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汽车《远光灯》
特约作者 林珂莹
编辑 杨布丁
经过上半年的颓靡业绩后，特斯拉出乎意料地交出了一份不错的三季度成绩单。当地时间10月23日，特斯拉发布三季度财报。财报显示，特斯拉三季度营收251.82亿美元，同比增长8%；归属于普通股东的净利润达21.67亿美元，同比增长17%，远超市场预期。
其中，汽车业务营收200.16亿美元，同比增长约2%；能源发电与储能业务营收23.76亿美元，同比增长52.4%；服务与其他业务营收27.9亿美元，同比增长29%。财报显示，盈利的提高主要得益于车辆平均成本下降、储能和服务业务毛利增长、FSD收入同比增长、监管信贷收入增加、汽车交付量增加等因素。
值得注意的是，特斯拉廉价汽车传闻已久的2.5万美元售价可能不会实现。在电话会上，马斯克暗示廉价汽车也将搭载自动驾驶，售价不高于3万美元，而2.5万美元的普通汽车则“毫无意义”和“愚蠢”。他形容称，在未来，驾驶非自动驾驶的汽油车就好像是骑马或者使用翻盖手机一样，“是小众和不寻常的”。
财报发布后，特斯拉股价在盘后交易中大涨12.10%。
马斯克肯定廉价汽车一定也是Robotaxi
此次财报会上，马斯克对于廉价汽车的态度愈显割裂。
新车型，尤其是廉价车型对于特斯拉提高销量的重要性已经无可否认。马斯克重申将在2025年上半年推出廉价汽车，并透露新产品定价应该不超过3万美元。他表示，即使可能受到外部负面环境的影响，明年特斯拉交付量依然会实现20%至30%的增长。
但与此同时，马斯克又对于廉价汽车这一最受投资者关注的问题显得兴致缺缺。他否认投资者提问时对于廉价车型“非Robotaxi”的说法，称特斯拉不生产非Robotaxi的车，拥有一款普通的、定价约25000美元的车型“毫无意义”，是“愚蠢的”，并转而讲述对于自动驾驶前景的展望。
此前传闻中，特斯拉廉价车型将命名为Model 2，售价在2.5万美元左右。马斯克强调，相比单车成本的降低，更重要的是通过自动驾驶汽车来摊薄每英里的成本。“我们的Cybercab没有方向盘，也没有踏板，定价在2.5万美元左右。这就是一辆2.5万美元的车。如果用户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买一台自己开。”
Cybercab是特斯拉为Robotaxi（自动驾驶出租车）打造的原型车，为双门两座汽车，形态类似轿跑，蝶翼门，不设充电口，采用无线感应充电，于当地时间10月10日晚发布。彼时马斯克称这一天将“载入史册”，并预计Cybercab售价将低于3万美元。然而，市场并未给出积极反馈。发布会后，特斯拉第二天即跌8.78%。CFRA Research高级股票分析师Garrett Nelson表示，他对该公司短期产品路线图缺乏细节感到失望，认为活动对改变不透明的中期盈利前景“没有多大作用”。
此次财报电话会上，马斯克更新了对于Cybercab的规划，预计其2026年开始量产，目标是年产量至少达到200万台，并有望最终提升至400万台，且将在多个工厂生产。财报显示，Cybercab将基于特斯拉下一代平台打造，该平台包括一个新的动力系统，能效等级为5.5英里/千瓦时，是特斯拉迄今为止最高效的动力系统。
与之相对的是，包括廉价车型在内的新车则会利用下一代平台以及现有平台的某些方面，并能够在与目前的车辆系列相同的生产线上生产。财报称，这将导致成本降幅低于此前预期，但能使特斯拉在不确定的时期里，以更高效的资本支出方式增加汽车产量，有助于充分利用当前最大产能，在投资新生产线之前，在2023年产量基础上增长50%。
在宏大愿景但盈利能力尚不明确的Robotaxi，和能有效推动销量增长、但相对无趣的廉价汽车之间，马斯克向来更醉心于前者。
据沃尔特·伊萨克森所著的《埃隆·马斯克传》，马斯克在2022年就一度要暂停入门级电动汽车计划，理由是特斯拉的Robotaxi将使该汽车变得无关紧要。书中称，是马斯克的顾问敦促他坚持到底。今年四月，路透社报道称马斯克已经放弃其长期承诺的廉价汽车，转而全力开发Robotaxi。尽管马斯克指责其“说谎”，但从目前来看，至少二者的优先级已经不言而明。
在10月那场发布会上，马斯克只字未提廉价汽车相关计划。Deepwater Asset Management的执行合伙人Gene Munster在发布会后称，特斯拉廉价车型的缺席引人瞩目。
特斯拉的产品更迭速度向来较慢，Model Y上市五年至今仍未大改款。今年六月，马斯克明确表示，今年内不会推出Model Y焕新版。而与此同时，中国汽车行业内卷加速，据腾讯汽车《远光灯》此前统计，中国品牌车型平均每9小时小改款、每10小时新车上市、每15小时推出全新车款。今年下半年新上市的乐道L60、极氪7X、智界R7等均公开对标特斯拉Model Y，希望抢占20万级纯电SUV市场。
今年前三季度，特斯拉累计交付129.4万辆，较去年同比下降2.2%。其中，三季度是特斯拉今年首次实现季度交付量同比增长，但销量仍不达华尔街预期。财报称，特斯拉预计今年销量将略超过去年。若以此计算，四季度销量需达到51.5万辆以上，至少较去年同期增长6.3%。
特斯拉打车应用开启内部测试，预计明年推向公众
尽管马斯克给出了2026年实现Cybercab年产量200万以上的时间表，但他也承认这是“最好的预测”。事实上，在10月那场发布会后，已经有多位投资分析师表达了对该时间表的不信任。
自动驾驶公司Cruise前联合创始人Kyle Vogt此前发文称，从汽车基本实现无人驾驶，到建立安全、稳健、合法、与当地社区衔接良好的无人驾驶出租车网络，这之间还需要做大量工作。他列举了15种Robotaxi需要注意的关键事项，包括造成财产损失或人员伤亡时如何划分责任，是否满足政府监管许可要求，遇到恶劣天气、车辆故障等情况时如何保障安全等。
此外，特斯拉Robotaxi坚持采用纯视觉方案，但目前在L4级别的自动驾驶中，使用激光雷达做安全冗余仍是主流。今年五月百度发布的萝卜快跑第六代无人车和八月Waymo发布的第六代无人驾驶出租车，均搭载四颗激光雷达，特斯拉的纯视觉方案能否保障其安全性受到质疑。
此次财报电话会介绍了特斯拉目前自动驾驶训练进展：今年三季度，特斯拉推出FSD 12.5版本，其训练参数增加了五倍，并将高速和城市智驾的代码合并，在高速智驾中引入了端到端神经网络。特斯拉还在得州超级工厂Gigafactory提前部署了一个2.9万张英伟达H100芯片构成的集群，并进行训练，预计到10月底将拥有5万张H100的产能。
特斯拉称，截至第三季度，FSD（监督）累计行驶里程超过 20 亿英里，其中50%以上为V12。到明年第二季度，其FSD的安全性能将超越人类司机。
马斯克表示，全自动驾驶的实现不需要等到Cybercab量产，而是可以通过现有生产线产品在明年达成。据他介绍，特斯拉已经开发了一款打车应用，并在内部开启测试。员工可以通过手机应用叫车，乘坐去到湾区的任何一个地点。为了安全起见，每辆车目前配备一名安全员。马斯克预计，这项服务将于明年在加州和德克萨斯州向公众推出，并在未来扩展为一个Robotaxi网络。其中得州进度将更快一些，因为加州的审批流程较长。
Robotaxi的概念已不算新鲜。
海外，Waymo已于2020年10月在美国凤凰城郊区向公众开放完全无人驾驶叫车服务，今年6月向旧金山公众开放。截至今年2月，Waymo车队约有700辆汽车。当地时间8月20日晚，Waymo宣布，在美国每周无人车付费出行次数已突破10万次。
国内，从2020年开始载人测试的萝卜快跑今年以来引发巨大关注。7月10日，武汉交通运输局相关负责人称，目前萝卜快跑在武汉投放了400多辆无人驾驶汽车。百度财报显示，今年一季度，萝卜快跑服务单量达82.6万单，同比增长25%。此外，小马智行、文远知行、AutoX、上汽集团等也都已取得部分城市无人驾驶监控测试的批准。
进入汽车变革的智能化下半场，人们相信，自动驾驶将改变整个行业的生态格局。据灼识咨询，L4 级及以上自动驾驶用例的商业化预计在全球范围内将达到 15350亿美元，2022年至2030 年的复合年增长率为151%。
面对这片具有巨大潜力的领域，不少主机厂也选择入局。2023年8月，小马智行与丰田汽车、广汽丰田宣布组建三方合资公司，计划推出以广汽丰田生产的丰田品牌纯电动车辆为原型车的Robotaxi车辆；2024年4月，广汽埃安与滴滴成立合资公司广州安滴科技有限公司，目标同样是打造Robotaxi量产车，预计2025年推出首款商业化L4车型。10月10日晚，小鹏汽车CEO何小鹏发文称，小鹏将专注Robotaxi产品本身而不介入运营，明年下半年在量产车上实现对标海外一流Robotaxi的软件使用体验，2026年正式推出Robotaxi。
尽管Cybercab量产仍需要时间，多名行业专家向腾讯汽车《远光灯》表示，特斯拉届时想要在Robotaxi领域抢夺蛋糕并不难。“其他公司的无人驾驶出租车也还没有量产，而且特斯拉数据链最完整，而且更新快，自己有算法芯片。”商汤绝影CFO张君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