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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法国的学徒制教育迎来了新的里程碑。据法国劳动与社会事务部统计局（DARES）2023年的报告显示，新的学徒合同数量突破了97.5万份，比上一年增长了2%。截至2024年4月底，法国共有99.1万名学徒，同比增加了4.6%。企业和学徒对这一制度的满意度也达到了历史新高：90%的企业表示满意，91%的学徒对自己的学习和工作经历感到满意。值得注意的是，29%的企业首次采用学徒制，比前一年增加了7个百分点。
在这些亮眼的数据背后，学徒制的独特之处是什么？为什么它能够在法国取得如此成功？本文将深入探讨法国学徒制的特点、优势，以及它对教育和就业市场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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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公司给学生付学费还发工资，怎么会“天上掉馅饼”？
企业愿意为没有任何社会和工作经验的学生支付高昂的学费和额外工资，听起来是一件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的事情，那么“馅饼“为什么能掉到大学生头上呢？
让我先来解释一下，在法国，什么是“学徒制”。“学徒制”的法语为“Alternance”，直译为“交替制教育”，是法国独有的带薪教育模式，学生在学校与企业间交替学习——公司为学生支付读书时的学费，并每个月为学生发放工资。 此模式旨在融合理论与实践，培养兼具学术背景与实战经验的复合型人才。
学徒制主要包含两种形式的合同：学习合同（Contrat d'apprentissage）和职业培训合同（Contrat de professionnalisation）。
学徒制合同（图源：aufutur.fr）
学习合同主要面向16至30岁的青年（特定群体可超龄），旨在通过校企交替的培养模式，帮助学生获取国家认可的文凭或职业资格。资金主要来自学徒税与地区政府拨款，学徒培训中心（CFA）与企业共同决定交替节奏。
职业培训合同主要针对16至25岁青年及特定求职者，旨在提升专业技能，促进就业或职业转换。资金源于职业培训税及OPCA分配资金，培训机构需提供至少150小时培训。
学徒制的历史可追溯到中世纪的行会制度。当时，年轻人跟随师傅学习手艺，通过多年实践积累技能，最终成为独立的工匠。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传统的手工业学徒制逐渐向现代职业培训体系过渡，学徒制扩展到更多行业，包括商业、农业、服务业和工程领域。
中世纪铁匠学徒cosplay （图源：depositphotos.com）
到了20世纪，学徒制逐步现代化，特别是在二战后，法国政府开始重视职业教育，将其与学校教育结合起来。学徒制的发展使得这一培养模式更加系统化，并逐步成为职业教育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2005年通过的《职业培训法》，进一步明确了学徒制在职业教育中的地位。近年来，政府还推出了“1青年，1解决方案”计划（1 jeune, 1 solution），特别在疫情后进一步推动学徒制发展，帮助年轻人快速进入职场。
二、学徒一个月能拿多少钱，法律是如何规定的？
在法国，学徒制受《劳动法》与《教育法》的严格规范，这些法律条文为学徒在工作与学习中的权益提供了坚实的保障。
学徒享有与正式员工同等的社会保障待遇，涵盖健康保险、失业保险及退休金计划，并有权享受至少五周的带薪年假。除此之外，学徒每周的工作时间还不得超过35小时，且不得超过正式员工的工作时长，对于未满18岁的学徒，其每周工作时间上限则为30小时。
法国政府为促进学徒制的健康发展，还推出了一系列激励措施，包括税收减免和财政补贴，旨在减轻企业雇佣及培训学徒的经济负担。这一系列政策不仅促进了青年就业率的提升，更在技术和专业领域内成效显著。
在政策鼓励下，学徒的薪酬和福利待遇相当可观。学徒的薪资根据其年龄和学习阶段的不同而有所差异，通常介于法定最低工资的27%至78%之间。以2024年法定每月最低工资约1,766.92 欧元（税前）为例，16岁学徒的最高月薪约为971欧元（人民币约7500元），而21岁以上的学徒则可获得约1378欧元（人民币约10600元）的月薪。
图为相应年龄和年级的学徒对应得月薪，从477欧元到1766欧元不等（图源：cfa-sciences.fr）
三、当“学徒”容易吗？得有超强时间管理能力
在法国，学徒制教育以其独特的模式和优势吸引了众多学生的参与。申请学徒制时，虽然相较于其他教育形式申请难度略低，但最终能否正式成为“学徒“，取决于申请者能否在规定时间内找到愿意接收他们的公司。
成功获得学徒制名额后，学校会积极为学生推荐合作企业。这些企业与学校有着长期的合作关系，了解学校的培养目标和教学内容，同时，校友们也更愿意将毕业后的职位机会留给学徒制的学生。这种紧密的校企合作，为学生提供了广阔的就业渠道。
在学习过程中，有别于国内大学生实习每周需要到岗3-5天的方式，法国学徒通常采用“两周学校、两周公司”或“三周公司、一周学校”的轮换节奏。通过这种交替学习方式，学生得以将课堂上的理论知识迅速应用到实际工作中。
在公司实践期间，同事们的悉心指导和学徒导师的专业点拨，使他们受益匪浅。在企业中获取的行业前沿信息，帮助学生更深入地理解课堂内容，增强了对专业学习的兴趣和创新能力。
更为宝贵的是，由于学徒制持续时间较长，学生有机会参与团队的重大项目，甚至从零开始体验一个项目从策划到完成的全过程。这种实践经历使他们对项目管理和团队协作有了更深的认识。同时，学校的导师也会定期与学生联系，关注他们的工作进展和学习情况，给予中肯的建议，帮助他们更好地平衡学习与工作。
然而，这种紧凑的学习和工作节奏对学生的时间管理能力提出了挑战，他们需要在学习和工作之间迅速切换角色。学校会布置大量的作业和项目，每个周末学生几乎都在复习知识和完成任务中度过。在原本应该度假的时间，许多学生选择继续在公司工作，获取更多的实践经验。
四、学徒制给学生和企业带来了什么？
学徒制的最大优势在于将理论知识与实际操作相结合，学生在真实的工作环境中获得实践经验，同时夯实学术基础。
对于家庭经济条件有限的学生，学徒制提供了经济独立的途径，学生在培训期间获得收入，减轻了经济负担，培养了自主性和责任感。
对于企业，学徒制是培养未来专业人才的重要渠道。企业可根据自身需求对学徒进行定制化培训，确保他们毕业后即能胜任工作。此外，法国政府为参与学徒制的企业提供高达6000欧元的税收减免等财政激励，进一步降低了企业的用人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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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徒的加入不仅为企业带来了新鲜的学术成果和创新思维，还显著增强了企业的竞争力。据统计，超过80%的中小企业认为学徒制对其发展具有积极影响，尤其在工程、信息技术和制造业等专业技术领域。
值得注意的是，学徒制在提高就业率方面也表现出色。据统计，67%的学徒在合同结束时会收到企业的工作邀请，60%的学徒在获得文凭后会继续留在培训他们的企业工作。从整体就业来看，70%的学徒在完成培训后7个月内找到工作，90%以上的学徒在完成培训后能够顺利就业。这些数字凸显了学徒制对企业和学徒双方都具有显著的长期效益。
学徒制作为一种双赢的制度，不仅为学生提供了提升职业技能和实现经济独立的机会，还为企业提供了符合需求的人才资源，并通过政府的激励政策降低了企业的用人成本。在这一制度下，学生和企业均能实现长期的收益与发展。
参考来源：WIKI，法国国家教育与职业信息办公室 (Onisep)，法国劳动就业部，法国学生事务网 (etudiant.gouv.fr)，法国就业网 (France Travail)，法国国家统计局 (INSEE)，法国科学领域学徒培训中心 (C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