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记》是著名作家阿来自《尘埃落定》之后推出的重要代表作,自2019年首次出版后,广获赞誉。
《云中记》曾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出版政府奖等多个大项。今年10月,在《云中记》出版五周年之际,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全新修订版,新增阿来后记文章《写出光芒来》。
近日,“愿你面前的道路是笔直的——阿来阅读、创作经验暨《云中记》新版分享会”在四川大学举行。
在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院长李怡教授的主持下,阿来向青年学子讲述了他创作《云中记》的缘起,在这部作品中对语言的追求,以及自己的创作标准等等。
《云中记》以2008年汶川特大地震为题材,创作完成于2018年。
阿来在后记《写出光芒来》中,解释他为何在灾后十年才写这部小说,“我亲历了汶川地震,目睹过非常震撼的死亡场面,见证过最绝望最悲痛的时刻,也亲见人类在自救和互救时最悲壮的抗争与最无私的友爱。因此常常产生书写的冲动,但多次抑制这种冲动,是因为我没有找到恰当的语言。为此,还得承受常常袭上心头的负疚之感。”
直到地震十周年那天,“全成都都停下来,防空警报、汽车鸣笛、火车鸣笛、船舶鸣笛。” 那一刻,积累的情感一泻而出,阿来泪流满面。
十年来,救灾过程中,灾区重建过程中,他所经历过的那些记忆瞬间复活。他关闭了当时正在写作的一个文档,重建了一个新的文档,开始正式书写这部在他心中驻留已久的小说,就是《云中记》。
“这次地震,很多乡镇村庄劫后重生,也有许多村庄和许多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我想写这种消失。在写这种消失时,不只是是沉湎于凄凉的悲悼,而要写出生命的庄严、人类精神的崇高与伟大。在写到一个个肉身的陨灭与毁伤时,写出情感的深沉与意志的坚强,写到灵魂和精神的方向,这需要一种颂诗式的语调。在至暗时刻,让人性之光从微弱到强烈,把世界照亮。要写出这种光明,唯一可以仰仗的是语言,必须雅正庄重,情感饱满,但又含蓄节制,如颂诗般吟唱。”阿来说。
阿来从《云中记》的语言风格谈到了中国的古典文学传统,“《诗经》是六经之一,我们的审美教育、文学教育,是从中国有教育就开始有的,跟哲学、历史学、伦理学等量齐观。要找到真正中国的审美风范,必须回到强大的散文和诗歌语言传统中来。中国语言是审美的语言,叙事背后深藏象声、意蕴、情感。”
阿来还跟同学们分享了新书封面“愿你面前的道路是笔直的”这句手写体祝福语的由来。在阿来的家乡阿坝州,人们在分别祝福时会说一句“愿你面前的道路是笔直的”,意为:“祝你一切顺利”。
文丨记者 何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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