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泽报业全媒体记者 姜培军 郭卫东
金秋时节，菏泽市牡丹区牡丹办事处天香社区芦堌堆村的古木瓜树群再次结出累累硕果。这30棵种植于明朝的木瓜树，已经历400余春夏秋冬。它们吹过明朝的风，淋过清朝的雨，见证过曹州古道的车马辚辚，看到过赵王河的奔流不息。它们是菏泽最古老的木瓜树，是菏泽林木资源的“活化石”，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生态景观和科考价值。
岁月荏苒，这些木瓜树，花开花又落、叶绿叶又黄，承载着悠久的传统文化，今天已成为菏泽保护古树名木的范例。
金黄木瓜迎客来
10月20日，淅淅沥沥的小雨静静地落在牡丹区牡丹办事处天香社区芦堌堆村古木瓜树的枝叶间。在雨水的冲刷下，这30棵明朝木瓜树，枝干愈显遒劲、树叶愈显苍翠，黄澄澄的木瓜更加耀眼。
“秋分时节，木瓜便基本成熟了，从那时候起大家都来赏木瓜、摘木瓜，树上剩得不多了。”苍颜白发的木瓜树管理者李来柱对牡丹晚报全媒体记者说。随着他的指引，记者注意到，靠近地面的木瓜已经所剩无几，剩余的几颗木瓜挂在苍老的木瓜枝丫上，看上去黄澄澄的，闻之清香扑鼻。
“这些木瓜树随便拿出一棵，都比我的年龄大，我家几代人都是在这些木瓜树下长大的。”李来柱说。
据李来柱介绍，相传明朝时期，一毕姓商贾因看好木瓜树的富贵寓意、巨大的经济价值和芦堌堆村的肥沃土质，选择栽植大量木瓜树以祈求平安富贵。在此后的岁月里，村民在他影响下，形成了种植木瓜的传统，辉煌时达数百亩。木瓜和牡丹一样，也成了芦堌堆村的名片。“古时候，老一辈人都是推着輷车子到北京卖木瓜。”李来柱说，“毕姓商贾的第七代人，曾到这里看过木瓜。当时，我们谈了很多。”据史料记载，当年不少菏泽牡丹花农曾用这里的木瓜换回不少牡丹新品种。
李来柱介绍，这些古木瓜树1949年后“归公”，后来又经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产权和管理权几经变更，他的祖父、父亲都是管理者。“后来因管理不善，不少古木瓜树死去了，2001年经过‘招标’，由我承包管理。”李来柱回忆，“目前成活的古木瓜树共30棵，有几棵长势不太好。”
见证历史的林木“活化石”
“我今年68岁，从20世纪80年代初，就前来侍弄这些木瓜树。40多年过去，我从小伙子变成了老头子。”在李来柱看来，眼前每一棵古木瓜树都有一树故事。
木瓜基地曾经遭遇过两次大的劫难。一次是抗日战争时期，日军进攻菏泽途经芦堌堆村，因坦克碾压，毁坏了不少木瓜古树。另一次是2004年爆发的介壳虫虫害，这些害虫大量吸食木瓜树汁液，致使树叶发黄发干，严重危害木瓜生长。“打药也不管用，只能戴上手套用手抓。”李来柱回忆，最终导致那年的木瓜绝产，所幸木瓜树保住了。
“自2020年以来，几乎年年抽水，今年夏天我总共往外抽了5次水。”李来柱说。因为采访，牡丹晚报全媒体记者曾多次来到这里，印象中每次前来都感觉地面湿漉漉的。据了解，这里地势低洼，渗水能力差，常受到积水困扰。2021年，菏泽遭遇连续暴雨，水倒灌，造成木瓜种植园区积水深达50厘米，虽经近一个月的抽水排涝，但土壤含水量持续偏高。另外，这处木瓜种植区北邻和南邻生长着高大树木，遮阴严重，造成部分古木瓜树病虫害严重、树势衰弱，生长受到影响，亟须改善生长环境，加强树体保护。2022年4月12日，市、牡丹区专家联合到这里对明朝木瓜古树群的保护管理工作进行调研。针对木瓜树生长态势，专家们提出建议，通过挖掘放射状沟增加土壤透气性，促发新根、疏枝、修剪枝条减少树体蒸腾；搭建遮阴棚减少树体水分蒸发，疏果以节省养分，同时修枝，输营养液，喷杀菌剂和叶面肥。
通过李来柱的讲述，牡丹晚报全媒体记者了解到，这些从明朝时期走来的古木瓜树，在菏泽木瓜产业的发展中，充当着“母树”的角色。“毫不夸张地说，现在菏泽的木瓜树都是从这里移植出去的。”李来柱说，“我们利用木瓜籽育苗，再通过嫁接培育木瓜树，然后往外扩散，日照、潍坊、青岛、北京、郑州、西安、甘肃等地都有咱们的木瓜树。”
“这些房子建于1982年，我目前吃住都在这里，一天也不敢离开。”李来柱指着园区门口一处低矮的房子说，目前他常年待在木瓜园里，春天疏果，夏天打药除草，秋天收摘，冬天修剪枝杈，闲暇时养了几只鸭和白鹅。
让古树名木 造福子孙后代
“我们的木瓜曾在菏泽首届林交会上获金奖。”回忆起携带木瓜参加首届林交会时的情景，李来柱自豪之情溢于言表。目前，这30棵古木瓜树高五六米、树径在50厘米左右，已经形成国内为数不多的古木瓜树群落。每棵木瓜树上都挂着“山东古树名木”铭牌，牌子上标注着古树的编号、树龄，落款时间为2023年。铭牌上透露的信息显示，这些木瓜树的树龄为410年。
“木瓜可以做茶、入药，具有舒筋活血的功效。”李来柱介绍，“我们常用的佐料十三香，就有木瓜成分。”20世纪90年代以来，木瓜的价值被发现、利用。木瓜果实有很高的观赏品玩价值，成熟的果实金黄色，芳香浓郁，放置于客厅、卧室清新高雅。木瓜树是优秀的园林绿化树种，树干斑纹清晰，每年四五月份，树皮片状剥离，呈云纹斑状，百年大树，枝若游龙，是观叶、观花、观果、观形的理想绿化树种。近年来，不少公园、道路、学校纷纷引种木瓜树作为园林景观。木瓜干是名贵中药材，具有酸、涩、温特性，有舒筋活络、温胃化湿等作用。
木瓜和山药、牡丹、耿饼并称菏泽四大特产。2013年7月16日，菏泽市十八届人大常委会第十次会议通过了菏泽市人大常委会关于批准菏泽市树的决定，批准木瓜树为菏泽“市树”。
因名声远扬，近年来不少客商找到李来柱要购买古木瓜树，遭到拒绝。他认为，古木瓜树传承数百年，拥有悠久的历史感和文化厚重感，他要尽自己的最大能力保护好祖辈留下的遗产。在做好木瓜苗木生产的同时，他还致力于发展木瓜茶、木瓜酒、等木瓜衍生产品，为菏泽木瓜产业的发展贡献力量。
以芦堌堆村明朝木瓜古树为代表的古树名木，是菏泽乃至全国重要的林业种质资源，对树木新品种培育具有重要的科研价值，也是生态旅游的重要资源，对于发展旅游经济具有重要的文化和经济价值。保护古树名木，对于巩固生态建设成果、提升城市品牌形象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