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重点
01意大利兄弟党领导人乔治亚·梅洛尼在欧洲政治舞台上的表现受到关注,被认为是一位具有影响力的欧洲政治家。
02梅洛尼在乌克兰问题上发挥领导作用,获得国际地位,同时在美国媒体中受到好评。
03然而,梅洛尼在欧盟政治中的声誉管理仍面临特殊挑战,因为她曾与贝尼托·墨索里尼有过联系。
04与此同时,梅洛尼的欧洲愿景仍存在不确定性,她在维护欧洲强国地位与保持各国从欧盟集权官僚机构中独立出来之间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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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大卫·布罗德(David Broder)是意大利历史学家,也是《雅各宾》杂志的欧洲编辑。他的最新著作是《墨索里尼的孙子们:当代意大利的法西斯主义》。
2023年3月23日,意大利总理乔治亚·梅洛尼出席欧盟峰会。(Thierry Monasse/盖蒂图片社)
对于一个经常指责外国媒体与国内反对派勾结的政党来说,乔治亚·梅洛尼的意大利兄弟党对美国媒体的好评有着奇怪的渴望。该党的Instagram和Twitter账户上经常会出现对意大利总理的正面评价,而更多的批评性评论则会在翻译过程中丢失。去年七月,梅洛尼拜访乔·拜登总统时,《华盛顿邮报》称她是“极右翼的新星”;亲政府的《意大利新闻周刊》则将其改写为“国际新星”。今年2月,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的法里德·扎卡里亚(Fareed Zakaria)发表了一篇长达四分钟的文章,赞扬梅洛尼作为欧洲政治重量级人物的“辉煌时刻”,这让她的同事们格外兴奋。扎卡里亚称,尽管梅洛尼当选时的预测很悲观,但她实现了“了不起的转变”,证明了自己是一个稳定的西方盟友,支持乌克兰,甚至填补了默克尔于2021年辞去德国总理职务后留下的欧盟领导真空。意大利兄弟党将他的信息广为传播。
长期以来,对国际媒体言论的争论在意大利政治中扮演着夸大的角色。尽管如此,梅洛尼的政党仍面临着特殊的声誉管理问题。在大选期间发现的档案片段显示,年轻时的梅洛尼曾赞扬过贝尼托·墨索里尼,这成为了国际头条新闻,而她成为总理的时间距离这位法西斯领导人进军罗马的时间几乎有100年之久,这一事实也成为了国际头条新闻。尽管她否认了这些关联,但仍未能完全摆脱它们。今年1月,美国媒体广泛传播了一段视频,视频中意大利兄弟党的激进分子罗曼向牺牲的战友敬礼。
尽管如此,这些美国媒体也在传播一个意大利兄弟党乐于听到的信息:即梅洛尼的领导力正在提升意大利的国际形象,并在华盛顿赢得盟友。拜登本人也给了我们这样的印象。2022年梅洛尼当选时,他对民主党的捐赠者说,她的胜利象征着一种令人担忧的全球趋势;而到了今年3月梅洛尼访问华盛顿特区时,他在小马丁·路德·金的半身雕像前亲吻了她的额头。
梅洛尼的政府喜欢说“意大利正在改变欧洲”,的确,它的榜样正在传播。自1979年欧洲议会首次选举以来,该集团一直由中左翼、自由派和基督教民主党组成的广泛联盟所主导。但在整个欧洲大陆,衰落和威胁的情绪正把选民推向像梅洛尼这样的反动政党,破坏了执政集团的国际主义价值观。今年6月举行的欧盟选举的民意调查显示,右翼政党将赢得欧洲大陆约一半的席位,其中最强硬的反移民势力将赢得前所未有的高席位。民族主义政党似乎将能够实施更强硬的边境政策、阻止环境立法,甚至掌握欧盟高级官员的任命权。
梅洛尼完全有能力利用这一新的政治格局。随着欧盟的主流越来越脆弱,越来越依赖于美国的领导,也越来越注重与世界其他国家关闭边界,梅洛尼作为能够在世界舞台上为欧洲右翼代言的领导人,正在脱颖而出。
默克尔的灰烬
我们经常被告知,欧盟政治中的自由派、亲欧派建制与新起的右翼民粹主义对立。然而,后者是否只是局外人已不再清楚。自上台以来,梅洛尼实际上已成为欧盟建制派的核心人物,在移民问题和与非洲国家的关系问题上,她是该集团倡议的带头人。意大利总理经常被拿来与默克尔相提并论,因为崇拜者们认为梅洛尼可以像德国总理曾经做的那样,为欧盟提供事实上的领导。
要了解梅洛尼对欧洲的意义,就必须考虑默克尔的遗产。就在两年多前,默克尔在一片赞誉声中卸任,她不仅被尊为政治上的幸存者,也被尊为打造柏林软实力的女政治家。特别是,她在解决欧盟面临的主要问题方面功不可没:经历了欧元区危机、2015年难民人数激增和大流行病,默克尔被誉为务实主义者,她将对立的政治力量团结在一起,确保欧盟以一致的方式做出反应。默克尔于2021年12月离任时,奥巴马说,如果说“欧盟中心经受住了许多风暴”,那么默克尔功不可没。两个月后,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的乌克兰战争给了这一说法当头一棒。默克尔对莫斯科的绥靖、对俄罗斯能源的过度依赖以及对外来移民的开放态度成为负面传说的基础。
如果说默克尔的欧洲经历了许多风暴,那么对于她在柏林的继任者来说,气候只会变得更加严峻。社会民主党人奥拉夫·肖尔茨(Olaf Scholz)接任总理一职后,承诺要保持连续性,展现出平和务实的形象,并承诺实现预算平衡。但当乌克兰战争爆发后,肖尔茨又转向,承诺“改变时代”德国的国防政策,并大规模扩大军费开支。其后果在政治上是灾难性的。通货膨胀和紧缩政策的影响削弱了国内对肖尔茨的支持,而增加开支也未能在国外留下深刻印象。很少有人相信是柏林而不是华盛顿在领导国际社会应对乌克兰战争。
与梅洛尼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梅洛尼在乌克兰问题上投入了政治力量,并因此获得了国际地位。今年1月,她担任了七国集团轮值主席。她没有召集七国集团领导人在意大利举行首次会议,而是在基辅通过视频电话加强了西方对乌克兰国防的承诺。她的右翼盟友长期以来一直与普京保持友好关系,梅洛尼本人也反对对俄罗斯实施经济制裁,但现在她成了政府里亲泽连斯基路线的担保人。就现金和武器而言,意大利向乌克兰总统提供的援助远远少于德国,但梅洛尼在西方盟国中享有更多的政治荣誉。人们感谢她约束了曾经支持普京的盟友,确保他们不会在欧洲对乌克兰的支持中制造裂痕。
如果说德国政府未能恢复默克尔昔日的国际地位,那么它在国内的地位也很薄弱。在即将举行的欧盟选举中,总理肖尔茨领导的社会民主党的民调支持率仅为15%左右;肖尔茨的政党及其两个联盟伙伴绿党和自由民主党加在一起也只吸引了三分之一的潜在选民。虽然基督教民主党在民调中领先,但极右翼的德国选择党(AfD)的民调接近20%,正在崛起。最近泄露的一次秘密“再移民”会议的录音显示,一名AfD官员讨论了大规模驱逐移民和有移民背景的德国公民的问题。这一消息引发了大规模抗议,但AfD看起来很有可能在今年秋季举行的前东德各州选举中获胜。
AfD在没有明显缓和其言论或政策的情况下建立了自己的支持—其领导人使用“bio-Deutsch”这样的语言,意思是德国裔,并公开谈论投票退出欧盟,它正在将德国政治机构拖向右翼。移民问题已成为整个欧洲的核心问题,这使得梅洛尼得以在边境治安方面发挥领导作用。特别是,欧洲集团已转向一项曾被视为激进的政策:资助非欧盟国家的警察和海岸警卫队,以阻止移民试图穿越地中海。
去年夏天,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和荷兰首相马克·吕特(Mark Rutte)陪同梅洛尼多次访问突尼斯,试图招募该国的独裁政权作为外包的边境宪兵。冯德莱恩将这一行动称为“欧洲团队”,而梅洛尼则是其中的领军人物。在1月于罗马举行的非洲领导人会议上,梅洛尼寻求他们帮助限制移民,并承诺对非洲的发展援助将阻止移民,破坏人口贩子的商业模式。3月,他们再次联手访问埃及独裁者阿卜杜勒·法塔赫·塞西,推广类似项目。
梅洛尼渴望因在遏制移民问题上发挥领导作用而得到宣传,这是她的强项。迄今为止,她在承担欧洲面临的其他挑战(包括经济)的责任方面一直比较犹豫。欧盟在疫情后的复苏支出已经打破了默克尔应对金融危机的紧缩政策,金融危机导致希腊福利国家崩溃,意大利被迫进行痛苦的削减。在前任马里奥·德拉吉(Mario Draghi)的领导下,梅洛尼政府利用这些欧盟基金,使国内生产总值略有增长。
然而,重债累累的意大利生产力低下,对旅游业的依赖性越来越大,因此并没有提出任何总体经济议程。自2022年以来,在能源成本高企、利率上调以及通胀对工薪阶层支出的影响等压力下,欧盟的经济增长远逊于美国。工业强国德国的情况很糟糕,2023年的GDP将萎缩0.3%。如此看来,紧缩政策可能很快会重新提上整个欧盟的议事日程。
一个更广泛的地缘政治问题迫在眉睫:德国最大的出口产业-汽车制造业正期待着在国家补贴下向电动汽车转型,而华盛顿正在向欧盟施压,要求欧盟与东方供应商脱钩,而这对大众汽车等汽车巨头来说代价高昂。与此相反的是,意大利政府却一直热衷于发出远离东方大国政府的信号。
12月,梅洛尼政府公开站在反东方鹰派一边,终止了意大利与东方大国的关键合作关系,这是朱塞佩·孔特的五星运动\北方联盟政府在2019年达成的协议。梅洛尼的这一举动不仅受到拜登政府的欢迎,也受到西方右翼人士的欢迎,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呼吁与东方脱钩。尽管如此,当意大利只不过是回到了西尔维奥·贝卢斯科尼(Silvio Berlusconi)2004年与东方签署的战略协议上。虽然与东方断绝关系有很多象征意义,但梅洛尼并没有欧盟再工业化的替代愿景。
战略自主
意大利政府在国际舞台上的崛起是否意味着其“民族主义”力量的增强?尽管梅洛尼在意识形态上与特朗普的右翼势力有联系,但她的执政记录更多的是与拜登政府保持次要盟友关系,显然是顺应了欧盟外交政策的基调。但值得深思的是,她对欧洲未来的愿景究竟是什么。
在反对党时期,梅洛尼经常提到她的“强国欧洲”议程,这个说法容易被解读为反对更为集权的欧盟计划。但这一表述实际上包含两种不同的观点。一种是她的政治英雄、战后新法西斯主义者乔治·阿尔米兰特(Giorgio Almirante)长期倡导的,即捍卫欧洲强国在全球政治中的地位,使其独立于华盛顿和莫斯科之外。另一种观点是梅洛尼目标更为现实的,即保持各个国家从欧盟集权官僚机构中独立出来。近年来,梅洛尼在这两种观点之间摇摆不定。
在她2021年的回忆录中,梅洛尼谈到欧洲时提到阿尔米兰特和戴高乐作为灵感来源。为了保持巴黎的超级大国地位,戴高乐希望领导“从大西洋到乌拉尔”的欧洲合作。如今,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有时仍在吹捧这一愿景。2019年,他声称在唐纳德·特朗普的领导下,北约正在走向“脑死亡”,并认为欧洲需要一支军队和更加独立的地缘政治路线。尽管如此,乌克兰战争严重破坏了这一自主愿景,在这场战争中,欧盟几乎没有发挥独立作用;梅洛尼在任何外交政策问题上都没有明显地与白宫持不同意见。
波兰和匈牙利最近的右翼政府代表了另一种“强国”模式,它们经常与欧盟的中央领导层发生冲突。与法国不同,这些国家并不是制定欧洲经济议程的主要因素,甚至都不在欧元区内。这些国家有时在移民、社会政策和公民自由问题上显得格格不入,并因践踏司法权而招致布鲁塞尔的指责,甚至定期被切断欧盟资助。波兰的“法律与公正”党(Law and Justice Party)和匈牙利的“青年民主”党(Fidesz)都习惯性地攻击移民、LGBTQ群体、堕胎权和女权主义者,同时宣扬关于乔治·索罗斯的阴谋论以及“全球主义者”破坏家庭和国家的努力。他们的确是意大利兄弟党在意识形态上的知音,而梅洛尼似乎正在追随他们的步伐。总理提议改革意大利的议会制度,设立一个拥有自动多数议员的直选总理,这与他们集中执政党权力的努力不谋而合。取消对三个或三个以上子女家庭征收所得税的计划也复制了这些盟友提高出生率的措施-梅洛尼出席布达佩斯人口峰会也反映了这一议程。
近期发生的事件凸显了两个本土主义政党之间的分歧,尤其是在外交政策方面。乌克兰战争显著提高了法律与公正党在布鲁塞尔的地位,因为波兰是一个重要的边境国家,接收了大量难民,尽管波兰政府驳斥了马克龙关于欧洲“战略自治”的言论,并推动美国加强对东欧的军事承诺。与此相反,欧尔班一直保持着与莫斯科的关系,并阻挠欧盟向基辅提供最新的援助计划,但他和他的批评者都是可塑之才。2022年12月,欧盟暂停向匈牙利提供220亿欧元的资金,原因是欧尔班用党内任命的人员包装了公共检察官和媒体监督机构等国家机构;一年后,欧盟委员会宣布欧尔班为司法独立提供了不明“保证”,并允许发放一半的资金。今年二月,梅洛尼被广泛认为为欧尔班放弃否决欧盟对基辅的支持的协议铺平了道路。
正是梅洛尼这种既能与欧洲大国对话,又能与更顽固的合作伙伴对话的能力赢得了人们的钦佩。虽然梅洛尼最近批评了一些欧盟国家(法国、德国)比其他国家(匈牙利、波兰)更重要的观点,但她参与布鲁塞尔的制度政治,而不是像她的一些右翼同僚那样在边缘地带揶揄布鲁塞尔,这一点赢得了赞誉。
许多人赞扬欧洲团队合作本身,这与欧洲大陆各国政府各自为政、互不往来形成鲜明对比。但合作也可能导致灾难性的政策。在默克尔的领导下,欧盟委员会、欧洲中央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超国家机构携手合作,孤立并镇压了整个欧盟范围内反对紧缩政策的反抗活动。与此同时,梅洛尼的国际主义使欧盟领导人跨越政治分歧站在一起,支持强化欧盟的外部边界,执行一度仅限于极右翼的移民政策。
11月的美国大选很可能重新洗牌。我们不应认为特朗普获胜会对梅洛尼有利。在华盛顿与欧盟国家就乌克兰和加沙问题保持密切多边关系之际,她提升了罗马的形象。梅洛尼可以成为特朗普的优先对话者,但如果像特朗普第一任期内那样推动更大的战略自主权,这可能会削弱她在欧洲的地位。如果有人将默克尔视为特朗普总统任期内自由世界的领袖,那么这个标签对梅洛尼来说就显得过于尴尬了。
右翼欧洲
在今天的希腊,由传统中右翼政党新民主党领导的政府对其政治对手进行系统性窃听,非法驱赶移民穿越欧盟边境(欧盟边境管理局显然提供了支持),并对持批评意见的记者进行恐吓。欧洲的一些人对此并不满意。今年二月,欧洲议会中左翼和中间派的绝大多数成员投票谴责希腊违反法治。但这种审查是有限度的。新民主党与波兰的法律与公正党或匈牙利的青年民主党不同,它是布鲁塞尔基督教民主党派的主要成员,以前聚集在默克尔周围。
我们都能看出,“正常”保守派与极右翼之间的界限正变得越来越模糊。1994年,贝卢斯科尼组建了他的第一届政府,这是自1945年以来第一个有法西斯主义政党参加的政府。当时的意大利似乎是个异类;比利时副总理甚至拒绝与意大利副总理握手。而如今的欧盟高级官员握手时都会向法西斯致敬。2000年,奥地利中右翼政党与约尔格·海德尔(Jörg Haider)领导的极右翼政党自由党(Freedom Party)联合组建的政府遭到了欧盟的制裁。2024年,这些党派很可能会组成另一个联盟,这一次自由党将成为高级伙伴。这样的联盟正在蔓延:北约新成员芬兰和瑞典的保守派政府都得到了长期反对加入北约的极右翼势力的支持。
将梅洛尼视为新默克尔的右翼崇拜者们经常呼吁建立一个类似意大利、芬兰和瑞典的欧盟级“中右翼”联盟,即基督教民主党和保守派与反移民党派以及法西斯主义的历史后裔联合起来。默克尔的“中间派”是建立在大联盟基础上的,而意大利极右翼则希望在欧洲层面建立一个“政治”联盟,也就是直接的右翼联盟。这为其他成员国提供了一个模式。今年年初,法国反移民人士埃里克·泽穆尔(Éric Zemmour)因煽动种族仇恨而被判刑,同时他的“复兴党”(Reconquête)也在梅洛尼的欧洲保守派和改革派集团中赢得了一席之地。长期以来,他一直鼓吹建立一个意大利式的“右翼力量联盟”,以弥合法国的资产阶级戴高乐主义者和平民化的国民联盟之间的分歧。
这一切就是意大利的欧洲模式:不是领导自由世界,不是复兴欧盟项目,而是融合体制内的中右翼、本土主义身份政治和欧洲衰落的强烈情绪。梅洛尼对非洲的宏伟计划,试图用几十亿欧元的发展援助来阻止移民和扭转人口趋势,就是沙文主义和根本弱点结合的证明。如果说20世纪80年代蓬勃发展的欧洲项目宣称自己是自由和民主的灯塔,促进各国人民日益紧密地团结在一起,那么现在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欧盟正变得更加全面地服从美国的外交政策,更加坚决地用围墙阻挡移民,而且在经历了多年的危机之后,更无法向其公民承诺一个繁荣的未来。这不是一场“民粹主义”的动乱,也不是英国脱欧式分裂势力对欧盟的挑战:梅洛尼正在追寻欧盟在本世纪所确定的方向。亲欧盟的中右翼看中了后法西斯主义领导人梅洛尼,她长期以来一直主张保卫欧洲免受不断上升的文明威胁,并发现她的议程与他们的议程相吻合。
而现在,这就是她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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