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高淳老街——不一样的时光,不一样的味道

  闲暇的时候经常到高淳,因为离南京市区挺近,还有不少很好玩也很好吃的东西,高淳老街却是很多年前没有去过了,因为远的近的,古街古村很多,去多了感觉也没多少了。印象最深的一次去高淳老街,已经差不多是十几二十年前了,那时自己还正值壮年,儿子还没成年,老岳父还健在,在高淳老街一家酒店的二楼吃的螃蟹,又在固城湖畔的一条船上吃了螃蟹,只感觉高淳老街太热闹了,螃蟹的味道也很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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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天再去高淳,不是专程到高淳老街的,是被一家叫“高淳味道”的酒店套牢了,夏天的时候去吃小龙虾的,夫人被“充一千送一千“迷惑上了,只能过段时间就去吃一次。前几天,夫人说正好螃蟹肥了,再去一次就吃完了,可也不能就为了吃个螃蟹开一个小时车啊,几年没去高淳老街了,顺道逛一下再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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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们把车停在老街一侧的河边,从一条小巷子走进高淳老街时,那人多得把我家小狗都吓坏了,几乎要前胸贴后背了,退休了记不得时间了,原来那天恰好是星期天。然而,当我在捅挤的人流中一家一家地品味老街上琳琅满目而乡士味十足的店家时,心里的感觉却跟过去完全一样了,不再是纯粹的热闹、喧华、好玩,而是自己童年、少年时代埋在心灵深处挥之不去的记忆,忘却不了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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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街上有数不清吃螃蟹、卖螃蟹的店铺,现在也正是吃螃蟹的时候,可没能引起我多大的兴趣,最吸引我的是几家卖农家米酒的,那大大的酒缸,酒缸中满满的米酒,以及中间那竹子做的、小小过滤掏子,跟我小时候家里的酒缸那是一样一样的。每到秋天,新糯米上来了,村里家家户户开始做米酒。爷爷是做米酒的好手,每年要做一大缸,我则是偷酒吃的高手,从甜甜的酒酿开始,一直到酒变得很凶很凶,只要爷爷奶奶稍不注意,就偷偷地爬到酒缸上。也怪了,小时候偷自己家的酒喝,从来没醉过,尽管后来工作应酬的时候经常喝得晕头晕脑。爷爷走了四十多年了,可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在我心里却还是那样的清晰,爷爷做酒时的一举一动犹如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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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高淳前,夫人就唠叨,要到老街给出生不足两个月的孙子买几双手工的虎头鞋,在拥挤的人流中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家面积不小的做手工鞋的店铺,店铺摆放着成百双各式各样的布鞋。夫人说要买纯手工的虎头鞋,老板娘倒也很实诚,说现在都是机器生产的,纯手工的真没有。我看着摆着的一双双布鞋,却情不自禁地想起去世不足两年的老妈,在煤油灯下、在斜阳下纳鞋底的情境,那时候我家大衣柜下面是三个大抽屉,抽屉里则是全家没法再穿的旧衣服剪下来的旧布料,那是专门用来纳鞋底的,我则是一听到外面“换糖罗”的叫卖声,就会悄悄地看看老妈的行踪,看能不能偷点大衣柜抽屉里的旧布,换点糖吃吃。其实,抽屉里的旧布料经常少掉,老妈也知道,却总是睁一眼闭一眼,我们小时候也就这个解解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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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有几家做手工竹制品的店铺,竹篮子、竹盘子、竹制饰品等等,夫人特别喜欢,有一家进一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恨不能都买回家。我只是看着,看着看着就想起了我的外婆,外婆家就是做竹制品的,每次到外婆家就看到几个舅舅在做竹篮子、竹凳子什么的,个个都忙得不亦乐乎。还有就是冰天雪地的时候,舅舅半夜三更到江阴码头,买江船运过来的新竹子,买好竹子后到我城里的家中吃早饭,那真是辛苦极了。外婆走得很早,也就六十出头,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可外婆对我的温情、宠爱,却永远在我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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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淳老街上还有很多很多卖各式手工糖制品、糕点制品的,各种芝麻、果仁夹在晶莹的麦糖中间,看着就让人掉口水,真恨我们小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好东西吃呢,到我们老了,什么血糖血压血粘度高了,不敢吃了,却什么都有了。但最让我心头颤动的还是那红色的、存放在浅浅的圆缸中的手工面酱,因为这东西让我想起了我奶奶。奶奶做的面酱现在想起来都让我垂涎欲滴。现在我都不知道奶奶是怎么做的,只知道是甜甜的,咸咸的,菜瓜熟了放菜瓜,茄子熟了放茄子,豇豆熟了放豇豆,放什么几天过后就美味无穷。我上大学那年,已经油灯耗尽的奶奶怎么也舍不得走,等我到镇上拿到分数条,上大学肯定没问题了,回家告诉她:“我考上大学了!”,两小时后,奶奶安详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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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天了,从高淳老街回来后一直想留下点文字。只觉得不同的时光,高淳老街给我不同的味道,而且是完全不同的味道。不得不服自己也老了,眼前的事情一晃眼就记不得了,过去的事情却越来越清晰了,无论到哪儿,看到了什么,都会自觉不自觉地想起小时候的光景。所幸的是,小时候是苦了点,没好吃的,没好穿的,却是最开心的、自由的、幸福的,全然没有现在孩子那种沉甸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