动的目的是在原型研发过程中直接从士兵那里获取反馈，以保证系统在实际战场上能有效发挥作用，而不只是在实验环境下表现良好。

在此后的12个月里，这些项目又历经了一些重大变化。一方面，部分系统已具备了初始作战能力（IOC）或早期作战能力（EOC），并开始向作战部队首次交付，其他一些开发项目也正在取得实质性进展；另一方面，部分项目在进度上远远落后于预期，甚至有的项目被直接取消。

远程精确火力项目簇包含增程火炮（ERCA，一种射程两倍于现役身管火炮的自行榴弹炮）、精确打击导弹（PrSM，可打击499公里范围内的目标）、战略中程火力（SMRF，射程超过500公里，最初被命名为“中程能力系统”）以及远程高超声速武器（LRHW，射程超过2775公里）项目。其中，精确打击导弹、战略中程火力和远程高超声速武器统称为“战略火力”。

由于发射过程中炮管磨损严重等原因，增程火炮的原型开发于2024年3月终止。然而，由于对增程火炮的需求依然存在，美国陆军目前正在研究国内外现有的火炮系统，以评估其是否具备使用新型高射程弹药的潜力。美国陆军在2025财年的预算申请中要求拨款5500万美元，用于采购增程火炮。

图1. 从M142“海马斯”高机动火箭炮系统（HIMARS）发射的精确打击导弹

精确打击导弹旨在取代美国陆军现有的陆军战术导弹系统（ATACMS）。2023年11月，美国陆军和洛克希德·马丁公司（Lockheed Martin）共同完成了精确打击导弹的生产资格飞行测试。2023年12月8日，美国陆军宣布接收第一批“增量1”型精确打击导弹（PrSM Inc 1），正式开启了为期多年的陆军战术导弹系统的替换工作。“增量1”型导弹预计于2025年达到初始作战能力。此外，美国陆军计划于2026财年引进“增量2”型精确打击导弹（PrSM Inc 2），该导弹配备了多模式寻的器，可攻击移动目标。“增量2”型导弹预计于2028财年实现初始作战能力。

战略中程火力系统，亦称“堤丰”（Typhon）武器系统，是美国退出《中导条约》（Intermediate-Range Nuclear Forces Treaty）后研发的第一款陆基中程导弹发射系统，由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基于MK41垂直发射系统改良而成。该系统可作为“标准”-6（SM-6）防空导弹和“战斧”（Tomahawk）巡航导弹的陆基发射装置。2022年12月，洛马公司向美国陆军交付了首套“堤丰”系统，并列装于美国陆军第1多域特遣队（MDTF）的一支炮兵连。2023年6月，第1多域特遣队以及海军无人航空和打击武器项目执行办公室一起，利用“堤丰”系统成功试射了新一代陆基“战斧”巡航导弹，实现了初始作战能力。2024年1月，美国陆军在华盛顿州刘易斯-麦科德联合基地（Joint Base Lewis-McChord）组建了第二支“堤丰”炮兵连。2024年4月，在美国和菲律宾的联合军演期间，“堤丰”系统被部署到菲律宾北部，这是该系统首次出现在亚太地区。据称，美国陆军计划组建至少四支“堤丰”炮兵连。

美国陆军的远程高超声速武器曾一度因技术挑战和资金问题而停滞。2024年6月28日，美国国防部发表声明称，美国陆军和海军在夏威夷考艾岛的太平洋靶场上完成了一次远程高超声速武器的“端到端”飞行测试，并获取了该武器“端到端”的性能数据。该测试对于推动该武器系统的最终认证和首支炮兵连的列装具有重大意义。美国陆军表示，首支远程高超声速武器炮兵连可在认证完成后的约11个月内获得8枚高超声速导弹。

下一代战车项目簇包含可选载人战车（OMFV，现被命名为XM30机械化步兵战车）、多用途装甲车（AMPV）、机动防护火力车（MPF，现被命名为M10“布克”战车）以及机器人战车（RCV）项目。

XM30战车项目目前正处于中间层采办快速原型（MTA-RP）阶段。2023年6月，美国陆军将该项目第3阶段（详细设计）和第4阶段（原型构建与测试）的合同授予通用动力陆地系统公司（General Dynamics Land Systems）和美国莱茵金属车辆公司（American Rheinmetall Vehicles）。这两家公司分别提出了“狮鹫”III（Griffin III）和KF41“猞猁”（Lynx）两种不同的设计方案。美国陆军计划在2025财年第二季度的“里程碑B”上推动该项目从中间层采办阶段过渡到重大能力采办阶段，并在2027财年的“里程碑C”上从上述两家公司中敲定一家作为该项目的后续执行方。该项目预计从2028财年第一季度起进入低速初始生产（LRIP）阶段。如果一切顺利，美国陆军将于2030财年做出全速生产（FRP）决定。

多用途装甲车项目于2019年进入低速初始生产阶段。尽管新冠疫情和生产方面的诸多挑战推迟了测试车辆的交付，但到2021年10月，该项目还是依照合同约定达到了应有的低速初始生产水平。2023年3月，美国陆军第3步兵师第1装甲旅级战斗队（ABCT）接收了首批多用途装甲车，标志着该作战平台完成了对首支美军作战部队的列装。2023年9月，美国陆军授予英国宇航系统公司（BAE）全速生产合同。根据美国国防部《2025财年按武器系统分列的项目采办成本》（FY2025 Program Acquisition Cost by Weapon System）文件，2025财年多用途装甲车项目的预算申请旨在为第三批全速生产订单提供资金，以采购81辆多用途装甲车。该项目的总采办目标为2897辆。

图2. 美国陆军的步兵支援装甲车——M10“布克”战车

2024年2月，通用动力陆地系统公司向美国陆军交付了第一辆低速初始生产型M10“布克”（Booker）战车。目前，这些低速初始生产型车辆正在接受美国陆军第82空降师的评估，并计划于2025年1月进行初始作战测试与评估（IOT&E）。如果结果令人满意，美国陆军计划在2025财年第三季度做出全速生产决定。美国陆军2025财年的预算申请中包含了用于采购首批33辆量产型车辆的资金。M10“布克”战车预计于2025财年第四季度投入使用。

美国陆军对机器人战车项目进行了重大调整，取消了原本规划的三款不同尺寸和功能的机器人，取而代之的是一款可适配多种任务系统的模块化平台。2023年9月，美国陆军授予通用动力陆地系统公司、德事隆系统公司（Textron Systems）、奥什科什防务公司（Oshkosh Defense）和McQ公司机器人战车项目第1阶段原型开发合同。首批原型已于2024年8月交付。美国陆军计划于2025财年筛选第2阶段全系统原型设计与建造的执行方，并于2027财年正式做出生产决定。

未来垂直起降平台项目簇最初包含未来攻击侦察机（FARA）、未来远程突击机（FLRAA）和未来战术无人机系统（FTUAS）项目。所有项目均采用模块化、开放式系统架构（MOSA）进行开发，以确保与未来作战系统的无缝衔接。

2024年2月，美国陆军正式取消了未来攻击侦察机项目，此举是美国陆军当前正在推行的“航空再平衡”（Aviation Rebalance）战略的核心环节。对于这一决策背后的原因，美国陆军参谋长兰迪·乔治（Randy George）表示，传统的有人空中侦察如今可由大量配备传感器的无人平台替代，这是从俄乌冲突中得出的最重要的启示之一。因取消未来攻击侦察机项目而节省下来的资金，将用于无人系统的研发与采购。

未来远程突击机项目于2024年8月2日达到了“里程碑B”，现已正式成为美国国防部的在册采购项目。2022年12月，美国陆军授予贝尔-德事隆公司（Bell Textron）一份价值13亿美元的研发合同，要求其在2025年之前交付基于V-280“英勇”（Valor）倾转旋翼机的未来远程突击机原型机。目前，该项目已完成了工程与制造开发阶段（EMD）。美国陆军2025财年的资金申请涵盖了“里程碑B”后的各项活动，包括继续开发数字骨干架构，以实现模块化、开放式系统架构的目标。未来远程突击机原型机计划于2026年实现首飞，并于2028年开启低速初始生产。美国陆军的目标是在2030年部署首架未来远程突击机。

图3. 在2023年12月的部队试用活动中，士兵们利用未来远程突击机的全尺寸模型进行登机与下机演练。未来远程突击机将充当攻击型运输机和医疗后送/伤亡人员后送飞机。

未来战术无人机是一种满足模块化、开放式系统架构标准的垂直起降型（VTOL）飞机，配备了模块化传感器载荷。2024年4月25日，美国陆军宣布未来战术无人机项目快速原型开发计划的第2阶段已完成，并通过关键设计审查（CDR）确立了原型基线。此外，美国陆军将第3阶段（飞行演示）和第4阶段（生产准备状态审查）的合同授予了格里芬航空航天公司（Griffon Aerospace）和德事隆系统公司。美国陆军计划于2026财年为首支作战部队列装未来战术无人机。

统一网络计划（UNP）旨在确保不同层级的部队都能进行全面、安全的网络连接，包括与机载传感器和移动地面传感器的连接。该计划涵盖了多种通信系统，并将随着技术发展而不断演进。

综合战术网络（ITN）是统一网络计划的关键组成部分，旨在为美国陆军提供具有远征性、移动性、便捷性和加固性的战术网络。综合战术网络项目的开发是以四个“能力集”不断迭代的方式进行的，每个“能力集”以两年为一个部署周期，分别为“能力集21”（CS21）、“能力集23”（CS23）、“能力集25”（CS25）和“能力集27”（CS27）。通过“能力集”迭代，美国陆军将逐步向作战部队交付新兴网络技术和装备，从而改进战术网络的容量、韧性和互操作性，并最终于2028年全面实现网络现代化。“能力集21”重点关注小型部队的战术网络优化问题，可向步兵旅级战斗队和增强型远征信号营等部队提供网络解决方案；“能力集23”的设计目标可概括为“容量、韧性和聚合”，即增加网络访问途径、提高通信容量和聚合多种任务指挥系统软硬件，并将新兴网络能力扩展至“斯特赖克”（Stryker）旅及师级部队；“能力集25”旨在提升综合战术网络的自动化和受保护程度，使个人和编队能够快速、安全地协作、决策以及执行分散或分布式的任务指挥；“能力集27”的目标是通过加强5G通信能力、引入人工智能/机器学习技术等手段来获取多域作战优势，全面实现网络现代化。

指挥所通用环境（Command Post Common Environment）是美国陆军另一个取得良好进展的网络项目，其主要子系统包括指挥所计算环境（CPCE）和车载计算环境（MCE），目的是基于单一工作站为指挥人员和机动车辆提供共同的态势感知。目前，这两个子系统都已部署至作战单位，并每两年升级一次。

图4. 正在进行作战测试的指挥所综合基础设施

指挥所综合基础设施（CPI2）是美国陆军在增强多域作战指挥所机动性和生存性方面的一种解决方案，旨在通过多方面改进提供精简、敏捷、可快速机动的指挥系统平台，以取代大型且易受攻击的帐篷式固定指挥所，从而提高指挥所的战场生存能力。这一新的基于车辆的指挥所架构包括四个不同的产品线：任务指挥平台、指挥所支援车、综合支持系统和机动指挥组。指挥所综合基础设施项目分为“增量0”和“增量1”两个开发阶段。美国陆军于2023年对“增量0”系统进行了有限用户测试，并计划在2024年底前部署旅级部队所需的装备。“增量1”在“增量0”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展了产品线，新增了多种军用车辆，包括装甲车、联合轻型战术车辆（JLTV）和中型战术车辆（MTV）。2023年，“增量1”获得了“里程碑B”决策授权，标志着该项目正式进入工程与制造开发阶段。美国陆军计划在2025财年部署首套“增量1”系统。

综合防空与导弹防御项目簇包括机动近程防空系统（M-SHORAD）、间接火力防护系统（IFPC）和低层防空与导弹防御传感器（LTAMDS）项目。其中，机动近程防空系统涵盖定向能-机动近程防空系统（DE M-SHORAD）；间接火力防护系统涵盖间接火力防护能力-高能激光系统（HEL）和间接火力防护能力-高功率微波系统（HPM）。

自2022年以来，已有三个现役营完成了机动近程防空系统的列装，该系统现被命名为“斯托特中士”（Sgt. Stout）。美国陆军计划于2025财年第三季度组建第四支“斯托特中士”部队。如果资金充裕，美国陆军还计划在2026至2030年期间为国民警卫队（National Guard）各营配备该系统。

美国陆军为机动近程防空系统规划了四个增量发展阶段。迄今为止已投入实战的系统属于“增量1”，该系统以“斯特赖克”轮式装甲车为平台，配备了4枚FIM-92“毒刺”（Stinger）导弹、2枚AGM-114L“长弓地狱火”（Longbow Hellfire）导弹（最终将被第二个四联装“毒刺”导弹吊舱所取代）和一门XM914 30毫米加农炮。“增量3”将以“增量1”为基础，并利用下一代短程拦截弹（NGSRI）取代“毒刺”导弹，新弹药预计于2028年开始低速初始生产。“增量3”还在30毫米加农炮的武器库中增加XM1223多模式近炸空爆弹（MMPA），该弹药已于2024年开始研发。“增量4”用于支持徒步部队，整体更加轻便，可由C-130运输机携带，可空投，可悬挂在直升机下方，还可集成到联合轻型战术车辆或机器人战车上。美国陆军希望在2027至2028年左右部署“增量4”系统，并在随后几年进行系统升级。

图5. 配置两个“毒刺”导弹吊舱的“斯托特中士”机动近程防空系统

“增量2”为定向能-机动近程防空系统，由“斯特赖克”装甲车及其搭载的50千瓦高能激光武器组成，用于对抗无人机和火炮威胁。2023年4月，美国陆军对雷神公司（Raytheon）设计的原型系统进行了实弹测试，结果表明，该系统在打击第一、二、三类无人机方面效果较为显著，但在拦截火箭弹、火炮炮弹和迫击炮弹（RAM）方面的表现却不尽如人意。2023年9月，美国陆军快速能力与关键技术办公室宣布，已向美国陆军第60防空炮兵团第4营交付了4套定向能-机动近程防空系统原型车（一个排的数量）。2024年3月，该原型车在伊拉克进行了作战测试，但陆军官员反馈效果欠佳。因此，快速能力与关键技术办公室推迟了该项目向国防部在册采购项目的转化。据美国《防务新闻》网报道，美国陆军还将原型设计合同授予了恩耐（nLight）和洛克希德·马丁两家公司，预计于2025年交付。对上述三家公司三款原型系统的评估和比较预计将持续到2026年底。

间接火力防护系统旨在保护高价值的固定或半固定设施免遭敌方巡航导弹、无人机、火箭弹、火炮和迫击炮的威胁。美国陆军在2020至2021年期间根据间接火力防护系统“增量1”计划采购了以色列的“铁穹”（Iron Dome）防御系统，但由于这些系统难以与美国战斗指挥系统整合，因此从未被实际使用。问题在于以色列拒绝向美国军方提供包含“铁穹”源代码在内的数据，这些数据详细说明了“铁穹”的工作原理，有助于整合工作。在“增量2”计划下，美国陆军于2021年9月授予动力系统公司（Dynetics）一份为期三年、价值约2.37亿美元的合同，以开发用于发射AIM-9X“响尾蛇”（Sidewinder）拦截弹的原型发射系统，该系统被命名为“持久盾牌”（Enduring Shield）。2023年12月，间接火力防护系统完成了风险抑制飞行演示。演示中，“持久盾牌”发射系统发射了一枚AIM-9X拦截弹，并将其送抵目标。此次试验模拟了“持久盾牌”系统从启动拦截弹到瞄准指定位置的完整发射过程，演示验证了该武器系统“端到端”的发射功能。此次试验以及2024年初美国陆军开展的试验，为后续系统的生产提供了有力的数据支撑。美国陆军计划于2026年进行初始作战测试与评估，并于2027财年在关岛部署“持久盾牌”系统。

迄今为止的评估显示，AIM-9X拦截弹在对付无人机和火箭弹方面效果良好，但在拦截超音速巡航导弹方面表现不佳。为弥补这一缺陷，间接火力防护系统项目办公室宣布计划开发第二种发射器和拦截弹。这项工作可能需要五年时间，预计在2029至2030年期间启动低速初始生产。

美国陆军还为间接火力防护系统规划了分别配备高能激光和高功率微波技术的两种版本。2023年10月，洛克希德·马丁公司与美国陆军签署了一份合同，为美国陆军的间接火力防护能力-高能激光系统原型项目开发并交付4套300千瓦级激光武器系统。然而，由于优先事项变更，美国陆军2024财年的预算大幅削减了间接火力防护能力-高能激光系统原型项目的经费，实际上冻结了该项目。在2025财年的预算申请中，间接防护火力能力-高功率微波项目（旨在应对无人机群）的资金也遭遇了类似削减。尽管如此，伊庇鲁斯公司（Epirus）还是于2024年5月依照2022年12月与美国陆军签署的合同完成了4套“列奥尼达斯”（Leonidas）间接火力防护能力-高功率微波原型系统的交付。

低层防空与导弹防御传感器将取代“爱国者”（Patriot）防空系统目前采用的AN/MPQ-53和AN/MPQ-65雷达。在2024财年第一季度进行的几次测试中，低层防空与导弹防御传感器原型充分展现了与美国陆军综合作战指挥系统（IBCS）集成的能力。2024年8月，美国陆军宣布向雷神公司提供20亿美元的资金以开始小批量试生产，并于2028年交付一定数量的作战系统。美国陆军2025财年的预算申请计划在2025年采购4套低层防空与导弹防御传感器系统，并计划到2028年将年产量提高至8套。

单兵杀伤力项目簇包括下一代班组武器（NGSW）、增强型双目夜视镜（ENVG-B）和集成视觉增强系统（IVAS）项目。

下一代班组武器包括XM7步枪（NGSW-R）和XM250轻机枪（NGSW-AR），两者均使用6.8×51毫米口径的弹药（具有大威力、高初速和轻量化的特点），并配备了涡旋光学公司（Vortex Optics）的XM157火控系统（NGSW-FC，该系统集成了先进的光学和电子技术，极大增强了作战人员识别、瞄准和射击目标的能力）。2022年，美国陆军将下一代班组武器项目合同授予西格绍尔公司（Sig Sauer）。2024年3月，美国陆军第101空降师接收了首批下一代班组武器，标志着该武器正式投入使用。美国陆军2025财年的预算提案提出，要为大约20000支下一代班组武器及同等数量的XM157火控系统提供采购资金。

图6. 一名士兵正在发射配备XM157火控系统的XM7步枪

增强型双目夜视镜具备图像增强和热成像功能，可在夜间和弱光环境下提供有效的态势感知能力。2019年，该设备的AN/PSQ-42型号开始投入美国陆军服役。截至2024年年中，L3哈里斯公司（L3Harries）已向美国陆军交付了约13000套该设备。2024年4月，美国陆军下达了一份价值2.56亿美元的持续生产订单，这是增强型双目夜视镜项目作为美国国防部在册采购项目在不定期/不定量（IDIQ）全面生产合同下的第一个订单。该合同在十年内的总价值接近10亿美元。

图7. 与集成视觉增强系统1.0版本（右）相比，1.2版本（左）的平视显示器更加小巧，舒适度和性能均有所提高

头戴式集成视觉增强系统配备了平视显示器（HUD），可有效提升士兵的态势感知能力。目前，美国陆军已采购了5000套集成视觉增强系统1.0版本和5000套1.1版本，主要用于测试和训练。在测试期间，用户对这两个版本的反馈褒贬不一，许多士兵抱怨头部和颈部疼痛，甚至感觉迷失方向。1.2版本则着重解决前两个版本存在的问题。2023年8月，美国陆军第10山地师第1旅战斗队开始对集成视觉增强系统1.2版本进行实战测试。该测试将一直持续到2025财年第二季度的连级用户评估，评估结果将影响2025财年第四季度的全面量产决定。自2023年底以来，美国陆军还在探讨新项目IVAS Next的招标。但是，关于这一新项目是否是1.2版本未达到预期目标时的备用方案，还是会与1.2版本并行推进，目前仍不得而知。

信号干扰与欺骗会影响全球定位系统（GPS）的准确性。可靠定位、导航与授时系统（A-PNT）将通过额外的信号源来加强GPS性能并提高其冗余度，从而增强其授时能力，使部队能准确机动、导航和定位目标。

非车载式A-PNT系统（DAPS）第二代军用（M-Code）GPS接收机集成了多个PNT信号源，可确保部队获得在GPS受到干扰的情况下仍能有效定位目标、进行机动和通信所必备的PNT数据。美国国防部作战试验鉴定局（DOT&E）总结道，在受到GPS电子干扰的情况下，第二代非车载式A-PNT系统的性能要优于当前的国防先进GPS接收机（DAGR）。2022年11月进行的一次有限用户测试推动了该项目达到“里程碑C”。2023年3月，美国陆军授予TRX公司一份为期七年、价值4.02亿美元的不定期/不定量合同，以采购第二代非车载式A-PNT系统。自2023年10月以来，该系统的交付一直在进行中。

图8. 一名士兵正在操作第一代车载式A-PNT系统

第一代车载式A-PNT系统（MAPS）于2019年9月投入使用，截至2022年11月，美国陆军所有相关部队均已配备了该系统。2022年9月，美国陆军授予柯林斯航空航天公司（Collins Aerospace）一份为期五年的第二代车载式A-PNT系统采购合同，并预计在2024年底做出全速生产决定。

合成训练环境项目旨在为单兵和班组部队提供虚拟训练系统，以及其他利用现代技术复刻真实战场体验的增强型训练工具。实战训练系统“增量1”（Live Training System Inc 1）混合使用了真实、虚拟和构造（LVC）元素，为士兵提供了近乎真实的训练场景。这些元素包括能够模拟战场效用和捕捉效果反馈数据，同时能最大程度降低成本与风险的仿真武器。该系统目前已正式用于美国陆军训练。单兵/班组虚拟训练器（S/SVT）是一种沉浸式虚拟现实工具，能利用自适应学习和智能辅导功能来弥补训练缺陷。该移动系统可轮换部署至不同的驻地供士兵和部队使用（一次可训练多达15名士兵），从而减少或免去他们的旅途时间与费用。该系统于2021财年投入使用，并在此后不断升级。

美国陆军的现代化战略力求到2030年完成部队重塑，以适应未来作战环境的演变以及对手作战能力与作战理念的发展。多域作战能力被视为在2030年后的战场上取得胜利的关键。美国陆军“31+4关键项目清单”中的大多数项目均与多域作战相关——要么对多域作战必不可少，要么对多域作战能力的获取起到促进作用。美国陆军表示，所有陆军现代化项目的发展将永无止境，所有技术都会不断改进与迭代，直到开发出最强大的系统。尽管优先事项清单上的要素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但这些关键项目的理念将始终是美国陆军现代化进程中的标志性特征，值得重点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