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ASCO丨聚焦HER2低表达转移性乳腺癌,深入解答ADC序贯给药策略疗效

大型回顾研究揭示SG和T-DXd序贯治疗的疗效及挑战。



转移性乳腺癌(MBC)是一组异质性恶性肿瘤,抗体药物偶联物(ADC)的问世,使得人们开始关注新的分子亚型——HER2低表达乳腺癌。2024年美国临床肿瘤学会(ASCO)大会上,关于ADC治疗HER2低表达乳腺癌的多项研究成果相继公布,展示了ADC在这一新亚型中的潜在疗效。然而,尽管ADC为HER2低表达MBC患者带来了新的希望,但耐药性仍然是一大挑战,这促使研究者们不断致力于探索克服耐药机制的解决方案和新策略。


欧洲肿瘤内科学会(ESMO)最新指南建议,HR+/HR−且HER2低表达MBC患者可选择序贯使用戈沙妥珠单抗(SG)和德曲妥珠单抗(T-DXd)[2]。然而,关于这些具有相同类型载荷的两种ADC序贯使用的真实世界数据仅在2023年圣安东尼奥乳腺癌研讨会(SABCS)上的小型回顾性队列研究中报告[3-5]近期,British Journal of Cancer杂志上发表了一项大型法国多中心回顾性研究结果,旨在评估关于在HER2低表达MBC患者中序贯使用这两种ADC的真实世界数据[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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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研究标题




研究设计及关键终点






ADC-LOW是一项法国多中心回顾性研究,旨在评估HR+/HR-且HER2低表达MBC患者中序贯使用SG和T-DXd的疗效[6]。纳入患者既往必须接受过SG和T-DXd治疗,无论治疗顺序如何,且允许在两种ADC治疗之间接受过中间线治疗。在研究期间的任何疾病评估中测量最佳治疗反应。由于相关毒性停止ADC给药被定义为停药。研究者分别评估了第一种ADCADC1)和第二种ADCADC2)用药后的最佳总体缓解(OR)。最佳OR为疾病进展(PD)的患者被认为对特定ADC原发性耐药,而最佳OR为疾病稳定(SD)或客观缓解(OR)的患者被认为对特定ADC继发性耐药。如果患者在对ADC1继发性耐药后对ADC2原发性耐药,则被认为具有临床交叉耐药性。


研究主要终点是ADC2的无进展生存期(PFS2),定义为从开始ADC2到记录的PD或死亡的时间。数据截止时仍存活且无PD的患者被排除在外。次要终点包括:ADC1后的无进展间隔(PFI1),定义为从开始ADC1到记录的PD的时间;总生存时间(OS),定义为从开始ADC2到任何原因导致的死亡的时间。OR包括完全缓解(CR)或部分缓解(PR)。







研究主要结果






研究人群特征


数据收集截止日期为2023年10月16日,25个法国癌症中心共纳入了179名患者,中位年龄为54岁,范围30至80岁。81.6%的患者接受了BRCA/PALB2基因状态评估,其中146例(86.3%)为野生型,20例(13.7%)存在致病变异。在HR状态方面,71例(39.7%)为HR+患者,108例(60.3%)为HR-患者。HER2表达方面,84例(48.3%)患者为HER2-1+,48.9%为HER2-2+,2.9%为HER2-0。39例(21.8%)患者初诊即转移,140例(78.2%)为局部晚期,发生转移的中位时间为43.3个月。在HR+患者亚组中,中位内分泌治疗线数为2,65例(91.5%)患者曾接受过CDK4/6抑制剂治疗。在开始ADC1治疗时,有120例(67%)患者存在非内脏转移,111例(62%)患者存在内脏转移,25例(14.1%)患者存在中枢神经系统转移。患者主要临床病理特征见表1。


表1患者基线病理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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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C治疗顺序


患者治疗序列总结如表2所示。患者接受ADC1治疗前的中位化疗次数为2次(范围0-9次),接受ADC2治疗前的中位化疗次数为4次(范围1-11次)。大约1/2的侵袭性小叶癌患者(12/23)接受了T-DXd作为ADC1治疗,而约2/3的侵袭性导管癌(IDC)患者接受了SG作为ADC1治疗(100/152)。


表2 ADC序贯治疗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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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TNBC患者中,92.6%(n=100/108)接受SG作为ADC1治疗,仅8例(8/108,占7.4%)接受了T-DXd作为ADC1治疗。HR+肿瘤患者中,15例(21.2%)接受了SG作为ADC1治疗,56例(78.9%)患者接受了T-DXd作为ADC1治疗。


无论使用何种ADC,43例患者(24.3%)在第一个周期后需要减量。PD是ADC1治疗中断的主要原因(n=175,占97.8%),其次是毒性(n=3,占1.7%)和其他原因(n=1)。104例患者(58.1%)在ADC1治疗后立即接受了ADC2治疗。接受SG或T-DXd作为ADC1治疗的患者中分别有57例(31.8%)和18例(10.1%)在ADC1和ADC2之间至少接受了一次化疗。PD同样是ADC2治疗中断的主要原因(n=103,占85.8%),其次是毒性(n=5,占4.2%),包括1例间质性肺病(ILD)和1例原因不明。在分析时,57例患者(31.8%)仍在接受ADC2治疗,其中31例患者尚未评估ADC2的疗效。


PFS2结局


在整个患者群体中,中位PFS2(mPFS2)为2.7个月(95%CI,2.4个月-3.3个月),T-DXd作为ADC2的患者亚组为3.1个月(95%CI,2.6个月-3.6个月),SG作为ADC2的亚组为2.2个月(95%CI,1.9个月-2.7个月)(n=64,图2a)。对于接受SG作为ADC1的TNBC患者和接受T-DXd作为ADC1的HR+患者,mPFS2分别为3.2个月(95%CI,2.6个月-3.8个月)和2.3个月(95%CI,1.8个月-2.8个月)(图2b)。对于ADC1后立即接受ADC2和接受中间化疗线的患者,mPFS2分别为3.1个月(95%CI,2.4个月-3.6个月)和2.6个月(95%CI,2.0个月-3.1个月)(图2c)。在单变量(HR=0.81,0.56-1.16,p=0.239)或多变量分析(HR=0.77,0.5-1.2,p=0.249)中,组间均无显著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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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PFS2、PFI1及亚组分析结果


在调整HR状态、ECOG、BC组织学亚型、ADC2给药线数以及ADC1和ADC2之间化疗线使用等PFS2相关混杂因素后,多变量分析显示,T-DXd作为ADC2时的PFS2显示出较长的获益趋势(HR=0.59,0.33-1.05,p=0.074)。对于尚未进展且仍在接受ADC2治疗的患者(n=56),治疗中位持续时间为2.53个月(95%Cl,0.03个月-11.17个月),13名患者受益于ADC2超过6个月。PFS2数据总结见表3。


表3中位PFS2数据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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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次要结果分析


在整个研究群体中,中位PFI1(mPFI1)为4.3个月(95%CI,3.5个月-5.1个月)。对于接受SG作为ADC1的TNBC患者(n=100),mPFI1为4.9个月(95%CI,3.9个月-5.5个月);对于接受T-DXd作为ADC1的HR+患者(n=56),mPFI1为2.7个月(95%CI,2.3个月-3.5个月)(图2d)。


最终分析时,107名患者仍然存活,72人因癌症相关原因死亡。中位随访5.3个月后,整个群体中位OS为6.7个月(95%Cl,6.1个月-8.9个月),TNBC患者为6.7个月(95%Cl,5.3个月-8.9个月),HR+患者为8.0个月(95%Cl,4.8个月-NR)。患者OS与HR状态无显著相关性(p=0.616)。


ADC1ADC2之间的临床交叉耐药


ADC1治疗的客观缓解率(ORR)为35.4%(9例CR和54例PR),ADC2的ORR降至19%(1例CR和27例PR)。对于ADC1,72/178例患者(40.4%)被认为是原发性耐药(PR1),106名(59.6%)继发性耐药(SR1)。对于ADC2,80/147名患者(54.4%)原发性耐药(PR2),67名(45.6%)继发性耐药(SR2)。40名患者(40/147,27%)对两种ADC均为原发性耐药,41/147(27.9%)对两种ADC均为继发性耐药。







研究结论与展望






在HER2低表达MBC患者中,SG和T-DXd是两种可选的ADC,但两者序贯使用的疗效和最佳治疗顺序尚不明确。本研究是首次且规模最大的评估在这一人群中序贯使用SG和T-DXd的临床疗效的队列研究。


TNBC患者中,首先接受SG治疗患者(n=100)的mPFS2为3.2个月,而HR+乳腺癌患者(n=56)首先接受T-DXd治疗后的mPFS2为2.3个月。这一结果表明,尽管靶向不同抗原,但ADC1ADC2具有相同类型的药物载荷(拓扑异构酶-1抑制剂),序贯治疗效果并不十分理想。多变量分析也表明,SG作为ADC1使用时PFS2并未显著更长(HR=0.59p=0.074),且即时或延迟的序贯治疗对PFS2没有显著影响。


此外,研究发现ADC1和ADC2之间存在交叉耐药现象,50%的患者在暴露于ADC2时表现为原发性耐药。然而,近40%的对ADC1原发性耐药的患者在使用ADC2时实现了初步疾病控制,这一结果表明部分患者在对ADC1耐药的情况下,对ADC2表现出更好的反应。这提示某些患者可能从靶点转换(如从Trop-2HER2,或反之)中受益。


此外,进一步的研究也必不可少,以更好地理解耐药机制并优化这些药物的战略性使用顺序。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亟需开展大规模的前瞻性临床试验,以验证这些策略的有效性并指导临床实践。未来的研究应着重于探索新的生物标志物和耐药机制,以便开发更精准和个性化的治疗策略,为个体化治疗提供重要依据,从而更好改善患者的预后和生活质量。





参考文献

[1]Tarantino P, Viale G, Press MF, Hu X, et al. ESMO expert consensus statements (ECS) on the definition, diagnosis, and management of HER2-low breast cancer. Ann Oncol. 2023;34:645–59.

[2]Gennari A, André F, Barrios CH, et al. ESMO Clinical Practice Guideline for the diagnosis, staging and treatment of patients with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Ann Oncol. 2021;32:1475–95.

[3]Huppert L, Mahtani RL, Fisch SC, et al. Multicenter retrospective cohort study of the sequential use of the antibody-drug conjugates (ADCs) trastuzumab deruxtecan (T-DXd) and sacituzumab govitecan (SG) in patients with HER2-low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MBC): updated data and subgroup analyses by age, sites of disease, and use of intervening therapies. J Clin Oncol. 2024;42:1083.

[4]Abelman RO, Spring L, Fell G, et al. Sequencing antibody-drug conjugate after antibody-drug conjugate in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A3 study): multi-institution experience and biomarker analysis. Cancer Res. 2024;84:PS08-0.

[5]Raghavendra AS. Antibody-drug conjugates (ADCs) in breast cancer: real world analysis of outcomes. 2023. 

[6]Poumeaud, F., Morisseau, M., Cabel, L., et al. (2024). Efficacy of administration sequence: Sacituzumab Govitecan and Trastuzumab Deruxtecan in HER2-low metastatic breast cancer. British Journal of Cancer, 10.1038/s41416-024-02766-9. 


审批编号:CN-145646  有效期至:2025-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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