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延吉中学的那几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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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吉中学的那几年(下)

文 | 朱建新

TONIGHT

夜读


那几年,中饭都在学校吃。早上,我们带着米到学校,先把米淘好放进饭盒,饭厅里有一只只大蒸格,饭盒要在蒸格里挨个放好。到了中午,饭厅里热气腾腾,全是蒸汽,大伙儿拿着自己的饭盒,在饭厅里边吃边聊。


饭后那段时间最为开心,我常和金伟民、席抗美一起到学校附近的农田里去打小鸟,我们每人都有一个弹弓,找不到小鸟就朝河边的树上长着的小果果“开火”。无忧无虑,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有时也到附近的长白商店去逛逛,在那些卖蜜饯、小吃的柜台边,驻足的时间最长。苦于囊中羞涩,常要反复核计,才肯“一锤子定音”。


中队长卓腓龙热情爽朗,大眼睛、爱笑,一脸的阳光,在班里成了我的第一个同桌。宓文标能说会道,组织能力强。李幼东在小学里曾做过大队长,高鼻梁、大嗓门,爱和同学辩论,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说话富有哲理,常能得到同学们的认可。周永安笑起来有一对酒窝,还是英语课代表。同学薛麟耀、陈惠芳他们俩小学里就和我是同班。陈惠芳后来成为了教师,在图们中学上课。


同学周孟勇、周斌康、梁新宁喜欢在一起谈论有关鸽子的话题,有时还把鸽子带到学校来放飞。周孟勇还有个小爱好,两手合在一起,一鼓一挤,就能发出吱吱声,让人捉摸不透。我也好奇地跟着瞎捣鼓,也能发出吱吱声,后来吱吱声还有了创新,更加悦耳动听了。


我们班班花非谢勉莫属,谢勉肤色白皙,嗓音有点像周迅。谢勉还是中队委员,暑假里负责发放报纸等到各个同学家,我那时特别羞怯于和女生讲话,看见她来,就故意躲开。


同学王怡平最会搞笑,有一次上自修课,老师没在。也许是王同学的表演欲望太强烈,伏在课桌上竟然表演起脑膜炎患者,那惟妙惟肖的动作让同学们哄堂大笑。班主任鲁老师得知了这一情况,气得责令王同学站起来,王同学是一脸的无辜,摇摆着双手,嘟嘟囔囔地说:“我是示意,让大家不要吵……”的确,不能否认王同学的表演天赋。


初二时,同学王玉彪举家迁走,要去遥远的大西北城市银川,是父母的单位支内需要。分别时,泪珠儿在同学们的眼眶里直打转,大家依依不舍,朝夕相处的同学,仅仅一年时光就要分手了,彼此都在心里为对方祝福。


后来到崇明去劳动,休息天,我和金伟民、周永安、徐稼樑、翁台池、任鹤良、席抗美等人一起到海边去游泳,海水是土黄色的,一眼望不到边,有的地方还能看见漩涡。海里有不少一指长的明虾,伸手就会碰上,可虾头上的尖刺有时会刺破皮肤,让人胆战心惊,唯恐受伤。后来,不知谁的拖鞋飘到了海面上,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大伙儿惊叫起来,是不是漩涡把拖鞋吸下去了?把同学们吓得够呛,赶紧上岸,再也不敢待在水里了。


那天,王祖方他们收获颇丰,不知在哪条河沟里捉到好些一尺多长的棍子鱼,活蹦乱跳的,其实应该叫鲻鱼,那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鱼。


在川沙农村劳动时,曾有过一次意外的收获。下午收工时,大伙儿在小河边洗手,我把手试探着伸向河底的水草间,不料,竟摸到一只大螃蟹,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男生们争先恐后地下到河里,手忙脚乱一阵忙乎,收获还真不小,摸上来的螃蟹足足装了好几脸盆。


但是,好戏在后头,前面一锅螃蟹刚刚煮熟取走,锅里的开水还在沸腾,哪个混小子就把我们那盆大螃蟹迫不及待地倒进锅,可怜那些大螃蟹,上面的蟹脚、蟹钳一瞬间全部脱落,成了光杆司令。真正恼火的事,还在后面,螃蟹在锅里没煮几分钟,蟹黄、蟹膏还没等凝固,这帮馋鬼就急着起锅,大快朵颐,狼吞虎咽。不料,到了晚上,个个都拉肚子,走马灯似的往厕所跑个不停,可吃足了苦头。


赵海宏还带来一本“外国民歌二百首”,把我眼馋的。晚上躲在蚊帐里,就着昏暗的灯光拼命抄写,恨不得来个囫囵吞枣一锅端,一个音符都不落。


劳动快结束时,有的同学提议到高桥镇那边去看看日出,这样的机会确实也难得。第二天凌晨三四点,外面一片漆黑,同学们就出发了,留下我们这些不爱起早的人,还在被窝里做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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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朱建新

编辑:顾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