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总统普京在访问视察图瓦共和国时,偶然谈到了中俄关系,说在任何意义上,中国和俄罗斯都是“盟友”,双方在经济、文化等领域一直在加强合作。
看似这一表述,是对中俄关系给了个“新说法”,但具体情况也要具体分析,普京是在当地学校的一场公开课上作出的上述表态,并不是一个严肃的政治或者外交场合。
而且当时语境下的“盟友”,和军事同盟显然相去甚远,主要是用来突出中俄目前的合作关系很密切。但普京也只是用中俄在经济、文化等领域的合作,来论证自己的观点。“盟友”与“军事同盟”,依然有不小的差别。
中俄这段时间加强安全合作,也并不意味着要组建军事集团。无论俄罗斯那边是什么想法,中国都不会落入阵营对抗的死循环。
有必要指出,俄乌冲突爆发后,“中俄结盟论”这几年很有市场,很多西方国家,都直接或间接地将中俄视为所谓的“同盟”,也在往这个方向煽动舆论。
俄罗斯那里,类似的论调也比较受欢迎。但有必要指出,普京这番话,并不意味着中俄“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的指导原则被打破。
换个角度来说,以俄罗斯目前的国际环境,“盟友”的挑选标准,已经降到了一个相当低的水平,就跟传统意义上的“友好国家”差不多,而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在全球南方国家中并不少。
所以普京这话可以用来形容俄罗斯与印度、伊朗,乃至于蒙古的关系,也不会产生任何违和感。只不过由于中俄战略关系的特殊性,双方近期又频频开展高层往来,普京此时讲中俄在任何意义上“都是盟友”,才会显得如此意味深长。
或者我们也可以说,普京的说法在俄罗斯有一定的代表性,那就是不少俄罗斯人,潜意识里都觉得中俄是“盟友”,但与“政治同盟”又存在相当的差异。
但归根结底,在那时的语境下,普京口中的“盟友”,只是一个对中俄关系的笼统表述,至少在公开课上讲出来,是一个能被听众普遍接受的说法。如果抓着不放,一味把“盟友”一词政治化,甚至是过度解读,反而是落了下乘。
4个月前普京访问中国,与中方发表联合声明,再次明确,中俄关系具有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的性质,已经超越冷战时期的军事政治同盟。这才是对双边关系最正确、最权威的表述,也是中俄高层互动最基本的原则。
另外补充一句,在中俄眼里,所谓的“军事政治同盟”,已经是冷战时期的过时产物,而且这种同盟关系,往往涉及主权的部分让渡,甚至还要以核心利益做交换,对国家的内外政策,造成各种不利影响。具体情况,我们只要参考美国主导的北约军事集团就好。
不难看到,与美国的同盟关系,往往限制了盟友国家在外交政策上的取舍空间,凡事都先要看美国的意见,服务美国利益的优先级,比自己国家的战略利益还要高。这一点不仅限于北约,对于美国在亚太的盟友国家同样适用。
苏联还没解体的时候,与中国签署了《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不过事实证明这条路走不通,所以中俄后来都吸取了结盟的历史教训,才走出了“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新道路。
应该说俄罗斯对于“中俄结盟”这个概念,还是比较有兴趣的,尽管普京政府一直对这个话题敬谢不敏,但在战略界和个别政治精英却一直讨论不停。
不过他们基本上都同意,即便俄罗斯有这个想法,中国也不会有这个意向。原因就和上面讲的差不多,会限制外交上的灵活性,我们也不想走美国的霸权老路。而且俄罗斯自己的集安组织现在凝聚力也在不断下降,再次证明了军事同盟这条路线的局限性。
就像中国同时与伊朗和沙特发展密切合作关系,但不搞什么结盟,所以才能促成这两个中东国家的历史性和解。
相比起来,沙特和以色列名义上都是美国在中东的盟友,但美国却迟迟不能促成沙特与以色列关系正常化,无非就是沙特很清楚,美国会拉偏架。
话又说回来,如果从我们的立场出发,中俄要是事实上结盟了,按照当前的国际关系,中国明显会是付出较多的那一方,但回报基本没有,而且在地缘上还会带来不必要的消极影响。至于俄罗斯完全是“坐享其成”,这明显不符合中俄关系的核心要义。
说白了,中俄目前都在大力推动多极格局,而军事同盟路线会与这一主张完全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