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晚报调查组
“我上了年纪，本来睡眠就很浅，正睡得蒙蒙眬眬的时候，经常被刺耳的轰鸣声吵醒，醒来后一直到天亮都睡不着了，真的痛苦呢！”今年63岁、家住东二环附近一小区的芙蓉区政协委员、湖南金顺达律师事务所主任肖宏一提起半夜里的“飙车炸街”，就有点情绪激动。“我对这种行为忍无可忍，近年来打了好几次110、122。”
车流昼夜不息的长沙二环线，全长约50公里，限制时速80公里。正常情况下，驾车一圈约需耗时80分钟。但你知道“飙车族”有多快？调查显示，最快的飙车纪录是34分39秒，最高时速达165公里!
如此“速度与激情”，爽了少数寻求刺激者，却给周边居民带来不少烦恼。而且，追求刺激不是没有风险的，许多事实证明，“快感的尽头是危险甚至生命！”
究竟是哪些人在“狂飙”？什么时段、哪些路段多发？那些狂飙的车辆是在哪里改装的？为何难以根治？……带着这些疑问，从盛夏到初秋，长沙晚报记者开始了为期两个多月的深入调查。
投诉：“我对飙车这种行为忍无可忍”
阳春5月，天气渐热。
开福区马栏山芒果路，夜幕低垂。一辆白色的小汽车在十字路口突然急刹转向，车轮随即冒出浓烟，伴随着巨大的漂移声，车子转了个圈停在了对面的人行道上，边上围着一群观看的年轻人。
“从凌晨两点多开始一直玩到三点多，车辆产生的巨大的噪声，吵得周围的居民无法入睡。”开福交警大队接到群众举报后，“逮”着了这辆宝马小汽车。原来，年仅17岁的周某某以600元一天的价格租了这辆宝马车玩“漂移”，公安机关依法对其处以行政拘留五日的处罚。
“机动车飙车、炸街、噪声扰民行为，严重威胁道路交通安全。”办案民警表示。
飙车的速度与激情，除了带来惨痛的交通事故，最令市民难以忍受的是飙车噪声。
家住芙蓉区车站北路某花园小区的陈强（化名）是一名自由职业者，深夜伏案创作是他每天的工作。然而今年有一段时间，陈强苦恼不已。每到夜深人静他正伏案奋笔疾书之际，一阵阵突如其来的“轰轰”声在他耳边炸响，“吵死了！”陈强所住楼栋临近马路，他的卧室与书房都靠近马路一侧，哪怕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那富有穿透力的轰鸣声仍然传到他的耳中。陈强恨得牙痒痒，想打报警电话，但狂飙的摩托车一闪而过，让人无可奈何。有时一晚上要经历三四次这样的“飙车炸街”。
让陈强他们更烦的是，飙车族来无影去无踪，“有时候想推开窗户吼骂一声，但都不知道骂谁。只能吞进肚子里，默默地把窗户关了。”肖宏告诉记者，每次想打电话投诉，又不知道车牌车号。
8月至9月，记者曾有几次在夜间蹲点几个路段，试图拍摄现场照片，但都未果。飙车族有其流动性、不确定性。有一次，听到声音来了，刚准备拍，车却像一阵风一样转瞬即逝。
市民吐槽“炸街”的可恨之处，多数集中在影响睡眠、干扰交通、影响道路安全等方面。“我也经常碰到这种情况，晚上正在散步时，突然一辆辆发出巨响的摩托车、汽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吓得我心惊肉跳！吵闹还不说，最重要的是，真的怕一不小心被他们撞到。”家住北辰三角洲的市民张女士有着同样的烦恼。
目击：“这是拿生命在玩车啊！”
时光倒回到去年5月30日晚，刘某驾驶摩托车沿长沙县香堤路由北往南行驶至捞刀河路往南100米处时，因车辆超速行驶且操作不当，致使摩托车先撞到道路中央金属护栏然后侧翻，驾驶人刘某经抢救无效死亡，车辆和护栏严重受损。
据这起事故的现场证人罗某回忆，当晚罗某和朋友在喝茶，看到旁边的香堤路上一台摩托车呼啸而过。这辆摩托车发出的声音非常响，一听声音就知道发动机的排量很大。没过多久，罗某就听到“砰”的一声，摩托车撞到了路中央的金属护栏，随即金属护栏整片倒下。摩托车倒地后，与路面发出巨大、刺耳的摩擦声，现场一片狼藉。事发时，摩托车车速为98.38公里/小时~101.86公里/小时。
“这是拿生命在玩车啊！”看到如此惨状，罗某心生感慨。
更早以前的2017年4月14日凌晨，两台“小绵羊”摩托车载人违法驶入营盘路隧道，由于速度过快，不慎先后撞向隧道壁，造成一死三重伤的严重后果。死者为一名16岁的在校学生，正是花季少年，令人惋惜。
“车速快、噪声大、驾驶人交通法规意识相对淡薄，这种飙车行为极易引发交通事故。”长沙市公安局交警支队机动大队副大队长傅正伟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令人又怜又恨的是，在这种极度危险的“速度与激情”中，有飙车人身处险境不自知，甚至还以此炫耀。
2023年9月9日凌晨，车某驾驶摩托车，沿着湘江中路一直往北来到芙蓉北路浏阳河桥北口处，遇到了一队正在设卡排查的交警。交警看到车某后，打手势让他靠边停车接受检查。车某佯装配合交警执法，将车挪至开阔车道，然后猛加了一脚油门，冲过交警设置的卡口，逃离执法现场。车某回到女朋友的家中后，将摩托车上装着的360度全景摄影设备内储存的闯关视频剪辑好，当天发到某视频社交平台上面。面对网友的质疑，他还傲娇地打出公然挑衅的文字，“我咋还在外面潇洒”“我怎么还没被抓，好气啊”等。
此前一周，车某还发布了在隧道内超速“炸街”的视频。当时他骑着一辆大排量摩托车，以130公里的时速沿湘府路隧道由东往西行驶。车某在隧道内随意频繁越实线变更车道，快速超越了一辆又一辆汽车。他还让朋友拍摄相关视频，发到网上炫耀。“将违法行为视频公然发布在能够向不特定对象传播的媒体平台，蔑视社会道德、挑起事端，造成了不良影响，涉嫌寻衅滋事。”傅正伟告诉记者，因多起违法行为，公安机关对车某处以行政拘留八日。
“再也不飙车了。代价太大！”整整一年过去，车某变化很大。今年9月10日，记者电话联系上他时，他已经在外省打工，表示不再踏入长沙的飙车圈。
分析：“飙车一族多为年轻男性”
是哪些人在飙车？记者对此进行了一番调查。
“具体有多少人在飙车？没有人能精确统计出来。”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表示，10年前，长沙的飙车群体据称就超过了1000人，而且当时就有男有女。“他们都是年轻人，为张扬个性、寻求刺激而玩车。他们都想成为《速度与激情》中的主角，完成各种高难度驾车动作。”
市公安局交警支队机动大队提供的一份统计数据显示，今年以来，长沙交警查获的飙车扰民车辆总计有1350台，其中小汽车1198台，摩托车152台。汽车飙车主要是22-35岁左右的年轻人，其中男性有1078人，女性120人。飙摩托车的车手稍显年轻些，主要集中在20-28岁之间，以男性为主，女性只有5人。
哪些路段会是飙车族常“飙”的地方？
记者查阅长沙交警5月、6月、7月、8月连续四个月的《“飙车炸街”警情分析报告》发现，从警情量所在的辖区看，排在首位的，有三个月是岳麓区，有一个月是天心区；排在第二位的，连续三个月是雨花区，一个月是岳麓区。
据大数据分析，长沙的“飙车炸街”主要集中在解放西路酒吧一条街、黄兴路、梅溪湖等繁华地带，以及湘江路风帆广场、杜甫江阁、猴子石大桥等路段。而“重灾区”则集中在浏阳河婚庆公园、万家丽广场、人民东路、金星路北二环、麓景路含浦大道、鸭嘴公园、湘江北路、月亮岛路、松雅湖等区域。“因为这些路段通行条件好、信号灯较少。”
长沙城区不是禁摩了吗？为什么还有摩托车炸街？有网友不解地问。
记者了解到，根据长沙市2020年发布的禁摩通告，从2020年4月30日起，长沙北二环、岳麓大道、麓谷大道、枫林路、麓景路、梅溪湖北路、西二环、南二环、湘江路、绕城高速、京港澳高速、香樟路、新花侯路、长沙大道、京港澳高速、汽配城路、锦绣路、福元路、芙蓉北路合围区域内的道路，包括边界道路都禁止摩托车通行。
“每年我们都会查处很多闯禁的摩托车。这些驾驶人有些确实不知道哪些是禁区，但是更多的是心存侥幸，在一些禁摩区域内进行炸街。”傅正伟透露，目前，长沙交警已在城市很多地方都装有分贝监控设备，针对闯禁的摩托车进行重点规范及查处。
飙车族一般会选择什么时候飙？
“每个月的数据显示，‘飙车炸街’会因为天气、假期等因素起伏。主要以周末和节假日更为集中、数量也更多。”长沙市交警支队特勤大队一中队中队长罗坤介绍。
长沙交警对今年4月26日至5月25日“飙车炸街”警情进行了统计，全市共接报“飙车炸街”警情155起，比上个月环比增长32.5%，已连续4个月增长。在随后的6月，“三考”（高考、中考、学业考试）临近，交警进一步加大了对“飙车炸街”的打击力度，当月“飙车炸街”警情总量下降了41%，为91起，为连续4个月增长后的首度回落。7月“飙车炸街”警情总量下降66%，8月、9月实现连续回落。
记者在分析报告中发现，5月、6月、7月、8月四个月的“飙车炸街”警情高峰时间段呈延后趋势，5月份，从下午4时后开始明显上升；而在6月至8月，逐渐延后至傍晚6时、晚上8时。“主要是随着气温攀升，夜间飙车等违法行为有所增长。”傅正伟分析称。“很多车会选择在夜间至凌晨时段，利用夜深人静达到最‘炸’效果。”罗坤持同样观点。
追问：谁在为“飙车族”助力？
“飙车炸街”族为什么如此沉迷这样的“速度与激情”？
记者采访了“飙车炸街”心理分析专家、长沙市公安局交警支队高新区大队教导员肖强。“据我们掌握的数据，飙车的大多是年轻人，还有极少数青少年。因为他们正处在对世界充满好奇的阶段，追求情绪刺激，又容易上瘾。”肖强分析道。医学研究表明，处在成长、右脑开发中的青少年，认知理性思维弱，无法完全自主控制自己的行为及情绪，容易从好奇尝试到享受再到上瘾。
“青春期的孩子具有从众和比较心理，他们希望通过飙车这种行为在同龄人中找到认同感和满足感。”肖强说，这也是“飙车族”追求“速度与激情”的主要原因。她还指出，有少数家长因为工作繁忙，通过经济补偿来弥补陪伴的缺失，让孩子拥有了一定的经济自主权，能够购买甚至改装车辆，这也间接助长了飙车行为。
在采访中，交警们几乎普遍认为，不能等车在路上“飙”时才引起重视，要从源头上就引起重视。
“飙车行为是一个复杂的社会问题，需要学校、家长、交管部门共同努力来加以解决。”肖强表示，应当通过联合教育、法律宣传、转移注意力、控制金钱支出以及科学引导和心理关怀等多方面措施，有效遏制飙车行为的发生。
飙车必然与车辆改装分不开。是谁在为“飙车族”助力？
据知情人士透露，有些任性的“飙车族”改装车辆一掷万金，往往选择昂贵甚至顶级配件。有些人为了改装车辆不惜花费数万元、数十万元乃至更多的费用。更夸张的是，一辆原本价值几十万元的车，改装价格可以达到上百万元。凡此种种，只为在飙车过程中能够有最极致的体验，这也成为不法商家借此牟利的重要手段。有部分维修商家“挂羊头卖狗肉”，超范围经营，或直接从事非法改装，也为“飙车炸街”提供了温床。
在某宝平台，记者看到，这里有各类改装车配件出售，一个汽车尾翼的价格从几百至几万元不等。记者点开一家网店询问是否包安装时，卖家告知，这个安装没有难度，汽修店都会安装，收到货以后到汽修店更换就可以了。网上还可以推荐门店，安装价格在300元左右，后盖喷色油漆的价格在200元至300元。
“很多改装车的配件都是直接通过网购途径获取的，只要改装的材料依旧在售卖，非法改装就很难根除。”某知情人士介绍。
“加强源头治理，杜绝非法改装”，记者来到长沙市交通运输综合行政执法支队开福执法大队进行采访时，大队相关负责人表示：“我们前期已联合交警部门根据‘以车找店、以店找车’的方式，对路面执法中查获的非法改装车辆进行溯源调查。事实证明，这样做是有效的。”通过前期大量调查，他们已掌握了多家经营主体从事机动车非法改装的违法线索，并根据属地原则，分类推送给市场监管、交通运输等职能部门，以便在后期“调查执法、重点查处”。
“我们新出台了轮巡制度，争取在3年内对开福区所有修车企业进行全面检查，形成持续高压的监管态势，防止非法改装行为死灰复燃。”开福执法大队负责人表示，将针对交警、市场监管局等部门移交的线索进行重点查处，对非法改装形成有力震慑。同时将加强对改装厂家的监管，确保其依法依规进行经营，在源头治理上取得成效。
出击：“我们从未停止，也从未手软过”
“打击‘飙车炸街’等违法行为，我们从未停止，也从未手软过。”傅正伟告诉记者。近几年来，长沙交警、交通、质监、环保等多个部门联手出击，多措并举整治“飙车炸街”现象。一方面，整治颇有成效，“飙车炸街”有所减少。但不容回避的是，这一现象仍如“牛皮癣”一般，屡禁不止，难以根治。
8月19日，省公安厅在长沙召开“夏季行动”第一次专题新闻发布会，会上通报，全省公安交警部门查处“飙车炸街”类交通违法156起，其中长沙84起。
记者了解到，一直以来，长沙交警部门结合道路交通实际，深入分析研判“飙车炸街”易发、多发路段的特点和规律，充分摸清行驶区域、时段，通过“定点检查、巡控巡查”等方式，精准打击机动车交通违法行为，坚决做到“露头就查、违法必究”，争取取得“处罚一起、教育一批、震慑一片”的效果，还市民一个宁静、安全的道路交通环境。
同时，为从源头上遏制非法改装违法行为的发生，长沙交警运用“专业+机制+大数据”思维，实行专班运行，强化线索收集、提升打击精准度。通过“打防管控研撵宣”的技战法广泛收集线索，加强分析研判，建立工作机制，纵深推进各项行动，对汽车、摩托车非法改装交通违法行为打出了“组合拳”。
“我们组织多个执法组，开展联合执法集中统一行动。通过前期大量调查，掌握了19家经营主体从事机动车非法改装的违法线索。”傅正伟介绍，今年6月，联合执法组执法人员对19家涉改门店进行上门联合执法，通过对经营主体的经营资质、维修记录、结算账单、消防安全等进行检查，发现14家门店存在“未按规定进行维修备案登记”或者“擅自改装机动车”违法行为。执法大队对14家门店开具《责令整改通知书》，并对整改不到位及擅自改装车辆行为进行行政处罚。
非法改装，隐患重重。市交警支队特勤大队一中队中队长罗坤介绍，非法加装尾翼会增大风阻，导致车辆稳定性变差，影响行车安全；非法改变原有电路，可能导致线路过载，引发车辆自燃；非法改装车辆悬架系统，导致整车高度增加，容易引起车辆侧翻；非法加、改装车辆排气系统消声、消焰、回收尾气，可能带来行车安全隐患。
“改装车主要危害的是公众安全。车主通过非法手段对车辆动力系统、制动系统等进行超出原车负荷的改装，致使车辆技术参数发生改变，存在极大安全隐患，极易发生交通事故。”傅正伟解释说，“飙车族”车速非常快，再加上驾驶人安全意识差，对过往行人包括驾驶人自己都会造成非常大的安全隐患。另外，非法改装、飙车的行为影响正常的交通出行、居民的日常生活，违反法律法规，严重破坏交通秩序和社会公共秩序，影响社会的和谐稳定。
根治：需要各环节齐抓共治
长沙交警持续严查严管“飙车炸街”违法犯罪行为，对在道路上追逐竞驶，非法改装机动车企业以及驾驶机动车“飙车炸街”扰民等线索，开展联动查缉，常态梳理报警平台警情、各渠道的举报投诉和网络平台信息，建立“飙车炸街”违法行为易发群体、重点对象基础台账，精准设岗检查，增加值守力量，加密巡逻频次，织密织牢路面查缉，精准打击“飙车炸街”违法犯罪团伙、人员。今年以来，长沙交警部门共查处驾驶拆除或者损坏消声器、加装排气管等擅自改装的机动车辆1658起。
“不炸街不超速不扰民，不非法改装加装，拒绝为炸街扰民拒不改正的摩友提供服务……”9月底，记者在位于雨花区朝晖路上的长沙美途豪爵铃木旗舰店，见到了湖南省摩托车商会秘书长苏强，他告诉记者，“今年5月1日，湖南省摩托车商会和长沙市摩托车行业协会向200多家会员单位发出了《长沙市摩托车安全文明骑行倡议书》，倡导大家加强行业自律，做好表率。”苏强表示，骑摩托车炸街的是极少数。在长沙交警部门的强力打击下，“敢”飙车炸街的车手也越来越少。
“我准备向区政协提交一个相关提案，希望相关部门出台长效机制，彻底解决这一问题。”芙蓉区政协委员肖宏正在撰写相关提案，“要彻底解决这一难题，必须出台相关制度。还要发动群众，实行群防群治。”肖宏告诉记者，违法炸街的车辆虽然跑得够快，难以拦截，但这些车辆总有藏匿之处，如果发动社区群众进行举报，定能把这些害群之马揪出来。“‘飙车炸街’严重的可以入刑。”肖宏称，《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之一规定的是危险驾驶罪。该条文规定，在道路上以竞争或炫耀为目的进行高速驾驶或超车等危险行为的，可处拘役，并处罚金。
“最重要的是要从源头上进行治理。”芙蓉区人大代表、湖南北辰建设工程有限公司董事长舒靖弘表示，交警部门要加大对擅自改变机动车性能和外形的违法行为的处罚力度。市场监督管理部门要对违法改装摩托车、汽车的门店依法进行查处。
记者采访中，相关部门也表示，虽然“飙车炸街”者不多，但影响恶劣。对这种行为的整治是一个前、中、后端的治理体系。从生产、销售、改装至上路，牵涉各个环节各种职能各类权限，需要齐心合力、齐抓共治，“每次搞统一行动，都会很有效果。”
记者了解到，目前，长沙公安交警正在持续开展机动车非法改装、噪声扰民专项整治行动，欢迎市民积极提供线索，举报机动车非法改装、噪声扰民的交通违法行为。
调查组成员：梁瑞平 李霞 何乐 周小华 实习生 廖叶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