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疫苗接种在守护孩童远离严重乃至致命的传染病方面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然而，儿童免疫之路常遇挑战，包括需接种的疫苗种类繁多、多次注射带来的不适、家长对频繁预约与注射疼痛的忧虑，以及维持高接种率的必要性。联合疫苗应运而生，以其通过较少注射预防多种疾病的优势，为家长与医疗工作者带来了便捷。此举不仅简化了接种流程，更强化了对疫苗接种时间表的遵循，成为维系群体免疫水平之关键。
以白喉、破伤风与百日咳（DTP）为代表的联合疫苗的已普及全球。2022年，全球约1.1亿新生儿，占出生群体的84%，接受了三剂DTP疫苗的庇护。这些DTP疫苗家族包括DTaP、DTP-Hib（融合b型流感嗜血杆菌成分）及五价DTP疫苗，如结合脊髓灰质炎疫苗（IPV）与Hib或乙肝成分的疫苗。
DTaP-IPV/Hib疫苗是国家免疫计划（NIP）中DTP与IPV疫苗的理想替代品，随着非NIP Hib疫苗的整合，进一步丰富了NIP疫苗的种类。这一举措显著减少了儿童在出生后两年内完成疫苗接种所需的注射次数和就诊频率。
目前，国内对五价疫苗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免疫原性和安全性方面，而对于其覆盖率以及相对于其他含DTP疫苗的使用率（即替代率）的深入探讨则相对较少。这些数据对于精确的疫苗采购决策具有重要意义。近期，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牵头进行了一项调查，意在深入剖析中国五价疫苗的使用现状、覆盖范围及市场渗透情况。结果发表于CDC Weekly官网。
doi:10.46234/ccdcw2024.083
本研究选取中国9个省级行政区划（平台）作为研究对象，依据《中国统计年鉴》（2021年）进行区域划分。
东部：涵盖江苏、浙江、山东等省份，
中部：包括安徽、湖北、湖南等省份，
西部：涉及四川、贵州、甘肃等省份。
推荐的DTaP-IPV/Hib疫苗接种时间表为：在2、3、4个月龄或3、4、5个月龄分别接种三剂疫苗，随后在18个月龄时追加一剂。
研究数据来源于省级免疫信息系统（IISs），涵盖2017年至2021年的年度出生队列规模及2019年至2021年的疫苗接种历史。借助IIS的疫苗接种记录，得以构建五价疫苗及其他含DTP疫苗的年度剂量管理图景，同时量化了至少接种一剂五价疫苗的儿童数量，完成五价疫苗初级系列的儿童数量，以及接种加强剂量五价疫苗的儿童数量。
五价疫苗接种率：计算适龄儿童中接受至少一剂五价疫苗的百分比，方法是将接受疫苗的儿童人数除以特定12个月内出生的儿童总数，该时间段从上一年的最后两个月到研究年的前十个月。
加强剂使用率：计算18个月大儿童中接受加强剂的百分比，方法是将接受加强剂的儿童人数除以特定18个月内出生的儿童总数，该时间段从上一年的最后六个月到研究年的前六个月。
五价疫苗年使用率：计算每100名新生儿中五价疫苗的年使用率，方法是将特定年度接种的五价疫苗剂量除以该年度的新生儿数量。
含DTP疫苗中五价疫苗的百分比：测定了2019年、2020年和2021年接种的所有含DTP疫苗中五价疫苗的百分比。
使用Microsoft Excel 2021对数据进行分析，以识别每年的使用模式和覆盖范围，并按省、地区和城乡等地理分区进行分类。
在2019年至2021年这段时期内，全国累计接种了679万剂五价疫苗。
表1详细展示了按省级行政区划（PLAD）、地区及年份划分的每100名新生儿的疫苗剂量率。
浙江在这一时期内每年的疫苗使用率均位居榜首，
贵州在2019年和2020年则处于较低水平，
甘肃在2021年则面临疫苗供应不足的困境。
所有PLADs均呈现出五价疫苗使用量逐年攀升的趋势。
具体来看，从2019年至2020年，每100名新生儿中五价疫苗的使用量激增54.66%，而2020年至2021年间的增幅则为24.13%。安徽的增长势头尤为强劲，相比之下，甘肃的增长则显得较为缓慢。在地区间的比较中，东部地区持续报告的剂量率最高，约为西部地区的两倍。
表1.2019-2021年中国9个PLADs平台五价疫苗使用情况(单位为每百名新生儿剂量)
缩写：PLADs=省级行政区划
表2揭示了五价疫苗在各PLAD及地区的年度覆盖情况。在各PLAD及地区，疫苗接种率，包括至少一剂、完整接种及加强针的接种，均显示出逐年增长的趋势，但不同省份的增长率仍存在差异。
到2019年：
至少一剂的接种覆盖率为11.25%，而到2021年这一比例已上升至18.74%。
完整接种的覆盖率从2019年的7.75%增长至2021年的13.42%；
加强针的覆盖率则从2019年的1.37%大幅攀升至2021年的10.13%。
江苏每年均保持着至少一剂的最高覆盖率。最低覆盖率在2019年和2020年出现在贵州，2021年则转移至甘肃。
至少一剂、完整初级系列和加强针的最高覆盖率始终由东部地区占据。2021年，东部地区的至少一剂覆盖率是中部地区的1.77倍（27.84%对15.77%），是西部地区的2.97倍（9.38%）。
表2.2019-2021年中国9个PLADs，2-18个月儿童五价疫苗接种率
缩写：PLADs=省级行政区划。
图1显示出覆盖范围逐年递增的趋势。
与农村地区相比，城市地区的覆盖范围始终更高。2019年，城市地区覆盖率为16.33%，2021年这一数字上升到26.22%。相应地，农村地区的覆盖率要小得多，2019年为4.91%，2021年略有上升至9.45%。在城乡地区，PLAD的覆盖率最高的是江苏，而甘肃的覆盖率最低。
图1.2019-2021年中国9个PLADs区城乡2-18个月儿童五价疫苗接种率
该图包含了一条45度的线，象征着城市和农村覆盖的平等
在线的上方绘制了城市覆盖率较高的地区。绘制的轨迹接近指示等价性的线条，标志着朝着城乡平衡的方向迈进。
表3显示了五价疫苗接种的递增情况，从2019年的183万剂、2020年的235万剂增加到2021年的261万剂，平均年增长率为19.32%。接种的疫苗大部分集中在东部地区，西部地区的接种数量最少。
表3.2019年-2021年中国9个PLADs五价疫苗使用率及替代率(%)
缩写：PLADs=省级行政区划
该表按PLAD、地区和年份提供了由五价剂量替代的含有DTP的剂量的比例(%)，称为“五价替代率”。替代率从2019年的7.61%明显提高到2021年的13.83%。2019年东部地区的替代率最高，中部地区最低，而西部地区在2020年和2021年的替代率一直是最低的。甘肃出现了一个意外情况——替代率从2019年的2.52%下降到2020年的1.82%，随后在2021年上升到2.89%。
现实世界数据的深入分析揭示，2019年至2021年间，中国9个PLADs五价疫苗的使用量与覆盖率逐年攀升。在东部地区，每100名新生儿使用的五价疫苗剂量及其覆盖水平居首，中部与西部地区紧随其后，尽管在省级层面存在显著差异。虽然城市地区的五价疫苗覆盖率历来高于农村地区，但我们观察到两者间的差距正逐步缩小。多年来，用五价疫苗替代单独接种的疫苗是一个日益明显的趋势。
本调查结果与先前研究相呼应。安徽省的一项研究显示，从2015年至2020年，五价疫苗接种率持续增长，2-3岁儿童接种率为6.11%，1-2岁儿童为8.51%。这些数据与我们在2019年和2020年安徽省的记录相吻合，分别为5.31%和7.59%。
2022年12月至2023年1月在海南进行的横断面调查显示，至少一剂DTaP-IPV/Hib疫苗接种率为24.4%，初级系列疫苗接种率为18.5%，加强疫苗接种率为16.0%。2021年对东部地区的调查结果亦呈现出相似比例，至少一剂为27.84%，初级系列为18.73%，加强剂为14.33%。
在英美国家，将含DTP的五价疫苗纳入免疫计划已成为常态。在多个低收入及中低收入国家，此类疫苗亦被纳入其免疫计划，并获得全球疫苗与免疫联盟的支持。以肯尼亚为例，其免疫计划的成功常以第三剂五价疫苗的覆盖率来衡量。如2018年在阿富汗，12-23个月大儿童的第一针与第三针覆盖率分别高达94.0%和82.3%。而在中国，五价疫苗并未被纳入国家免疫计划（NIP），因此不享受政府补贴，家长需自费为孩子接种。与非计划疫苗相关的自付费用往往导致其使用率偏低。
研究揭示，多年来中国在五价疫苗接种方面存在显著的地域与城乡差异。例如，2021年，东部地区每100名新生儿接种五价疫苗的数量是西部地区的2.21倍（78.41比35.48）。浙江省每百名新生儿的接种量更是甘肃省的10.03倍（122.41比12.21）。这些差异凸显了中国发达与欠发达地区、富裕与贫困地区之间的差距。
虽然城乡差距正逐步缩小，但各省份城市的儿童的疫苗覆盖率始终高于农村儿童。影响父母对非NIP疫苗偏好的因素众多，其中疫苗成本与家庭收入被证实为主要决定因素。中国海南四针系列疫苗价格高达2,488元，五价疫苗的高昂价格可能对欠发达、偏远及农村地区的家庭构成显著限制，也正是这些地区的儿童对联合疫苗的需求十分迫切，后续可尝试提升疫苗接种率、减少必要的诊所就诊次数，从而节省父母带孩子前往疫苗接种诊所的时间。
五价疫苗作为中国NIP的一环，是DTAP、IPV及口服脊髓灰质炎独立疫苗的替代选择，并纳入了非计划的Hib疫苗。自2019年至2021年，五价疫苗在研究涉及的PLADs中的使用量大幅增长，其取代独立疫苗的年增长率约为3%。此外，尽管近年来出生人口有所下降，但家长对五价疫苗的青睐却持续升温。鉴于对联合疫苗的需求可能持续走高，推动中国内部的疫苗研究和创新显得尤为关键。
这项研究受到各省免疫信息系统（IIS）数据上传不成功或存在差异等原因造成的数据限制，但《中国疫苗管理法》的推行确保了疫苗的全面可追溯性，减少了数据不完整的问题。研究使用估计的出生人口数量来计算疫苗覆盖率，结果显示与先前研究一致，表明研究结果可靠。研究还提出了需要进一步调查的问题，包括五价疫苗覆盖率的区域和城乡差异的原因，以及如何通过实验研究来缩小这些差距。研究建议，进行关于联合疫苗成本效益的分析，以支持将其纳入国家预防接种计划。
相较于既往的研究，这份报告着重评估了2019年至2021年横跨中国东部、中部和西部的9个省级行政区(PLADs)五价疫苗的使用情况和覆盖率。最初的使用量和覆盖率较低，但显示出每年的增长，尽管存在区域和城乡差异。在此期间，五价疫苗越来越多地取代了独立疫苗。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