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草木黄落时节的秋红秋黄,浓得特别,美得特别。
霜降二候·草木黄落 徐冬冬(绘)
有一种霜很美,叫菊花霜。
这就是深秋时节的早霜。
霜,是从天气逐渐变冷的霜降节气开始出现的。气象学把秋天出现的第一次霜叫作“早霜”或“初霜”,把春天出现的最后一次霜称为“晚霜”或“终霜”。
霜,伴随着天地万物从深秋走向冬天,从冬天走到春季,经历了三个季节。一年之中有霜的时间,不可谓不长。
古人富有诗意地把早霜叫作“菊花霜”,因为此时菊花盛开。北宋大文学家苏轼有诗曰:“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他所咏的芙蓉,便是秋菊。
同理,我们也可以很有美感地把早霜叫作“枫叶霜”“红叶霜”“秋柿霜”。因为,也是在早霜初起的时候,漫山遍野的秋红秋黄将秋天带入了尾声前的高潮,而柿子也到了红透甜透的时节。
赏秋的人,进入了一个最为沉醉的时节。典型的秋色正是出现在霜降二候“草木黄落”。无边无尽的秋黄秋红,让人们的眼醉了,心也醉了。
这时的秋色,浓郁艳丽的色彩铺满了天地这个大得无垠的画布。
此时来看抽象绘画《四季》系列之《霜降·二候草木黄落》,是很容易进入画作里去的。笔墨间那浓艳的红色,那灿烂的黄色,那深沉的绿色,那清冷的蓝色,使深秋山林原野那寥廓苍茫的秋色呼之欲出。特别是画面上那飘动的气韵,宛如清冽的秋风,急急扫过秋林山野,吹落秋叶遍地。
霜降草木黄落时节的秋红秋黄,浓得特别,美得特别。这种红,这种黄,不经历秋霜的炼,到不了这样浓极艳极美极的境界。我们不妨称之为“霜红霜黄”。
眼前的霜红霜黄美不胜收,却不免令人悲从中来。切莫忘了这是草木黄落时。
“霜降杀百草”,霜是无情的、残酷的,虽然只是秋霜乍起,枝头还有绿色,但树叶的枯黄飞落已成群舞之势。
静观一片片霜红霜黄,萧瑟之意弥漫开来。无论看上去多么绚烂的霜红霜黄,走近观之,那种带霜的干枯都让人心疼。
春天的红、春天的黄,是柔嫩的,如生命的初度;夏天的红、夏天的黄,是饱满的,充盈着生命的湿润;秋天的红、秋天的黄,则是凝滞的,浓缩的,留下生命最后的美丽。
当生命之水化作秋霜,即将干枯凋零的生命用尽全力,为世间奉献出永恒的绚丽。这便是“死如秋叶之静美”。
霜红霜黄的美丽,不似春花的柔美,没有夏花的热烈,而似冷峻的岩石、清冽的月光,凸显出生命的硬度和力度。生命有此质感,又何必叹息?
还是那位苏轼,在《后赤壁赋》中歌之咏之:“霜露既降,木叶尽脱,人影在地,仰见明月。顾而乐之,行歌相答。”
千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画家在《四季》之《霜降·二候草木黄落》中,以丹青回应他所喜爱的苏轼:月白风清良夜何,霜红霜黄踏歌行!
(文/徐立京 绘/徐冬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