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和骂战不断,今年的国产片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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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庆档电影《749局》口碑争议,豆瓣评分跌至4.1分,累计票房21亿元,为近六年同档期倒数第二。

2.主播老马和阿吴认为,国产电影在创作与产业运作上存在结构性问题,如电影既是商品又是宣传,导致价值观空心化。

3.然而,他们指出中国电影在某些方面仍有进步,如技术层面进步,硬件条件改善,以及资本化和互联网+的推动。

4.另一方面,过度依赖互联网营销和反作用,以及短视频化的创作趋势,可能对电影质量产生负面影响。

5.老马和阿吴呼吁在电影改革中关注内容安全、艺术创新和互联网时代的电影产业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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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9局

刚刚过去的国庆假期,院线电影《749局》陷入口碑争议,豆瓣评分跌至4.1分。与此同时,国庆档电影累计票房21亿元,为近六年同档期倒数第二。
 
国庆档的遇冷,可以看作当下国产电影处境的一个缩影。好的国产电影越来越少了吗?电影院越来越难吸引并留住观众了吗?

今天的文章,播客《电影巨辩》主播老马和阿吴,以暑期档热门电影为样本,贯穿国产电影的历史与现状、电影创作与产业运作,尝试触碰国产电影的某些结构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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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老马&阿吴,《电影巨辩》主播
来源|看理想App《为了华语电影》

01.
电影是商品、宣传还是言论表达?

老马:从上世纪70年代末期到现在,改革开放有45年了,中国从上到下所有层面发生的所有变化,最重要的推动力都是这个。这里面当然包括电影,但是电影的改革开放和中国大的经济和社会的变化并不完全同步,存在很明显的错位,所以它具备单独拿来讨论的价值。

阿吴:因为电影真的太特殊了,一个最简单的问题,电影是不是商品?现在来看好像是不需要讨论的,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但在某段历史时期,它就是电影改革的一个重大课题。围绕这个课题曾经发生过很大的争论,整个电影界从上到下,从创作者到学者到负责管理电影的官员,都搞不清楚这件事情。

老马:最后的结果也不是讨论出来的,是世界的变化把所有人都推到了一个事实面前,你不承认也得承认。记得前些年一位电影局领导在文章中写过,电影就是商品,虽然电影也有宣传的功能,但电影首先就是商品,和它承载思想、意识形态和宣传作用,不矛盾。

阿吴:类似的争论在其他国家也发生过,美国就很典型。有一段时期他们认为电影纯粹是商品娱乐,不能算出版物,不是言论表达,不属于言论自由保护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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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梦之家》

老马:本来这个也不矛盾,它当然既是商品也是出版物。但是当时美国人就是在这个地方较劲,觉得它只能是其中的一种。很多年之后美国人搞清楚了,直接影响到他们审查的取消和分级制的出台。在中国的结论是电影必须是一个产业,要像发展产业一样来发展电影。

阿吴:国内以前有一个词叫文化事业,后来又提出来一个新词叫文化产业,但是文化产业并没有取代文化事业,这两个术语到今天还是并存的。官方认为文化具有双重属性,一个是产业属性,还有一个是意识形态属性。

老马:对,或者说公共属性。我有一个比较简单粗暴的观点:中国电影从80年代至今,所有的变化、成绩、问题,基本上都可以用改革开放的逻辑和视角去解释。理解中国电影的改革开放,知道这里面做了哪些事情、没做哪些事情,是理解中国电影最重要的一把钥匙。

阿吴:还是那句话,电影既是意识形态的,又是经济的,又有审美的艺术功能。从这几个方面的综合表现来看,没有一个艺术门类比电影更加突出。所以从改革开放、国家治理的制度逻辑来看,我们可以通过电影这么一个小小的窗口看到国家的很多变化。

02.
电影的自我反对与自我削弱

老马:还有一个触发我们讨论电影改开的原因,就是暑期档。今年的暑期档有好几部电影,我称之为“自我反对、自我削弱的电影”。

举个例子,《抓娃娃》这部电影的设定基本上来自《楚门的世界》,它把中国式的教育、中国式的家庭亲子关系,放到全面监控人的设定下面来讲。

阿吴:只能说是基本设定,因为核心要讲的东西区别还是很大的。《楚门的世界》核心讨论的是媒体工业,如果说苏联社会是不切实际的超现实,那么美国社会就是超真实,《抓娃娃》肯定不是要讲这些。

老马:讲的内容有区别,不过让一个人活在监控当中,这个创意是一模一样的。它会给我们一种期待,《抓娃娃》肯定是要批评这种做法的。

对所谓的中式苦难教育,对父母操控子女的人生这种腐朽的家长制、父权制,对无处不在的监控系统,还有一些隐藏的其他母题,包括家庭内部夫妻关系的不对等、男性和女性的不对等……

所有的这些肯定得拿出一个态度来,得要有一定的批判。故事已经讲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不反对上面这些东西,这部电影是收不了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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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娃娃》

阿吴:所以你觉得这部电影没有批判的态度?

老马:没有,它居然真的没有去反对那么多自己竖起来的靶子,就把电影结束了。

他们的儿子揭穿了所有的这一切,愤怒地离开了,这个应该是电影最大的高潮、最大的冲突,所有的矛盾都应该在这个时候来一个解决。可这个时候父亲说了一句话:“晚上还回不家吃饭了?”

阿吴:这句话是有点反高潮的。

老马:这句话给我恶心坏了,它本身是一个网络上流行很久的梗。网上曾经有很多人总结说,中国父母的习惯不是正面对孩子道歉,而是到了吃饭的时候说“来吃饭”,这个就表示道歉,是中国的父母下台阶的一种方式。

阿吴:应该说是父母给孩子下台阶的方式。

老马:对,父母的心态是“我都叫你吃饭了,难道你还生气吗?我都已经把台阶给到你了,你应该从台阶上下来。”这部电影对前面所有的压迫行为既没有严肃的反思,也没有正式的道歉,啥也没有。

这两代人之间连一个像样的决裂都没有,就下台阶了,我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结束。而且父亲给了这个台阶之后,双方居然就真的和好了,啥事也没有。前面讲了那么多的压迫和痛苦到底是干吗呢?

这个就是和稀泥,甚至于电影最后还不满足于和稀泥,把天平又往父母的那边倾斜了一下。最后有一个尾声,父亲和母亲说,“我们再给他生个弟弟妹妹”。

除了提倡生育的功能,这个情节就说明没有任何改变。这个家庭的结构也好,双方父母也好,儿子对事情的认识也好,没有进步或者成长。整部电影拍了这么长时间,到底在干吗?

阿吴:顺着你刚才说的这些思路,可不可以把这部电影想表达的东西理解成父权制还在延续、无法改变呢?

老马:我也想过这一点,但是我们的重点是看创作者的态度跟立场。我不认为这部电影是反对父权制的延续,它没有用一种暗示的方式来做反向的批评,而是用一种很欢乐的、很正面的方式来调侃这个东西。

但是我又觉得这部电影的创作者能够写出这样的剧本,拍出这样的电影,他们内心是不可能缺少批判意识的,但是电影里面没有。

打一个比方,就像是踢足球,进攻方经过了很艰难的组织进攻,已经把球带到了球门跟前,守门员已经过掉了,但是前锋没有往球门里面踢,而是一脚把这个球踢出了底线,这就是我对这部电影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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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娃娃》

阿吴:我听下来主要是你对结尾非常不满意,我当然不会认为这个结尾没有问题,但我要强调一点,这还是一部主流的商业电影,而且这是一部喜剧电影。

曹保平去年拍的《涉过愤怒的海》也讲了亲子关系,到最后父亲确实道歉了,但是《抓娃娃》是一部喜剧电影,如果以彻底决裂的方式结束,票房肯定损失一大半,而且《楚门的世界》也是正向的结尾。

老马:正向结尾没有问题,但是它需要一个扭转的过程,就是用一种很聪明、很巧妙的方法把双方的矛盾化解,这部电影就没有给到,它结束得太容易、太仓促了。

我事后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编剧导演的技巧达不到,想不到好的办法。另外一个原因可能就是这个电影里面的矛盾,有一些是非常结构性的根本矛盾,没有办法下手去解决。比如真的把父权打倒了、推翻了,在我们这样的表达语境里面,是不被允许的。

阿吴:我的理解是,这部电影的核心不是讲亲子教育和父子关系的,它突破性的点在于完全对应了中国当下的现实,既有前现代的超现实的成分,又有所谓后现代的控制社会的成分。

一方面电影里的父亲要找接班人,父权制很封建,另一方面他是用最先进的数字算法程序来控制儿子。这个儿子我一开始就感觉到他特别听话,从小到大都很听话,越看越像一个机器人。整部电影把这两样东西结合到一起,我觉得这个角度是非常犀利的。

03.
中国电影进步了吗?

老马:《抓娃娃》在宣传的时候,流传出来一个宣传规避的文档。我感觉片方不希望这部电影产生任何社会话题的发酵,关于教育不要提,关于女性话题不要提,关于父权制不要提,什么都不要提。

巴不得观众进去就是傻笑,出来别人问你这个电影讲了什么,你还是报以傻笑,好像一张嘴就犯了忌讳。仅仅从电影的口碑发酵角度来说,肯定不利于电影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阿吴:屏蔽一切舆情的做法已经是常规操作了,这个也是无奈。

老马:从创作来说,既然不准拿来讨论,拍的时候肯定也不可能放手去拍,拍着拍着就得想着往回收一下,不能够把这个事情给得太明显,不能够让人拿去发酵。这就是我想说的价值空心化,可能创作者主观上并不希望这样,但是客观上就变成了这样。

其实我还想强调一点,今年的暑期档是典型的既要票房好、有商业性,又要内容安全稳妥、安全第一,尤其是对后者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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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娃娃》

阿吴:最明显的就是《野孩子》提档又撤档,而且是同一天,这个肯定不是正常操作,和技术问题是没有关系的。

老马:就是因为特殊原因,然后我想举《解密》的例子。这部电影让大家联想到了诺兰的各种电影,《盗梦空间》或者《奥本海默》。

阿吴:还有讲图灵的《模仿游戏》。

老马:对,那个也是破译密码,我倒不觉得模仿一下有什么大不了。这个片子讲到数学天才容金珍为了破解黑密,整个人进入到疯狂的状态,原因既有冷战的政治气候,也有制度和人性的冲突。我觉得它的意识形态表达会让人有所联想。

阿吴:比方说血红色的海滩。

老马:对,还有巨大的怪兽,我就想到了萨金塞夫的《利维坦》。光看这些设计,它的气氛都已经铺垫到让你有所期待了,同样是最后的临门一脚,它没有往球门里面踢,它是往自己的后场又来了一脚。

这部电影的结尾来了一个180度的转弯,最后居然就变成了歌颂家国情怀的走向。这个自相矛盾的情况甚至比《抓娃娃》更严重。

阿吴:首先《解密》一看就知道是主旋律,所以它必须是这样的。我自己在看片过程中,没有感觉意识形态方面有什么。而且陈思诚是一个对类型开发比较执着的人,我一直觉得他对意识形态的表达没有什么太大的冲动。

这部电影的开头和结尾都在定义什么是爱国,有主流官方版本的,有含义更加宽泛的版本的,这种处理方式,简单说就是不要让观众觉得太说教,我觉得是从类型角度考虑的。

你提到容金珍陷入疯狂的问题,我觉得解密这件事本身就有可能让人产生这种冲动,就跟我们看推理小说一样,它不一定非得有意识形态的冲突撞击才会有。

老马:比如有点像讲数学家纳什的《美丽心灵》。

阿吴:而且陈思诚这次下功夫最多的地方,是怎么用视觉特效来展现,他琢磨了半天的高概念,拍一部中国式的诺兰电影。当然最后的效果大家也看到了非常差劲,他确实没有这个本事。我觉得陈思诚还是走回以前的港片模式比较好,他已经操练得非常成熟到位了。

老马:主要是他去年的科幻片《外太空的莫扎特》也失败了,确实能说明一定的问题。暑期档的这些电影,让我产生了一个想法。客观地说,我认为中国电影在某些方面是有进步的,很多创作者真的没有躺平。如果光看题材的广度、工业化的程度等具体的指标,中国电影确实在一小步一小步往前面挪动。

阿吴:这点我很同意。我们都知道好莱坞电影美术、化妆非常厉害,这次看《解密》,我感觉中国的历史大片在技术上确实已经进步太多了,这部电影对50年代的物质层面的还原非常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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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

老马:技术层面进步了,但是从成片的结果来看,在艺术的层面并不会觉得中国电影比之前进步了多少。

阿吴:这就是我刚才后面要说的,50年代物质层面的还原是到位了,那些衣服、家具还行,但时代氛围还是差很多。

老马:硬件到位了,软件不行。我就想问一个问题:2024年这一年下来,中国好电影的数量比2019年或者2014年增加了吗?好的程度提升了吗?看不出来。

阿吴:肯定是没有增加,可能还减少了。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老马:如果比较简单地回答,原因还是房间里的大象,大象变得更大了,这是一个脱口而出的现成的答案。如果要更详细、更完整地回答,跟中国电影的改革和开放有关系。

因为过去的40多年,中国电影的改革和开放已经完成了一部分的任务,但还有很大的一部分任务没有完成。没有完成的任务又分两种情况,一种是有可能去继续完成的,这个就剩下不多了,还有一种是打死也没有办法完成的。

阿吴:就是改革还没有结束,还需要进一步的改革,有一些就没有办法改革了。

老马:像刚才这两部暑期档的电影,已经拍出来的东西要归功于中国电影终究有在进步,那没有拍到位的东西,有创作者的个人能力的问题,但也不完全是,外部的原因可能要更大一些。

阿吴:而且个人能力和外部原因很难说可以完全切割,外在的环境改变,很可能会刺激到个人潜在能力的爆发。

04.
中国电影业怎么了?

阿吴:我们刚才主要是从创作的角度来谈的,从产业的角度,中国电影产业在2010年代开始了持续七八年的爆发式增长。它的根本动力是什么?为什么后来中断了?有人以为是疫情,这其实是一个误会。

老马:不是主要的原因。

阿吴:这个问题涉及到整个改革的脉络,不是说2010年这一年突然就开始爆发了,肯定有前因后果。我们可以先开宗明义,简单地讲一下最直接的原因是什么。

老马:我认为根本的动力来自于中国电影从90年代启动的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改革和开放要放一起说。

2010年之后,各方面的条件就比较完善了,包括政策的条件、配套的行业体制的进步,还有影院的建设,也包括人的条件,年轻一代创作者开始出现了,是这些因素共同推动的。

阿吴:有两个很具体的数据,比较能说明问题。一个是到2011年,中国的城市人口数量正式超过了农村人口;另一个是购物中心在2010年代爆发式增长,而中国的影院有80%建在购物中心里。第二个因素也是取决于前一个人口的因素,这些都是硬件方面的基本条件。

老马:对,人口结构变了,城市化的人口开始占到主导地位,人们的消费习惯会有所改变。中国电影以前特别重要的一个板块是农村放映,所有的改革最后可能都会被这个问题拖后腿。

如果城市人口超过了农村人口,问题的比重就变化了。现在农村人口看电影肯定要比八九十年代方便不少,所以这个问题的性质是有所变化的。

还有一个原因是资本化。2010年左右,中国电影开始完成电影产业的资本化。提到资本化,可能很多人会认为它是负面的,其实它很多时候是中性的。

站在今天的视角,中国电影和资本深度结合的这十几年,它肯定也是有一些负面的效果。但是中国电影的产业规模扩大到这么多,如果要给它找一个最重要的积极因素,还真的就是资本。

2010年国务院就明确地鼓励金融机构,包括商业银行、民间的资本、海外的资本,来支持电影业,让这些资本进来才解决了钱的问题。后面电影生产的数量和投资规模一下子就上来了,票房也上来了。

阿吴:《泰囧》就是一个关键的突破,很多行业外的资金是看到《泰囧》的成功才愿意投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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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囧途之泰囧》

老马:以前电影的回报是很低的,人家看不上。从《泰囧》开始,一部电影的票房达到了十几亿,我们看到在漫咖啡里面的投资人,聊电影都开始用亿作为单位了。

阿吴:现在咖啡厅已经没有人聊电影投资了,我以前去北京的时候,走到哪里都有可能听到有人在聊电影投资。

老马:连漫咖啡都快消失了吧。

另外就是制片公司这边,有一大批的民营公司,像华谊兄弟、光线传媒、华策影视、博纳影业,在国内外上市。

阿吴:华谊和博纳的爆发跟上市关系很大。国企上市比较晚,2016年上影和中影A股上市了,2018年监管变严了,资本就开始退潮了。

老马:上影和中影上市的时候,电影圈的第一波资本盛宴已经过去了。当然它们是国企,跟民营企业比有一些更加复杂的考虑,后面整个方向就变化了。

阿吴:我突然想到一点,从90年代开始,至少在民间,资本确实是一个中性化的词,官方的立场是不争论,学院里面的知识分子为这个词吵翻了天。

老马:之前还是学院里面的争论,后来舆论就扩散到网上了。现在资本这个词严重被污名化,基本上有任何负面的事情发生都被归结为资本的控制,这个也是现在很独特的一种舆论。

阿吴:把中国所有的社会问题都归结到资本,我觉得要么是不了解中国,要么是故意的。

老马:资本很重要,但是在我们国家资本并没有那么厉害,最厉害的肯定不是资本。现在这两年资本退潮了,行业内是非常想念资本的,现在电影寻找投资非常困难。

除了资本的原因,还有所谓的互联网+。这个听起来很老掉牙,但是是真的。过去这10多年,凡是能够和互联网搭上的产业都会发展得比较快。电影和互联网的结合,一开始就是简单的搞一个网上售票的平台,猫眼、淘票票这种。

阿吴:我印象最深的两次互联网平台竞争,一个是电影售票平台的竞争,还有一个是打车平台的竞争,这两个是非常有代表性的。

老马:我真的历历在目,售票平台一开始是有很多家的,格瓦拉、时光网、豆瓣都卖过票,现在就变成只有两家了。当然他们也并没有发展到售票就停止了,而是从售票延伸出去做了很多的事情。

到现在,电影的营销宣传完全以互联网为主阵地,流媒体也是电影的一种很重要的发行渠道。可以说,电影行业是所有的文化行业中跟互联网结合得最好的,它一直在跟互联网自身的发展往前走。

这是中国电影非常突出的地方。其他国家的电影产业可能没有到这一步,甚至于中国电影对互联网的依赖有一点过头了。比如说在内容层面,中国电影现在受到互联网营销的反作用就特别大,我怀疑这个比重是全世界最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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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人生》

阿吴:你是说抖音吗?

老马:对,抖音短视频化、段子化。拍一部电影,它的精彩场面必须是利于抖音传播的,好像很多人认为如果电影在抖音上没法出圈就卖不了。

微短剧的出现,也已经在影响电影的创作了,必须几分钟就来一个高潮点或者爽点。这两年的一些爆款情绪电影,都是走这个路子的。它首先被人在抖音上作为一个几秒钟的段子看到了,才会想要不要到电影院去看一下。

暑期档的《逆行人生》就是想走这条路,但是没有成功。去年有几部电影走得非常成功,说明这条路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哪怕你是专门冲着这个设计的,也未必有效。

阿吴:对的,《逆行人生》有点本末倒置了。我觉得它是先想好这些短视频拍完了在抖音上会火,然后倒过来,把这些短的东西变成一个长的,这有点夸张了。
 
中国电影对互联网依赖过头,还是因为整个中国社会,民众的声音主要是依靠互联网发出来的,这一点和西方国家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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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频编辑:林深
微信内容编辑:布里
策划:看理想新媒体部
封面图:《抓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