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俄罗斯车臣共和国领导人卡德罗夫表示,有证据显示,三名俄罗斯议员“试图暗杀”他,他警告说,他将对这三人“报以血仇”。在车臣文化中,“报血仇”是一种古老的复仇传统,通过杀死敌人或其男性亲属来平息仇恨。
卡德罗夫此举与此前爆发的一场枪击案有关。上个月,俄罗斯最大的在线零售商“野草莓”(Wildberries)总部发生了一起枪击事件。枪战双方是这家零售巨头的创始人、俄罗斯女首富塔蒂亚娜,与其前夫弗拉季斯拉夫。表面上看,这似乎只是一场普通的利益争斗,但也有人认为,这次枪战背后是“普京和卡德罗夫的斗法”。
这一说法并非空穴来风。今年6月,塔蒂亚娜收购了该国最大额户外广告运营商,并计划在此基础上创建一个跨国支付数字平台。在当前俄乌冲突和西方制裁的背景下,俄罗斯急需解决国际支付受阻的问题,而塔蒂亚娜的计划正好契合了这一需求。因此,该项目得到了普京的批准和全力支持,为了确保项目顺利进行,普京甚至委派了克宫幕僚长奥列什金亲自监督。
然而,塔蒂亚娜的前夫弗拉季斯拉夫对此收购案持坚决反对态度。他将这场交易称之为“恶意收购”,并多次寻求卡德罗夫的支持。卡德罗夫对弗拉季斯拉夫的立场表示赞同,曾誓言要阻止这笔交易,并公开指责批准该收购案的人是“恶魔”。有媒体称,这话的矛头很容易让人理解为指向普京。
这次枪战中,弗拉季斯拉夫所带的武装人员,大多都出自卡德罗夫的部下,其中甚至还包括车臣特种部队的前指挥官。而且值得注意的是,此次枪战爆发的地点,距离克宫仅仅只有几条街区。这一系列“巧合”很难不让人怀疑卡德罗夫的用意。
虽然卡德罗夫被称为“普京”的迷弟,但其对俄罗斯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忠诚。在苏联解体后,卡德罗夫与其父亲共同发起了多次军事叛乱行动,而且车臣人一直有吞并达吉斯坦和印古什的意图,试图在北高加索建立一个庞大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国家,当初第二次车臣战争就是因为车臣发动吞并达吉斯坦的战争引起的。
虽然如今的车臣名义上归属俄罗斯管辖,但实际上,它几乎成为了一个半独立的“藩国”。卡德罗夫在车臣拥有极大的自主权,甚至时不时还会对俄罗斯政府的权威发起挑战。也正因如此,卡德罗夫也被称为俄罗斯版“安禄山”。
而且,卡德罗夫与瓦格纳集团的前领导人普里戈津关系密切。当初普里戈津率领瓦格纳集团挑战俄军权威时,卡德罗夫的公开表态也多少令莫斯科有些不舒服。如今这场枪战的爆发,进一步把卡德罗夫的“野心”摆到了明面上。
在这次枪战过后,参与其中的车臣特种部队前指挥官被克宫逮捕。这可以看做是普京对卡德罗夫的“敲打”,意在警告其不要越界。而这次卡德罗夫点名要“报血仇”的三名俄罗斯议员,都与这场收购案有关,说明他并未将这一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有意将此事闹大,甚至显露出“清君侧”的潜在意图。
当前,俄罗斯仍深陷俄乌冲突,国内外形势错综复杂,卡德罗夫在这种情况下“出言不逊”,无疑会让俄罗斯内部出现不稳定因素。因此,如何妥善处理与卡德罗夫的关系,平衡权力结构,确保国家安全,将成为普京面临的一大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