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挂在门上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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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听力也越来越差,但她对我的关心、对我的爱一直都在。每次回老家,母亲总是提前开着门等我,担心我回家敲门时她听不见。母亲担心我离家时忘记拿东西,还会提前把“母爱”挂在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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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村子还没有拆迁,每家都种地养猪养鸡养狗,有些人家还养着耕牛和山羊,每天中午、傍晚,家家户户厨房屋顶炊烟腾腾,很红火、温暖。

每一年每一季,父母亲都在辛勤耕耘、精心播种,种植着小春作物油菜蚕豆小麦,种植着大春作物稻谷苞谷,种植着大棚蔬菜。

母亲每天早出晚归,整天不是在庄稼地里,就是在菜地里忙碌,回家后还要喂猪喂鸡喂狗,打扫院子里的鸡屎,十天半月就得用钉耙挖除猪圈里的粪草,相当辛苦。辛勤耕耘,总有收获。

春天采摘野花野菜和蚕豆豌豆,夏天榨菜籽油,秋天采掰苞谷、稻谷、红豆、红辣椒,冬天杀年猪、腌制腊肉,母亲都会及时把这些新鲜蔬菜、粮食等土特产送进城里给我,或者叫我回老家去拿

每次回老家我都要带走许多东西,有时是一块腊肉,有时是一袋土鸡蛋,有时是一只土鸡,有时是一袋大米,有时是一桶菜籽油,有时是一袋新鲜蚕豆豌豆……即便只能拿出几个辣椒、几个茄子、一把芹菜、几根葱,母亲也要拿给我,绝不会让我两手空空离家。

每年初春,家乡的山上开着许多种可以吃的野花,比如苦刺花、棠梨花、白杜鹃花等等。雨季一到,香菌、鸡枞、青头菌、香喷头等野生菌也在绵绵雨水中破土而出,母亲常常会到我们村子附近的山野田坝里,把这些野花野菜野生菌采摘回来,叫我回去拿,或者晾晒干收藏起来等我回去。

老家村子里的房子已经在十几年前拆迁,统一规划建设了安置小区房,母亲与二弟家一起搬迁住进了高大漂亮的安置房。新楼房很高,有六层,母亲从没想过自己能够住进如此漂亮的高楼洋房

现在,母亲依然会到远处的山上采摘可以吃的野花野菜。野生菌大量生长时,母亲也会背上一个小箩筐上山采摘,她说,你们爱吃火锅,这些可以煮在火锅里。

为了回老家时有东西拿给我,母亲在二弟家楼顶狭窄的花坛里继续种植了各种蔬菜,芹菜、韭菜、香葱、辣椒、茄子、青菜、白菜……

现在回家,母亲还是提前把这些蔬菜择洗干净,一袋袋装好,挂在门把手上,让我离家时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