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灯台，红的屋瓦，弯曲的海岸，点点的近岛遥山，就净现上你的视界里来了，这就是青岛。”1934年，郁达夫乘船来到青岛，被旖旎的风光所吸引。最先映入他眼帘的“白的灯台”，就是小青岛上的白色灯塔。
小青岛灯塔是一道动人风景 王雷 摄
因着海岛多、港湾多、岬角多，青岛的灯塔也多。小青岛灯塔、团岛灯塔、奥帆灯塔……它们不仅是导航助航的重要设施，也是城市的独特景观，吸引着众多游客市民前往打卡。在抖音上，“灯塔拍照”的话题播放量超4000万次。
人们为什么喜爱灯塔？灯塔与人、与城市的故事还能怎样展开？
一
灯塔是航标的一种，而航标产生于人类的航行活动。
早先，人们只能以天然物体作为指航标志。“岛夷皮服，夹右碣石入于河”，据《尚书·禹贡》载，在四千多年前的夏王朝，人们就曾以碣石为航标。
随着航运日渐繁盛，大型人工航标开始出现。在上海青浦，有一座唐代建筑名泖塔，它既是佛塔又是灯塔。白天，高塔醒目，过往船只以此塔作为航标；晚间，塔顶悬灯，便于船只夜航。1997年，泖塔被国际航标协会宣布为“世界航标遗产”，并被列入世界历史文物灯塔名册。
泖塔距今有1100多年的历史 图源：上海发布
向海而生、依港而兴的青岛，自然少不了灯塔、灯桩、灯浮标等各类航标。1933年出版的《青岛港务辑览》介绍：“港内设备在德管时代即具有良好规模……”1935年出版的《青岛市港务行政年刊》记载：“本港之航路标识最为完全……凡驻有看守员之灯台……均设信号柱及观测气象各仪器，并按万国船舶信号法使用信号……”
朝连岛灯塔矗立在青岛东南海域的朝连岛上，乘船上一次岛单程需要近4小时 图源：新华社
据统计，目前青岛航标处共管辖灯塔9座，其中青岛境内灯塔7座，分别是，朝连岛灯塔、团岛灯塔、小青岛灯塔、马蹄礁灯塔、大公岛灯塔、大桥岛灯塔、奥帆灯塔。
二
作为典型的视觉航标，高耸的灯塔天生就是“显眼包”，或壮丽，或秀美，“塔粉”众多。
冰心从小就是灯塔的“粉丝”：“我最喜欢在风雨之夜，倚栏凝望那灯塔上一停一射的强光，它永远给我以无限的温暖快慰的感觉！”她曾对父亲说，想当个看守灯塔的人。
马蹄礁灯塔是胶州湾重要的水上灯塔 图源：青岛市南针路航海博物馆
青岛的灯塔也是作家笔下的“常客”。
郑振铎称，小青岛灯塔的“琴屿飘灯”一景之妙处在：“海面上时明时暗的红灯，如同乘舟于海上。”
卞之琳也曾感慨：“入夜之后小青岛灯塔上的红灯，一闪一闪，给人以诗的遐想。”
闻一多则在一篇描述青岛的文章中写道：“……只在雾天里听见一种怪水牛的叫声，人说躲在海角下，谁都不知道在哪儿。”其实，“怪水牛的叫声”就是团岛灯塔的雾号。
另外，一些顺口溜也承载着青岛人对灯塔的记忆：“小青岛上信号闪，东海龙王眨巴眼。碰上大雾阴雨天，海牛哞哞传得远。”
团岛灯塔的雾号被青岛人称为“海牛” 图源：青岛市南针路航海博物馆
在今天，人们有更多机会亲近灯塔。
它们是最上镜的风景。与灯塔合影是许多人City walk的重要一环，蔚蓝的大海配以灯塔，随手一拍就很出片。在灯塔下拍婚纱照是不少新人的选择，象征着“守护”的灯塔无声地见证着一个又一个幸福时刻。以灯塔为取景地是不少影视剧的“流量密码”，《冰糖炖雪梨》等热播剧让许多观众get到了一份令人心动的“浪漫指南”……
电视剧《冰糖炖雪梨》在奥帆灯塔下取景 图源：网络
它们是故事多多的老者。大多数青岛灯塔已经一百多岁了，它们古老而神秘，吸引着人们的好奇心：在开放日，人们走进灯塔内部，了解其建筑结构、设备安装；在青岛航标博物馆，人们通过一件件实物去追寻灯塔的历史；在青岛科技馆，孩子们利用光电技术来模拟不同信号的发射，领悟灯塔的工作原理……
三
有人说，灯塔在诞生之初，其物质功能与精神功能便合二为一了。人们喜爱灯塔，当然不仅因为它实用、颜值高，更因为它点亮了人们的“心灯”。
带来满满安全感。“天黑了，浪睡了，大海静悄悄，只有灯塔妈妈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处瞧，看看有没有还没回家的船宝宝。”这虽然是一首儿歌，却道出了海员们的心声——见到灯塔，内心便涌起了平静和安宁。
对海上航行的船只来说，灯塔是归家的方向，是安全的保障。安全是人的基本需求。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灯塔就像一个可靠的守护者，让我们在面对挑战和困难时，保有一份笃定和从容。
大公岛灯塔为船舶进出青岛港发挥了重要作用 图源：网络
助我们穿透迷雾。顾城在诗中写道：“走了那么远，我们去寻找一盏灯。你说，它就在大海旁边，像金橘那么美丽，所有喜欢它的孩子，都将在早晨长大……”
灯塔依水而立，为漂泊的船只导航助航，让它们不迷失方向。在生活中，我们也常常感到迷茫和困惑，渴望得到指引。有的人以信仰为灯塔，有的人以梦想为灯塔，也有人以一句座右铭为灯塔。人生的灯塔，指引着我们锚定方向、穿透迷雾、勇往直前。
大桥岛灯塔位于胶州湾口南部，为进出青岛港的船舶导航 图源：青岛市南针路航海博物馆
让我们学会坚守。灯塔屹立的位置，有的在惊涛拍岸的岬角，有的在人迹罕至的孤岛，有的在海中的一块礁石上。它们孤单而又挺拔，纵使处在恶劣环境中，依然坚定地履行自己的使命。
世界上，有许多文学作品讴歌灯塔精神，赞颂灯塔里的守望者。人在灯亮，守塔人与灯塔一道，日复一日，燃烧自己、照亮航程。这份坚守感动了许多人。
其实，在许多工作岗位上，都有这样默默坚守、埋头苦干的敬业者、奉献者。袁隆平、张桂梅、许振超、张连钢……还有很多不知名的人，这些“燃灯者”的精神感染着我们、激励着我们。
四
灯塔是大海里永远闪亮的眼睛，它始终注视着远方。灯塔与人、与城市的故事还可以怎样书写？
建好“没有围墙的博物馆”。朝连岛灯塔、团岛灯塔、小青岛灯塔等都曾毁于战火，后又得到重建。它们历尽沧桑，亲历了近代那段屈辱史，助推着青岛航运事业的发展，见证着城市的生长与变迁。点亮关于灯塔的记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城市的过去、眺望城市的未来。
有人说，每一座灯塔都是一个没有围墙的博物馆。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挖掘灯塔的历史文化内涵，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适度增加灯塔的开放率，让更多人有机会走进灯塔、倾听灯塔的故事。
青岛小学生走进青岛航标博物馆
见证更加激动人心的远航。灯塔产生于人类的航行活动，它矗立在那里，本身就是不惧艰险、开拓创新的象征，激励着人们向海而兴、拓海而荣。这种精神激励如同灯塔的光，永不熄灭。
眼下的青岛，正扬帆奋楫、赶海踏浪，努力拥抱蔚蓝新机遇，加快迈向深蓝、远海。坚如磐石的灯塔，正在见证这座城市更加激动人心的远航。
碧海蓝天间的奥帆灯塔 韩星 摄
有人说，总有一座灯塔为你而亮。愿我们在人生之海，都能找到那座属于自己的灯塔。
作者：王沐源 隋赞
来源｜青岛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