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欧冠球队的奶酪巨头,曾经还是黑手党教父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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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诺是我的朋友。”
 文丨不懂球的麦克雷
编辑丨徐尔摩斯


博洛尼亚时隔60年重返欧冠联赛,前任主教练蒂亚戈-莫塔功不可没,他对球队的掌控和颇具革命性的“272”阵型战术理念,最大程度地开发了博洛尼亚的潜力。

当然,博洛尼亚老板、加拿大亿万富翁乔伊-萨普托也是必须提到的关键人物,没有他长达十年的稳定运营,博洛尼亚也不可能重返欧冠联赛。

在当前的意甲联赛中,二十家俱乐部中有九家属于美国资本,博洛尼亚是其中之一。

美国资本财团投资足球,逻辑基本是相同的,购买资产,增加价值,然后出售,获取利润。

与其他美国资本不同,虽然萨普托公司是一家上市企业,但在公司的股权中并没有太多外来资本,萨普托家族的成员在企业中担任着重要的管理职务,萨普托公司本质上还是一家家族企业,这为博洛尼亚提供了稳定的运营环境。

而且萨普托家族有着意大利血统,他们甚至还曾是黑手党教父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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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普托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乳制品生产,年营业额达到130亿美元,净利润大约是11亿美元,长期位于全球乳制品生产商的前十名。

披萨是北美地区最受欢迎的食物之一,萨普托公司自1954年公司成立以来,主要产品一直都是马苏里拉奶酪,这是制作披萨的关键材料,20世纪50年代末美国市场对披萨的旺盛需求是萨普托家族发迹的主要原因。

到了1978年,萨普托公司已经是加拿大最大的乳制品生产商,为了扩展美国市场的业务,公司创始人利诺-萨普托向纽约州政府申请了经营奶酪制造业务的许可证,希望可以在美国本土生产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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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利诺的申请被纽约州政府拒绝了,利诺提起了上诉,但在行政听证会中,警方出示的一份文件严重损害了萨普托公司的声誉。

这是利诺父亲朱塞佩-萨普托在1964年8月写的一封信,也是一份股份出售提案,在信件中朱塞佩提议将萨普托公司20%的股份出售给约瑟夫-博南诺,价格为8000美元。

这原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商业行为,但问题是约瑟夫-博南诺是纽约黑手党家族之一的负责人。 

电影《教父》在1972年3月上映,人们普遍认为博南诺就是这部电影的原型人物,他是一位真正的“教父”。

正是因为这封信,纽约警方怀疑萨普托家族与博南诺之间存在利益关联,很可能参与了纽约黑手党的某些犯罪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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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警方的指控,利诺予以坚决的否认,他表示自己的家族和公司与黑手党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那封信,利诺解释说那是一位熟人为他介绍的一位美国商人,也就是博南诺,博南诺有意对自己的公司进行投资,但他并不知道这位潜在投资者与犯罪有关。

直到自己在蒙特利尔的一份报纸上看到了博南诺被捕的消息,他才知道博南诺的“教父”身份,他的父亲马上就取消了这次尚未完成的交易,从那之后自己再也没有见过博南诺。

被传唤的博南诺代理律师支持了利诺的说法,他说博南诺当时并没有任何商业投资计划,购买萨普托公司的股份只是因为博南诺在美国遇到了司法问题,他需要购买一些加拿大企业的股份,为获得加拿大身份提供材料。

当这笔交易失败后,他就没有继续进行新的尝试,因为他通过其他渠道解决了问题。

利诺-萨普托一生都在否认自己与博南诺之间的联系,2008年他以“诽谤罪”起诉了三家加拿大报纸,因为这些报纸在2007年12月发表了暗示他与有组织犯罪有关的文章。

2019年,已经82岁的利诺还在自传中用了一整章的篇幅来否认这些指控。

“我们尊重法律,与犯罪组织保持距离,避免与坏人结交。”

“这仅仅是因为我们的意大利血统而提出的虚假指控,让我感到自己成了受害者,并被魁北克社会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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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利诺这个看似严丝合缝的解释中,美国情报部门提出了三个疑点。

首先,利诺否认自己在交易之前知道博南诺的身份,但他们都是从西西里岛来到北美的意大利人,他们在西西里岛的故乡只相距30公里。

尽管博南诺是在1920年代离开的西西里岛,当时利诺还未出生,但作为西西里岛同乡,利诺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博南诺,要知道博南诺可是美国西西里黑手党最强大家族的负责人。

西西里黑手党在加拿大和美国的影响力巨大,他们也更信任来自西西里岛的移民,组织中很多成员都是从西西里岛直接招募,一个在蒙特利尔生产西西里奶酪的意大利家族从来没有听说过博南诺的大名,这是完全不能想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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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就是萨普托家族的发家史,同样让人感到怀疑。

1954年,年仅17岁的利诺-萨普托拿出全家所有的500美元积蓄,在蒙特利尔创办了萨普托公司,生产马苏里拉奶酪。

起初只是一个小作坊,每天只能生产约10公斤奶酪,利诺骑着自行车将这些奶酪送到商店和比萨店。

即便到了1964年,萨普托公司的规模依旧很小,这点从博南诺只要8000美元便能收购他们公司20%的股份就可以看出。

然而,就在博南诺的收购失败后,萨普托公司的奶酪业务开始急速增长,公司规模迅速扩张,利诺兼并其他竞争对手,收购了所有生产设备。

先是蒙特利尔,然后是整个魁北克,最后萨普托公司成了加拿大最大的奶酪生产商。

这就是问题所在,一个曾经要通过出售股份来换取资金的小公司,是如何在短时间内获得了大笔资金的呢?这些钱是从哪来的呢?

然后第三个疑点就出现了,约瑟夫-博南诺的“生意”与披萨有关,马苏里拉奶酪是制作披萨的主要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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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南诺在1920年代中期来到美国,凭借家族关系和果断狠辣的行事风格,很快就在黑手党头目之一的萨尔瓦托-马兰扎诺手下获得了很高的地位。

1931年,马兰扎诺赢得了“家族战争”,宣布自己为“capo di tutti capi”,意思是所有老板的老板,这是黑手党等级制度中的最高级别。

不过,马兰扎诺对黑手党的统治只持续了几个月,新一代的黑手党头目查理-卢西安诺策划杀害了马兰扎诺。

卢西亚诺认为,黑手党应该摆脱传统的组织结构,要像典型的美国公司一样运作,这样可以极大地提升他们“生意”的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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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血腥的“家族战争”再次发生,卢西安诺成立了一个由黑手党七大家族领导人组成的“委员会”,26岁的博南诺就是其中之一,他是科萨-诺斯特拉家族最年轻的领导人。

博南诺的主要业务之一是毒品走私,在1959年卡斯特罗政府上台之前,古巴一直是毒品进入美国的主要中转站,但随着卡斯特罗的上台,这条路线不复存在。

博南诺需要新的解决方案,他把视线放在了披萨这个在美国广受欢迎的食物上面。

1920年代,随着意大利移民的增长,大大小小的披萨店也开始在美国出现,不过直到1950年代,披萨依旧只是在意大利社区中流行。

随着美国在60年代左右进入经济高速增长期,在各方面都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人们的生活节奏变得非常快,披萨这种制作快、热量高、不需要餐具、口味也不错的食物就成了人们的理想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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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南诺的计划是这样的,他在意大利西西里岛开设化学实验室,加工来自东南亚的生鸦片,然后将海洛因混在装有橄榄、西红柿、意大利辣香肠等披萨原料的箱子中运到美国。

与此同时,博南诺雇佣了100多名西西里人在美国各地开设披萨店,建立起了一个披萨销售网络,这些披萨店就是海洛因的分销中心。

这样做的好处有两个,首先大量的现金流水会以小额钞票的形式出现,很难统计和追查;第二,当时披萨销售的很大一部分来自电话外卖,披萨送货员将披萨送到公寓或者办公室不会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增加了毒品销售的隐蔽性。

同时,披萨店也可以作为黑手党成员的联络据点,三四个意大利人在披萨店内吃饭聊天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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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美国联邦调查局称,仅在1979年到1984年的五年时间里,博南诺就通过披萨店销售了800吨海洛因,零售额达16.5亿美元,这一销售计划也被称为“披萨连接”载入美国犯罪的史册。

在这个“披萨连接”计划中,马苏里拉奶酪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与其他从意大利进口的披萨原料不同,奶酪需要在本地生产的,随着披萨生意的不断扩展,博南诺需要的奶酪也是越来越多,而这个正是萨普托家族的主要生意。

萨普托公司是披萨店在美国和加拿大不断扩张的受益者,如果说他们对博南诺的生意一无所知,那也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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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加拿大广播公司CBC基于1970 年代末美国情报机构收集的材料,发布了一篇关于萨普托公司与博南诺秘密交易的调查报告,这些资料大部分是美国警方在跟踪观察博南诺期间收集的。

随着更多资料的披露,萨普托公司与博南诺之间的故事也逐渐清晰。

1968年,63岁的博南诺宣布退休,因为他的健康问题越来越严重了,他从纽约搬到了亚利桑那州图森市养病。

但警方并不相信博南诺,他们认为博南诺的“退休”是又一次的掩护行动,他只是从台前转到了幕后,他依然是家族的领导人。

从1975年夏天开始,警方在博南诺家附近租用了一间办公室,表面上是一个家具销售公司,他们继续观察和调查着博南诺。

博南诺没有露出什么马脚,除了每周两次亲自倒垃圾,他几乎足不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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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博南诺的行为美国警方感到很奇怪,他们不相信博南诺会真的就此退隐江湖,然后他们注意到了博南诺房前的垃圾桶。

于是,每当博南诺倒完垃圾后,一辆家具公司的车便会悄悄的驶过他的家,在不到45秒的时间里,便衣警察便会清空垃圾箱,然后装入提前准备好的垃圾。

为了不引起博南诺的注意,他们还会给博南诺的杜宾犬喂肉,防止狗叫。

博南诺有一个习惯,他会把重要事项和紧急事项记在纸上,然后他再把纸撕碎扔进垃圾篓,对于文件他也会同样处理,就是这个习惯让他漏出了马脚。

从1975年到1979年四年的时间里,警方从博南诺的垃圾桶里拼凑出了大约 6000 张纸条和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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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利桑那州禁毒局前调查员尤金-埃曼说:“通过研究和监视他,我们了解到,他是美国最有权势的黑手党成员,并且在加拿大和整个拉丁美洲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他就是教父,就是这么简单。”

在这些纸条和文件中,萨普托公司与博南诺之间的关系开始浮出水面,例如在几张纸条中就提及过博南诺曾帮助一个叫利诺的人进行了一次加利福尼亚之旅。

“利诺是我的朋友,(1)在酒店免费,(2)在餐厅免费。”

在加拿大皇家骑警的帮助下,美国警方确定了这个“利诺”就是利诺-萨普托。

1979年,美国警方搜查了博南诺的家,在他的家中警方发现了各种律师函、财务报表和投资计划书,其中许多都与萨普托公司有关。

除此之外,美国警方还曾监听到博南诺在图森的一家医院中多次与一位名叫佩佩-弗雷多的人进行过通话,经过调查,这位佩佩-弗雷多就是利诺-萨普托的妹夫兼商业伙伴朱塞佩-博尔塞利诺。

在博南诺的垃圾中,警方也曾发现过一个废弃的钞票包装纸和几张钞票,经过调查,这些钱是从博尔塞利诺的账户中取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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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警方收集到了相关证据,但他们还是缺乏直接证据,因为博南诺在宣布退休后真的没有亲自处理过任何生意,他的个人账户中也没有任何可疑交易记录。

利诺-萨普托没有受到任何指控,不过纽约政府还是在1980年否决了萨普托公司的奶酪制造业务许可的申请,直到1988年萨普托公司才通过收购两家美国奶酪生产公司的方式进入美国。

2002年5月11日,黑手党教父博南诺在美国亚利桑那州图森市去世,享年97岁。

利诺-萨普托还活着,这位87岁的奶酪帝国创始人早已将生意传给了他的孩子们,他与博南诺之间的故事只能是故事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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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诺-萨普托的儿子利诺-萨普托二世接手了家族的乳制品业务,而乔伊-萨普托则负责家族的副业项目开发,除了拥有美国足球职业联盟蒙特利尔足球俱乐部和意甲博洛尼亚足球俱乐部之外,乔伊还负责房地产投资项目。

2017年之前,萨普托家族负责房地产投资的是朱塞佩-博尔塞利诺,就是那个在20 世纪70年代末负责与教父博南诺联络的人。

2014年10月15日,乔伊-萨普托以700万欧元的价格收购了濒临破产的博洛尼亚,除了保证未来两个赛季为球队投资1250万欧元之外,还承诺在10年内让博洛尼亚重返欧洲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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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管博洛尼亚的十年时间里,乔伊没有花很多钱购买大牌球员,也没有邀请大牌教练执教。

最初的几年时间,曾有博洛尼亚球迷指责乔伊的吝啬,他们甚至要求乔伊将俱乐部出售给更慷慨的投资者。

但乔伊始终拒绝出售博洛尼亚,他重建了俱乐部的财务,改善了球场的基础设施,扩大了体育场的食品店,增加了儿童球迷区,组织了各种赛前活动,使博洛尼亚变成了一家可以依靠自身运营持续运转的俱乐部。

乔伊告诉球迷要保持耐心,他说:“一座好的建筑只能建立在坚实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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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2022年蒂亚戈-莫塔的到来,博洛尼亚终于在2023-24赛季打入了欧冠联赛,乔伊说这是博洛尼亚的“历史性时刻”和“转折点”。

2024-25赛季,随着莫塔和核心球员卡拉菲奥里、齐尔克泽的离开,博洛尼亚似乎又回到了他们应该处在的位置,6轮意甲联赛1胜4平1负积7分,排名意甲第13;两轮欧冠联赛,0-0战平顿涅茨克矿工、0-2负于利物浦,表现也难说出色。

不过,考虑到乔伊-萨普托的意大利血统和家族背景,至少他应该不会很快地离开博洛尼亚,有过2023-24赛季的成功,或许未来博洛尼亚还可以创造更燃的“博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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