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儿童医院（以下简称“浙大儿院”）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20名患有难治性红斑狼疮的患儿，在接受创新性的CAR-T细胞免疫疗法治疗后，全部成功停用了长期依赖的激素及所有免疫制剂。
10月8日，国家儿童健康与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国家儿童区域医疗中心，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儿童医院（下称浙大儿院）副院长、肾脏泌尿中心主任毛建华教授介绍了有关CAR-T治疗难治性系统性红斑狼疮患儿的情况：“我们已经为20名难治性系统性红斑狼疮（SLE）患者开展CAR-T治疗，全部患儿的症状都得到了改善，停用了激素及所有免疫抑制剂。这是目前为止全球最大队列相关研究，也让我们对CAR-T细胞治疗其他自身免疫病怀有信心。”
浙大儿院自今年3月份开展国内首例应用自体CD19靶向CAR-T细胞治疗SLE的临床试验，截至目前已完成20例，包括16例女孩和4例男孩，年龄6Y8M-19Y，病程最短4月，最长11年。第1例CAR-T细胞回输时间为2024为3月12日，第20例CAR-T细胞回输时间为2024年10月4日，期间仅花了不足7个月的时间，成为目前应用自体CD19靶向CAR-T细胞治疗难治性SLE患儿最多的医院。
CAR-T临床试验项目的联络人，肾脏内科主治医师何雪介绍，001号病例在完成细胞回输超过半年后，红斑狼疮症状已基本消失，脸部皮疹和蛋白尿也不再出现，今年9月已重返校园。002号病例在回输近5个月后，仅有轻微蛋白尿；003号病例顽固多年的全身重度皮疹已完全消退；004号病例停用了长达11年的药物治疗；005号病例为SLE合并急性肾功能衰竭患者，治疗后血肌酐从700umol/L降至168umol/L，尿量从50-100ml增加至800-1000ml，病情已显著缓解。其余15个病例的随访时间尚短，需要进一步观察，但总体来看，各项指标均显示逐渐好转趋势。
关于CAR-T治疗的不良反应，毛建华教授表示，从目前的情况看，CAR-T细胞治疗不良反应相对较轻，20例患者均未出现输注时过敏反应。CAR-T治疗最常见的不良反应是患者在细胞回输后第7-10天可能会出现发热、恶心、乏力等不适，给予退热药物对症治疗即可。同时，有3例患者出现轻-中度神经系统症状，给予对症治疗后也很快好转。
CD19靶向的CAR-T细胞疗法是一种基于T细胞的基因工程疗法，通过从患者体内收集T细胞，在实验室中进行基因工程改造，使其表达嵌合抗原受体（CAR）来识别并攻击表达CD19的B细胞。CD19是B细胞表面的一种普遍存在的抗原，对于SLE患者而言，B细胞过度增生是疾病的重要特征之一，通过B细胞高度特异性和普遍存在的表面抗原CD19靶向B细胞及其恶性后代，从而治疗B细胞癌症。因其具有靶向清除的作用，所以在自身免疫性疾病中亦可能具有治疗潜力。
2021年，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报道了全球第一例应用CAR-T治疗的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一名20岁患有难治性系统性红斑狼疮的女性患者经历多种药物治疗后，狼疮仍处于活动状态。然而，在应用CAR-T疗法后，患者外周血B细胞完全被清除，随之疾病活动度得到了快速改善，在治疗44天后临床及血清学均完全缓解。在治疗6个月后患者已停用激素，仍处于疾病缓解状态。在治疗过程中，患者未发生CAR-T相关的不良反应，包括细胞因子释放综合征、神经毒性、以及长期的血细胞减少。这例CAR-T治疗难治性系统性红斑狼疮的成功案例为CAR-T在难治性自身免疫性疾病的中应用开启了新的篇章。
此后，CAR-T治疗难治性系统性红斑狼疮受到了临床的广泛关注，越来越多的研究人员投身于相关研究中。
例如，德国Ellangen-Nuremberg大学的Fabian Müller博士报告的一项研究中，15名自身免疫疾病患者（包括8名SLE患者）在接受CAR-T细胞疗法后，病情得到改善，其中部分患者实现了无药物缓解，并保持了两年多无病状态。
2024年5月30日，中国学者在2024欧洲风湿病学大会（EULAR2024）上发布了一款CD19靶向的CAR-T细胞疗法在中国成年人活动性系统性红斑狼疮（SLE）患者中的最新临床数据。截至2024年4月8日，该研究已入组了共12例受试者并完成回输，最长随访时间已超过9个月。
目前，国内外多家细胞治疗公司均已积极布局CAR-T药物用于治疗系统性红斑狼疮等自免疾病的研发管线，包括药明巨诺的瑞基奥仑赛注射液、亘喜生物的CD19/BCMA 双靶CAR-T等。
CAR-T治疗在系统性红斑狼疮领域展现出了巨大的潜力和希望。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和技术的不断进步，相信CAR-T治疗将为更多的SLE患者带来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