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测谎师】是刑警、测谎师刘一在苍衣社开设的故事专栏。刘一从业八年，遭遇过诸多古怪诡谲的案子，她选择把这些经历讲出来，旨在科普“测谎”这一不常见的办案工具在实际办案过程中所发挥出的巨大价值，让读者对警队缉凶有多维度的了解。
大家好，我是脸叔。
今天继续更新【女测谎师】的第09案。
一对夫妻报案，声称自己的女儿失踪。警方调查监控发现，女儿去了一间酒店，就再也没有出来。顺着监控的信息，警方排查到了登记入住的男人，却发现，这只是一名卖掉身份证的小混混。而刘一敏锐地觉察到，这个混混在说谎。
案中案不断出现，失踪、抢劫、谋杀……触目惊心。当警方追踪到一个直播间时，却发现，那名重要的线索人正在爬动物园狮虎山的护栏，屏幕中满是粉丝的打赏。
突然间，线索人脚滑，跌了下去。不远处的几只大动物，虎视眈眈。
视频里是本市动物园的狮虎山，一个穿碎花裙的女孩对着镜头招了招手。
她费力地爬上护栏，探头向虎池里看了看，脚下一滑，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紧接着影像一黑，视频结束。
黄文文，网络女主播。她是之前513案重要的线索人。
我们赶到现场时，她已经被老虎咬死了。
有关这次猛虎山探险，她在一周前发过预告片。
我无数次放大她掉入虎池之前的表情，有些紧张，但紧张得很自然，不像失足，不像有人胁迫，更不像是自杀。
技术科从动作的连贯性入手，没有发现剪辑痕迹。
可是法医李时坚持认为，她是被人推下去的。
黄文文的尸体被发现时，除了老虎的齿痕、爪印和骨折外，在后背上还有一条长约15厘米的伤口。
一开始李时判断为黄文文在下坠过程中被假山石划伤，可是鉴定科的报告出来之后，我们看到上面写着伤口里有氧化铁成分，也就是铁锈。
同时，痕迹勘测科的郑爷在一截有倒刺的围栏上找到了血迹，经DNA检测属于黄文文。
如果是他杀，作案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黄文文的身上系了安全绳，所以她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之后凶手推倒拍摄支架，黄文文爬出虎池，坐在围栏边缘，开始解安全绳；
凶手冲过去，准备将黄文文再次推入虎池；
她本能地抓住围栏边缘，后背抵在有倒刺的围栏上，不让自己掉下去；
凶手用力推她，最终力量不足，黄文文被推了下去。
凶手处理现场痕迹，将拍好的视频和拍摄设备留在现场，造成因为主播疏忽，意外落入虎池的假象。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黄文文背部会被围栏倒刺划伤。
郑爷问：“凶手布置的现场自相矛盾。如果换成是我，一开始在安全绳上做手脚或者干脆在黄文文跳下去之后弄断安全锁，设计成意外跌落，更合理。”
“凶手应该和你想的一样。可能中途发生了意外，他不得不带走那条绳子又或许那条绳子能证明他的身份。”
刘队问：“为什么视频里看不到你们说的保护索？”
郑爷说：“网上有一种视频专用的隐形安全索，在拍摄过程中很难发现。”
我们找到负责虎池的王师傅。
他告诉我们，最近两年，经常会有年轻主播半夜翻铁门，来拍恶搞动物的视频。为了防止出现危险，动物园不但换了大门，还加高了围栏，可还是防不胜防。
我们查找了监控，动物园的占地面积很大，监控有不少死角，没有拍到黄文文入园的镜头。
回到局里，我们开始查看黄文文发布在网上的多段视频。
从发布日期看，她属于定时更新，每三天一次，但是从六月到九月她断更了。
也可能是黄文文删除了这个时期的视频，而这个时间段刚好和之前的513案吻合。
我们在黄文文粉丝团里找到几名热衷者，他们说黄文文断更期间，共做了两场直播。
其中有一名粉丝保留了部分直播片段。
在黄文文的视频中，大部分时间是单人出镜，从五月中旬开始出现了一个戴蜥蜴头套的男人。
自从蜥蜴男加入，黄文文的热度增加了不少。黄文文一开始直播美容带货，影响不大，粉丝数量寥寥无几，和蜥蜴男合作后，风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我们查看了他们合作的所有视频，以恶搞、让对方出糗为主。
为了获得可观的收入，她们尽可能满足打赏者的所有要求。
剧本通常由两个人配合完成。
蜥蜴男会在黄文文身上涂辣椒酱、撒面粉，在她头上放活章鱼。随着时间的推移，普通的恶搞嬉闹已经满足不了粉丝们的要求，蜥蜴男对黄文文实施暴力和辱骂，赏金才会上升。
喷射胡椒水、烧坏衣物、把黄文文浸泡在冰桶里、抓住头发撞碎盘子……无论这些打赏者的要求有多么不可理喻，只要达到一定的金额，两人都会满足。
在不间断直播中，黄文文也会强忍着痛苦坚持照做。网络警方曾多次追查禁播过这类视频，可是黄文文在反馈里解释他们拍的是搞笑视频，用的都是道具，并没有对表演者造成实质性伤害。
她还上传了购买道具的电子发票，所以账号很快被解禁了。
八月起，黄文文粉丝团开始站队，变成了对抗剧本：一组支持蜥蜴男，一组挺黄文文。
他们还开启了分别打赏环节，比如一组要求放过女孩子，另外一组坚持让恶搞不断升级。
双方开始打赏PK，黄文文赚到双份收益。
随着两队打赏的不断增加，蜥蜴男的行为更加不可理喻，他开始用更激烈的剧本来吸引打赏者的眼球，拿到更多的钱。
在8月13号录制的一段视频里，黄文文自称已经怀孕三个月，宣布消息之后，她和蜥蜴男上演了一出吵架分手的戏码。
黄文文穿着黑色比基尼出场。
她进入镜头时踉跄了两步，还回头看了看，似乎是突然被人从幕后推出来。
她用双手护住微微隆起的孕肚，全身都在颤抖——这次出场的黄文文似乎没拿到剧本，是即兴表演。她恐惧的肢体反应非常真实。
接着，黄文文戴着上锁的封口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挣扎、后退、躲闪、慌张。
蜥蜴男对她开始谩骂，又抓住她的脖子，疯狂打耳光。黄文文跪在地上求饶。
蜥蜴男看了看打赏金额——自己一方比较高——于是一拳打到黄文文的鼻子上。
鼻子瞬间出血。
有粉丝质疑，他们用了道具血浆。
为了证明血是真实的，蜥蜴男用面巾纸擦拭着黄文文的鼻血，拿出了紫光灯测试仪检验。
粉丝开始骚动，弹幕铺天盖地。
李时紧盯着屏幕说：“这一拳下去，肯定会造成鼻骨粉碎性骨折。”
黄文文不断躲闪哀求，蜥蜴男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屏幕上炸开的各种礼物特效已经让他开始癫狂，为了讨好粉丝，蜥蜴男将暴力升级，没有迟疑，没有心痛。
退到角落的黄文文又被拖回视频前。
她突然抓起桌上的酒瓶，开始反抗，似乎是想保护自己和腹中胎儿的安全。
留言区迎来高潮，有粉丝打赏10000块。
蜥蜴男用伪装后的低沉声音说：“你想我做什么都可以。”
金主说：“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在你身边，把她清除掉，清除掉。”
蜥蜴男没有犹豫，举起身旁的桶装水，向黄文文身上淋去。我们不知道那桶液体是什么，只看到黄文文扔掉酒瓶，抱住自己的头，蜷成一团。
蜥蜴男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塞到身后一台冰柜里，用锁锁住，接着把摄像头对准透明的冰柜门。里面起了一层水雾，隐约能看到黄文文的轮廓，她在不停拍打撞击柜门。
十五分钟过去了，她缩成一团；又过了十多分钟，她开始拼命抓自己的皮肤；又过了五六分钟，冰柜里没有了动静。
蜥蜴男终于打开冰柜，将黄文文拖出来。我们听到她被扔到地上“咚”的一声，仿佛巨大的冰块砸击地面。
此刻的黄文文看起来已经全身僵直，像一尊雕塑，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蓝色。
李时指着屏幕：“这个女人被冻死了。”
蜥蜴男没有实施任何抢救，也没有关掉摄像头。他先将冻死的女人拖到玄关处，蹲在地上考虑了一会儿，又把死者放到沙发上，然后用毯子蒙住。
蜥蜴男回到镜头前，向网友们宣布，她好像没有脉搏了，甚至假装打电话要抢救。
我们向警务平台核实过，他们没有查到任何报警记录。
剩下的两个小时直播，尸体完全暴露在镜头之前，网上的狂欢也达到了高潮，弹幕上流动着蜥蜴男和“僵尸”直播的字样。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很多在线粉丝阻止报警，甚至有人开始教蜥蜴男如何处理遗体，在线教学怎么向警方隐瞒。
此时直播间有将近五千名观众，终于还是有网友报了警。
警察赶到后，发现黄文文好端端地活着。
他们向警察展示了冰柜为魔术道具，房间里也没有发现尸体，而蜥蜴男向黄文文泼出的那桶液体确定为白酒。
“被冻死的女人不是黄文文。蜥蜴男利用了换头术，拍下黄文文的脸，用网站自带的换脸选项修改了直播视频。”我盯着屏幕说。
李时点点头：“和我的想法一致，我在给黄文文做尸检时没有发现她怀孕。如果说怀孕可以伪装，鼻骨骨折不可能，她的鼻子没有受伤痕迹。”
“他们的在线直播可以伪造吗？”刘队问。
“网络特效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比如换头、切换场景，没什么是一个专业APP解决不了的。”郑爷说。
他们是怎么处理尸体的？那个被冻死的女人会不会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513案失踪者许秋月？她在失踪时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黄文文是513案的关键人物，可是她被老虎咬死了，我们的线索也中断了。
技术科修复黄文文的手机之后，排查了所有联系人，并没有发现可疑人。
她的微信里也没有蜥蜴男的联络方式，看来凶手比我们想象中谨慎。
我打开卷宗，重新回顾了513案的细节。
5月13日凌晨，接警台接到一对老夫妻报警，说他们的女儿下班之后一直没有回家。
我们的常识会以为成人失踪要超过48小时才可以报案，其实只要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人员已经失踪就可以报案，警方会马上受理。
失踪的姑娘叫许秋月，长相漂亮，性格温柔，独自经营一家装饰錧，卖女性服装和配饰。
案发当天她一直在服装店工作，深夜没有回家，她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
许秋月是个非常懂事体贴的女孩子，和父母同住，从来没有出现过晚上不回家的情况。
家人已经去服装店找过，发现店门没有上锁，卷帘门也没有拉，里面的灯还亮着，但是人不见了。
种种迹象表明她只是离开一会儿，很快会回来。
许家父母一直在店里等到晚上11点多，也没见到女儿回来，所以马上报警。
我们了解了一下许秋月的情况，家庭条件很好，父母早年经营一家食品厂，在本市有一定知名度。
警方考虑到会不会是绑架案，如果是绑架案应该收到勒索电话，可是到报警前为止也没人联系许秋月的父母。
许秋月的父母怀疑自己的女儿很可能发生了意外。许秋月刚拿到驾驶证不久，但在店面附近并没有找到她的车。
我们马上调取了交通监控平台，指挥中心显示，几起交通事故和许秋月无关，受伤送医者都是男性。
最后警方在许秋月店铺附近的一间地下停车场找了她的车，监控显示，她在早晨存好车之后，再没出现过。
我们一队负责调取许秋月店铺附近的监控，许秋月的身影很快被找到了。
监控显示，晚上20：35，许秋月从店铺出来，过了马路，快速走进附近一家酒店。这家酒店的位置距离服装店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
调取酒店监控后，我们看到酒店大厅里有一个和许秋月身高差不多的长发女孩子在门口等她。
她一进旋转门，长发女孩子就向她招手，似乎很热情。进入酒店后，在长发女子的带领下两人乘电梯进入1113号房间，随后再没有拍到许秋月从房间里走出来。
长发女子有几次进出房间的记录，第一次外出是在附近超市买了很多食物和饮料，我们已经和附近超市的老板确认过，并在超市监控中得到证实。
最后一次，她拖了一个巨大的旅行箱回来，进入房间之后，没有再外出。当天晚上23：03，一男一女拖着行李箱从1113房间离开，没有办理退房手续。
从背影看，男人个子很高，戴黑色帽子、口罩，肩膀很宽，穿一双始祖鸟运动鞋。
这个案子看起来简单明了，许秋月被人骗进房间，被杀害之后装进行李箱，被运尸，抛尸。
我们只要找到视频中的一男一女即可破案。
酒店的入住登记是实名制，我们很快找到了登记信息，登记的男子叫吴申，18岁，无业。
我的第一感觉是，视频男子的身型看起来是壮年男子，和吴申不太吻合。
警方通过身份证上的住址，没有找到嫌疑人，该地区已经动迁，居民不知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们开始大规模排查，终于在一家地下黑网吧找到了吴申，他刚在一场组团大战中被击毙，此刻头发凌乱，趴在桌上的泡面桶中间，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看起来像个大烟鬼。
从体态和身高判断，他和视频里的男人不是同一个人。
我们把吴申带回局里，据吴申交代，因为上网没有钱，他把自己的身份证卖了200块，而在这个黑网吧上网不需要身份证。
吴申很怕我们，回答问题时有些口吃。在问到家庭情况时，吴申说他父母离异，自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靠奶奶收废品维持祖孙两人的生计。
我询问吴申通过什么方式卖出身份证，他说记不清了，对方用微信给他发了红包，他按照买家提供的地址寄出了身份证。
我又问他买家提供的地址，用哪家快递，什么时间邮寄的。他挠着乱蓬蓬的头发，回忆了半天，也说记不得了。
他这种精状态，不记得也属于正常。
我把电话号码给了吴申，告诉他如果想到什么线索，一定要打电话联系我。
郑爷对酒店房间的勘察已经结束。
1113是普通标间，面积不大，很快郑爷在被子上发现了一处血迹，根据检测科检验这处血迹不属于许秋月，我们认为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我们用提取的血液样本在DNA数据库中进行了几轮比对，很快发现了血迹的主人，是一个叫王十里的男人。
王十里，男，33岁，单身，独居，目前住在老城区的出租房，由于没有固定经济来源，经常会做一些小偷小摸的事。
从数据库里的信息看，王十里身形高大威猛，双肩很宽，他的体貌特征和视频里的男人十分吻合。
我们把王十里请回来做询问，王十里一边东张西望，一边不停搓手。
我们向他说明案情之后，他一再表示自己是被冤枉的，他说床单上的血迹的确是他的，但那是一周前入住酒店时，不小心被水果刀伤到的。
我们问他为什么不回出租屋，跑去住酒店。
他挤了半天左眼，说自己没钱交房租，没地方睡觉，只能找家酒店过夜。
王十里的供词自相矛盾，没钱交房租却有钱住酒店？从他目前的经济情况来看，每月打零工的工资不到2000元，1113房间一晚的费用是366元，对他来说算是大数目了。
“如果你不交代，嫌疑更大。”
王十里嘬了半天嘴，终于交待，最近他泡了一个按摩小妹。本来想把按摩小妹带到出租屋，可是人家不干，他只能预订了标间，为了讨好小妹，他在去宾馆的路上买了一些苹果，在宾馆里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手割伤了。
王十里坚持说自己并没有杀人，而且他也不认识许秋月。
我问他：“5月13号晚上，你在干什么？”
王十里挠挠头，说他在客再来牌屋打麻将。
我又问他：“赌博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打工赚来的，我可没有做违法的事。”
“没有做”就是做了，强调式规避。
在后续调查中，我们发现在许秋月失踪的时间段，王十里果然和一群朋友在麻将馆打麻将，麻将馆里有监控，他并没有作案时间。
警方找到他的牌友核实，据牌友说，当天晚上王十里输了不少钱，却特别大方请了宵夜，出手比平常阔绰。
王十里的嫌疑虽然被排除了，但是他的钱肯定来路不正。
我们查了一下王十里“发达”时间段的报警记录，发现西城区有两起持刀抢劫案。
找到受害人一核实，王十里被当场指认，他抢了两个女人的手机，还包括六百多块现金和一只金镯，赃物很快被找到了。
案件回到起点，我们分析目前掌握的资料。
刘队说：“谋杀案的三大定律，财杀，仇杀和情杀。许秋月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仇杀的可能性小，会不会是情杀？”
我曾经询问过许秋月的父母，他们说女儿一直单身，性格内向，没有交往的对象。
许秋月虽然外表看起来年轻漂亮，像二十多岁的姑娘，实际上已经33岁。从她父母的态度来看，我不相信他们不了解女儿的感情状况。
许秋月的母亲在说女儿是单身时，下意识地回避了我的目光，而许秋月的父亲则将手放进了裤子口袋。
我决定去许秋月父母家再了解一下情况。
许秋月家住在花园连排别墅区，环境很好。我向许家父母提出想看看许秋月的房间，两位老人互看了一眼，我向他们解释，是为了能尽快找到线索，他们才同意。
许秋月的房间在二楼，采光很好，外面有一个宽阔的露天晒台，晒台的晾衣杆上挂着一条男式内裤。许秋月睡的是双人床，床头柜上摆着两个杯子。
我拉开许秋月的衣橱，在里面发现了几件男士衣物，卫生间里有一套男士洗漱用具。
许母跟在我身后，看我的表情有些尴尬。
回到客厅，她终于告诉我，许秋月和一个叫丁大庆的男人已经同居好几年了，之所以不告诉我们，是因为考虑到女儿的名声。
丁大庆是有妇之夫，许秋月的身份是情人，可是许家父母在知道这件事后还默许了。
许秋月的母亲和父亲异口同声地向我解释说，丁大庆这个人特别好，对许秋月非常体贴，对许家父母也孝顺，他的已婚身份也是无奈。
许母说，许秋月在几年前去贵州旅游时，发生过一次车祸，她被卡在驾驶室里不能动弹，开车经过的丁大庆马上打了急救电话，还帮许秋月垫付了治疗费，所以丁大庆算是许秋月的救命恩人。
许秋月在向丁大庆要联系方式时，才发现两个人在同一座城市，在之后的接触中，两人慢慢发展成情侣关系。从许家父母的态度看，他们早已经把丁大庆当成准女婿，并且对这个女婿非常认可。
在随后的周边调查中，丁大庆身边的亲友，同事都异口同声地表示许秋月和丁大庆的关系极为亲密，丁大庆不可能是杀害许秋月的凶手。至于丁大庆和原配的事，知情者说，他们的感情早已破裂，分居多年，为了照顾孩子情绪才没有分开。
丁大庆准备等孩子高考之后办理离婚手续，再和许秋月正式结婚。
我们对丁大庆的社会关系进行了排查。
丁大庆，38岁，河南人，在本市没有亲属，他经营一家医药用品公司，效益不错，他的身高比凶手要矮，身材也比较瘦小，虽然和嫌疑人比较相差甚远，但不排除买凶杀人的可能。
调查他的财务状况时，发现他在案发后有过大笔的资金变动。他给一个外地账户曾多次汇款，每次汇款的金额都在五万以上。
一周之后，我们查清了账户资金的变动，是丁大庆借给朋友在生意上应急，这位朋友还给丁大庆打了电子借条，所以情杀的可能性也被排除了。
许秋月失踪已经三个多月，整理卷宗时，我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吴申身上。他说他是在网上把身份证卖出去的，因为网吧的电脑经常出现问题，重装成了家常便饭，我们没有找到交易记录。
吴申还说买家通过微信付款，钱一到手，他便删除了对方。把身份证寄过去需要一个地址，吴申说自己忘记了，我问他是本地还是外地，哪家快递公司，他说是深圳，又说记不清具体地址，至于是哪家快递公司也含糊不清，甚至连邮寄身份证的时间段都忘记了。
寄快递需要身份信息，我们用吴申的资料查遍本市所有快递公司，都没有查到他邮寄快递的信息。
吴申一定是隐瞒了一些东西，他隐瞒的东西很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我拿着吴申的新住址，找到吴申家。
苍衣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