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醴陵,那些岁月温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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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渌江水,孕育了热情的醴陵人。一如这片土地上的方言,直白、生动又活泼。或有深意、或者深情……乡土醴陵话里,也有一些独特的、当地通用的四字“成语”,不但朗朗上口,还赠予岁月的智慧,融入岁月的温情,让人们的“小日子”也变得有趣起来。

下面,我和大家分享几个成语里的“小故事”吧!

夏夜,醴陵乡村一农家屋门口前坪,几个年轻伢子在一起“侃大山”,个个说得眉飞色舞,逗得村上的年轻小姑娘哈哈大笑。这时,一个老人走过来,说道:“你里几哒鬼,又在咯里‘信估打铳’吧!”“几哒鬼”好理解一些,毕竟醴陵民歌《思情鬼歌》名声在外,这里的“鬼”表达的是聪明、狡黠、机灵的意思,“几哒鬼”就是几个机灵醴陵伢子。但问题来了,“信估打铳”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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醴陵一位专门研究本土文化的老师给出了解答。他说,醴陵地处丘陵,山多田少,山中有很多野物,所以打猎的人也很多。按常理来讲,打猎是要瞄准猎物放铳的,可有些随意的人,并不瞄准,凭着自己的猜想,朝着山林的方向随便放,也就是“信估”。这个“信估打铳”比喻人信口开河,按照自己的主观猜测,就随意给事物下结论。如今生态资源保护越来越好,鸟铳难得一见,只是这个醴陵本土的“成语”,时时提醒着人们,不要凭想象,就“信估打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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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个让我印象深刻的醴陵“成语”是“四肢六大”。有一次,我去长沙的朋友家玩。她家的小朋友轩轩正是“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年纪,搞得屋子一片狼藉。朋友说教了他,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过不了几分钟,轩轩又和自己的妹妹争玩具,惹得妹妹放声大哭。朋友大声地朝轩轩喊道:“王子轩,你一是再‘四肢六大’,等下我会‘家法’伺候!”在长沙长大的轩轩平时接触的是普通话,显然不懂“四肢六大”的意思。但他被妈妈严肃的样子“镇”住了,不再调皮捣蛋。我笑朋友,你的醴陵话还是蛮溜呗!朋友扑哧一笑,那是,你不觉得,醴陵话更直接,表达意思一步到位吗?科普一下,“四肢六大”是无法无天的意思。如果一个的“四肢”有六个这样大,那得有多膨胀。不要“四肢六大”!这样一句告诫,小朋友或许一时还不能体会“成语”里的深意,但他成长的岁月里,听到过的乡音,会让他慢慢明白,人生路上,那些朴素而又受益终身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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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醴陵“成语”都充满了乡土气息,但也有些字面看上去就很美好的词,比如“青花柳叶”。这个词我们通常形容农作物长势好,新鲜而且富有生机,有时也用于指代长得乖巧的小孩子。还有一个“成语”是“均之匀之”,我也很喜欢,是指分配得十分均匀。看到这个词,我总会想起小时候,妈妈给我们姐弟分水果的细节。少年时期的孩子任性又敏感,妈妈分东西,总是要做到“均之匀之”,生怕我们说她“偏心”。现在想想,小时候可真是幼稚不懂事,妈妈的水果,其实从来没有分过给她自己。

醴陵话还有个四字词叫“青皮梨子”,看字面是中性词,其实是指没什么本事又不沉稳的年轻人。记得当年表妹带外地的男朋友回家,姑姑看到后,鼻子哼一声,来上一句“青皮梨子”,潜台词是“好看不好吃”。幸好表妹的男朋友是北方的,不知道他听懂还是没听懂,只是接上一句“青皮梨子”?阿姨是要吃梨子吗?逗得全家哈哈大笑,连姑姑也忍不住,把拉长的脸放了下来。后来,表妹和“青皮梨子”成了家。现在,“青皮梨子”也变成了靠谱、事业有成的中年人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对表妹还是“一如初见”。让表妹在长久的岁月中,幸福于自己当初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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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里的醴陵,乡土里的故事,时而率性,时而诗意隽永,却总是真挚,让人想起来,总觉得余韵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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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字 / 张   洁
图       片 / 醴陵市摄影家协会 网络
编       辑 / 何菊婵
醴陵市融媒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