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篇】戈林1:他曾经是一战英雄

    赫尔曼·威廉·戈林,德意志第三帝国唯一的大元帅。

     肚满肠肥是戈林给世人留下的最直观的印象,这样的形象在影视剧中往往是愚蠢、笨拙、志大才疏的标志。不论赫尔曼·戈林在第三帝国存在的12年间做过哪些丧心病狂的事情,他的一生绝不愚蠢。相反他在那个虎狼争食的年代,不仅一直担任空军总司令,还在帝国的外交、经济、内务,甚至陆军等领域都具有相当的影响力。

     不仅如此,赫尔曼·戈林在一战时期还是德意志第二帝国的空战英雄,他可以娴熟的驾驶战斗机,一战期间击落了22架协约国飞机。在战争后期,他已经是第1战斗机联队的队长。

     以他的表现,他正常的履历应该是在一战结束后继续在军中服役,留作德国军队的种子。但生性急躁的戈林认为这不是自己的出路,所以选择了离开。几年后,他结识了希特勒,从此走上扭曲的德意志第三帝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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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3年1月12日,戈林出生在德国的巴伐利亚州。他的父亲海因里希·戈林一生也颇为传奇,年轻时是一名骑兵军官,后来获得了博士学位,并成为法官。1884年,他受“铁血宰相”俾斯麦的委派,到非洲的纳米比亚担任总督,后来还担任过海地总督。

     赫尔曼·戈林是他和第二任妻子弗兰西斯卡的第4个孩子,海因里希·戈林与第一任妻子育有5个孩子。所以赫尔曼在家中排名第9,后面还有一个弟弟叫阿尔伯特。

     赫尔曼·戈林有一个从事医生职业的教父,叫爱普斯坦。“赫尔曼”这个名字就是他给起的,中间的“威廉”则取自于当时的德国皇帝-威廉二世。   

     之所以要介绍一下赫尔曼·戈林的出身和家庭成员,是因为这对他的一生都有深远的影响。他出生时父亲已经64岁,母亲小他20岁。他的教父爱普斯坦是在非洲与戈林夫妇结识的,三个人之间维持了15年的微妙关系,几乎贯穿赫尔曼·戈林的整个童年和青少年。不仅如此,赫尔曼·戈林的弟弟阿尔伯特很可能是爱普斯坦和他的母亲生下的孩子。

     赫尔曼·戈林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两个人年龄相差太大,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时常会被别人误以为是祖孙,这让赫尔曼非常的苦恼。相反,他年少时和教父爱普斯坦的关系很好,并受到后者很大的影响。爱普斯坦很富有,他有一处城堡,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而且收藏了很多珍贵的艺术品,这可能是赫尔曼·戈林日后沉迷掠夺占领国珍贵艺术品的起因。

     爱普斯坦对戈林的另一个影响就是他有1/2的犹太血统,加上他和赫尔曼·戈林母亲之间的关系,导致他日后仇视犹太人。当然这是后人的猜测,无法得到当事人的证实。矛盾的地方是赫尔曼·戈林与他的教父关系一直很好,他在少年和青年时期多次接受了爱普斯坦的帮助。戈林对犹太人的态度也并非毫不留情,1943年,曾经和他一起在一战时期并肩战斗的一位犹太裔战友被盖世太保逮捕后,戈林随即要求将该人释放,并置于个人保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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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戈林小时候的教育问题曾经让他的父母很头疼。身处上流阶层的他在12岁之前,一直接受家庭教育。1905年戈林被送到一所普鲁士寄宿学校,那里刻板的教学方式让他很难适应。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那里对犹太人的歧视。有一次,老师要求以“我最敬佩的人”为题写一篇作文,戈林于是写了他的犹太教父。他因为这件事被校长约谈,还要求他写悔过书,并承诺以后不再写这样的文章。同学们知道这件事后,还做了一块牌子写上”我教父是犹太人“挂在他的脖子上,以示对其的侮辱。   

     无法忍受屈辱的戈林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离开了这所学校。不久之后在父亲和教父的运作下,他进入卡尔斯鲁厄士官学校就读。军校的学习和训练十分严格但不古板,这让戈林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他从小就喜欢父亲担任骑兵时留下的装备,并对成为一名军人十分向往。他在这里学习成绩十分优异,并于1910年考入里希菲尔德军事学院。毕业时,他的军训成绩全校第一。

     1912年,19岁的戈林以少尉军衔进入部队服役,成为一名陆军。此时,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迫在眉睫,德国上上下下都在为战争做准备。飞机在当时作为一种新式装备出现在军队中,这让戈林十分迷恋。

     1914年8月,戈林以中尉身份担任排长,跟随部队进驻德法边界。其所在的部队并不是重点交战区域,所以战斗不算激烈。他只在孚日、塞海姆和洛林参加过几次规模不大的战斗。后来作为营副官参加了纳尼一埃普诺尔和弗里雷战斗,战斗中他俘虏了4名法军,因此获得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

     一个多月后,戈林在前线患上了严重的关节炎,所以被送到后方养病。他在医院遇到了旧相识罗尔萨,后者正在接受飞行训练。对飞行的迷恋和旧友的怂恿让戈林决心从事成为一名飞行员。他给上司递交了一封“调遣请求书”,可直到他病愈出院也没有得到回复。从小固执任性而且喜欢冒险的戈林没有选择回到原来的部队,而是跟随罗尔萨去参加飞行训练。   

     此事被上司知道后,戈林被送交给军事法庭,他被关了21天的禁闭。这一次仍然是教父爱普斯坦出手相助,通过动用他在德国宫廷的关系为戈林疏通,他不仅被免除了处罚,还顺利地转入航空兵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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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4年10月14日,戈林开始接受飞行训练。次年2月,他成为罗尔萨驾驶的侦察机上的观测员。由于当时飞机的还很简陋,侦察机观测员的工作有很大的危险。在执行任务时,他们不仅受到地面火力的威胁,作为观测员还要用脚支撑,挂在飞机上探出身体用相机拍摄地面目标照片。在凡尔登要塞的上空,他和罗尔萨几次尝试,终于拿到了法军要塞的清晰照片。

     3月,他和罗尔萨拍摄到法军一处装甲炮兵群的清晰图片,这为前线指挥官提供的重要情报。3月25日,德皇威廉二世亲自召见了戈林和罗尔萨,担任第5集团军司令的威廉王储为二人颁发了一级铁十字勋章。   

     凭借功勋,戈林开始活跃在德国的上流社会。他身形高大、挺拔魁梧,这为他的社交活动赢得了不少的加分。在后来的日子里,戈林逐渐成为德国空军中较负盛名的侦察机飞行员之一。他交给德军统帅部的侦察照片,如敌人的机库、绵延不断的战壕迷阵、坑道雷爆炸后留下的巨大弹坑等照片,都很有价值。

     1915年10月,戈林成为一名战斗机飞行员。11月16日,他击落了第一架法军飞机。1916年3月,他驾驶的飞机遭遇法国3架战斗机,战斗中戈林击落一架敌方飞机,然后安然脱身。在之后的战斗岁月中,一心想出人头地的戈林每次接到战斗任务,都情绪高涨。而到了战事沉寂时就整日无精打采,他似乎在告诉世人,他是天生为战争而生的。

     1916年11月2日,戈林架机执行任务,与一架英国轰炸机和护航战斗机遭遇。对方发射的子弹打中了戈林的臀部,他忍着伤痛架机返回驻地。这次负伤让他足足养了三个月,等到他伤愈归队后,被分配到了第26飞行中队,中队长仍然是他的飞行引路人罗尔萨。

     此后戈林在空战中仍然表现出色,在1917年4月的一次飞行任务中,他遭遇4架敌方战斗机的围攻,在击落一架敌机后,戈林全身而退。几天后,他遭遇6架英军战斗机,战斗中他的飞机发射出370发子弹,并击落一架英军战斗机。他的这些战斗经历在德军一战期间的作战报告中都有详细的记载,毫无疑问证明了此时的戈林是名副其实的战场英雄。

     1917年5月,戈林被任命为第27飞行中队中队长。那时德军战败己露端倪,由于美国已经宣布参战,协约国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为了挽回败局,德军加强了在两线的争夺,交战双方的空战日趋激烈,戈林参战的次数越来越多,表现得越来越出色,有时凶猛得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6月8日,他在同一架英军飞机交战时,发射了500 发子弹,直至使敌机迫降才停手。7月26日,他单机攻击一支协约国空军巡逻中队,击落了其中的一架飞机后,他又驾机扑向了另一架,但终因寡不敌众,受到多处攻击,引擎中弹,最后他只好将千疮百孔的飞机迫降在德军防线之后。在8月5日的空战中,戈林驾机冲向敌人,在距敌机仅150英尺处开火,然后直追受伤的敌机至云层下,亲眼看到它起火爆炸后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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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一战后期,戈林获得战争期间最后一次晋升,被任命为第1战斗机联队的队长。这支联队在德国航空兵部队中享有盛誉。其首任队长曼弗雷德·里希特霍芬是德国最著名的空战王牌,在一战期间一共击落过协约国飞机80架。他的堂弟沃尔夫拉姆·里希特霍芬也在这个联队服役,后来成为纳粹德国的空军元帅。1918年4月21日,曼弗雷德·里希特霍芬战死,他的继任者莱因哈特也在几个月后阵亡。7月7日,戈林接过了“里希特霍芬”联队的指挥权。   

     7月16日,戈林架机击落了一架英军飞机,这是他击落的第22架协约国飞机,也是他击落的最后一架飞机。此后为了在联队树立威信,戈林在执行任务时他更强调与队友配合击落敌机,而非提高自己的战绩。这虽然让他击落敌机的数字停顿不前,却赢得了下属的敬佩。不久之后,戈林已经在第1飞行联队有着和里希特霍芬一样的声望,这一点证明了戈林的领导能力。

     随着战局的恶化,德国已经无法维持战争机器的运转。戈林指挥的第1飞行联队时常会受到油料和补给不足的困扰。9月,德国国内开始出现动乱。11月初,德皇威廉二世出逃,几天后德国宣布投降。

     得到德国宣布战败的消息,戈林感到自己的前程就此被断送了。停火协议也很快传到戈林所在的部队,按照这份协议,德国需交出5000架飞机。戈林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伙同下属,飞到达姆施塔特,将飞机藏了起来。他又同阿沙芬堡的造纸厂联系,把手下的大部分伙伴安置到了那里,自己则决定前往柏林去了解时局变化。总之,他拒绝自己和同僚蒙受战败投降的屈辱。

     在与部下告别的那天,他端起酒杯对众人说:“现在的德国只剩下蒙尘的名声、被人遗忘的记录、受人嘲笑的军官......我们将同企图奴役我们的势力作斗争,最终也将获得胜利。里希特霍芬联队则将会发挥它们无论是在战时还是在和平时期所具备的资质与荣耀。我们的时代将再度来临,诸位,干杯吧!为了祖国!为了里希特霍芬联队!”随后戈林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并把玻璃杯击碎,其他队员也跟着照作,并一同悲伤痛哭。   

     戈林在一战时的表现算得上是德国的英雄,他与部下告别的演讲也颇有豪气。这与日后私欲膨胀、杀人如麻的帝国元帅有着巨大的差别。戈林的转变是什么因素造成的不得而知。也许是畸形家庭的影响、也许是一战的屈辱、也许是日后结识了希特勒、也许是几年后的那次负伤,让他不得不长期以来吗啡这样的麻醉药物。

     其实在王牌飞行员的光环下,戈林已经显露出军人不应该有的陋习。二战结束后,曾在一战时期担任第2战斗机联队队长,也是戈林的好友罗尔萨曾回忆说,戈林曾亲口承认他谎报过战绩,同时还劝他也这样做, 并且强调他们一定要这样做,“不然,我们永远不能领先”。可见,戈林的虚荣心、好胜心以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处世方式是由来已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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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后戈林回到柏林,他在首都看到的是一片混乱。皇帝都已经跑掉了,他这位前线回来的英雄也不会受到什么关注。无奈之下,他返回慕尼黑的家中。在那里他看到的同样是混乱不堪的局面,不同主张的势力正在酝酿冲突,这让戈林认为待在德国已经没有出路。最后,他决定去没有被一战蹂躏的北欧发展。

     戈林的选择至少在短期内是明智的,他来到丹麦的哥本哈根,凭借着之前的履历,他被丹麦的一家航空公司相中,成为了一名民航公司的飞行员。1919年春,丹麦政府筹建空军,请他推荐最好的机型。这让他过了一把当权威的瘾,戈林将他过去手下的4名飞行员请来,同他一道作特技试飞。他们的飞行技术使丹麦人膛目结舌。此后的几个月,戈林财源茂盛,比如他在欧登塞作了两天特技表演,丹麦人便送给他2500克朗。

不过这种没有什么目标却有着丰厚收入的生活,使戈林的浪荡公子的劣根性暴露了出来。就在完成欧登塞试飞的当晚,喝得伶仃大醉的他在其所住饭店客人放在房间外面的鞋倒来换去,找不到鞋的客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夜深人静之时,他还用手推车推着几个姑娘在街上大声唱歌,直到被送进了警察局。   

     戈林很快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他辞掉了这份收入丰厚的工作,然后进入了一家瑞典的航空公司。他在这里试图结交上层人物,可每次介绍自己时,他仍然是“中尉”的军衔不免被别人轻视。为此他给国内写了一封信,请求允许他以上尉军衔退役。作为交换,他可以放弃自己有资格领取的抚恤金。几个月后,戈林正式获得上尉军衔,并退出现役。从此事可以看出,戈林的头脑相当灵活。

     此后,在瑞典的斯德哥尔摩,身材伟岸、谈吐得体的德国前王牌飞行员,赫尔曼·戈林上尉活跃在上流社会。瑞典著名的媒体《瑞典日报》还对他进行了一次专访,他回忆自己的战斗经历,发表对飞机和航空业发展的看法,俨然是一颗冉冉升起的社交名流。

     这篇戈林专访被瑞典社交名流罗森伯爵看到,他来到航空公司,指名要租下戈林驾驶的飞机。1920年2月20日,戈林驾驶飞机降落在罗森伯爵的城堡附近,受邀参观这座城堡。在这里,他看到了几处万形图案。戈林问罗森伯爵这是什么图案,伯爵解释说,这是在哥德兰岛发现的,是北欧人的祖先创造的神秘的符号,大约象征着太阳在所有地方升起的意思。

     戈林在这座城堡还遇到了罗森伯爵的妻妹,一位年长戈林5岁的有夫之妇。二人很快堕入爱河,面对周围人的指责,两个人依然我行我素,甚至公开同居在一起。戈林的名声因此一落千丈,不得不带着情人离开瑞典,返回了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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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德国正经受着严重的经济危机和政局的动荡。战败后的德国遭受了第二轮打击,《凡尔赛和约》苛刻的条款让德国看不到出路。向柏林、慕尼黑这样的大城市,不同势力相互争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个新的政权宣布独立。大街上到处游荡着像戈林这样的失业军人。他们整天无所事事,不是徘徊在广场上,就是聚集在啤酒馆里发泄对时局的不满。

     有些人选择充当有钱人的打手,以换取一点微薄的收入。回到德国的戈林也与情人终日游荡在慕尼黑街头,希望能够找到一份能够糊口的工作。渐渐地他们开始对一些人在街头发表的演讲产生了兴趣。戈林也在一次集会中遇到了那个小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