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年的更替水平生育率是多少？

我在上一篇文章《为何说生育率达到2.1也不一定达到更替水平》中，以日本的历史生育率数据为例来说明，更替水平的生育率不一定是2.1，可能高于2.1，也可能低于2.1。在现代社会，大多数国家更替水平的生育率是在2.1左右。

有网友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中国的更替水平生育率是多少？”我在上篇文章中，之所以采用日本的历史生育率数据，是因为日本的历史人口数据（包括生育率数据）非常齐全，从1873年一直到2021年，每年的出生人口数据不但精确到个位，而且还分别列出男婴和女婴出生人数；学术界也普遍认为日本的人口数据的可信度和准确度比较高。相比之下，中国某些年份的人口数据（包括生育率数据）存在较大争议。例如，1959-1961年的中国人口数据以及1990年代中国的生育率数据，在人口学界都存在较大争议。

尽管如此，我仍然试图回答“中国的更替水平生育率是多少？”这个问题。上篇文章已经给出这个公式：更替水平的生育率=总和生育率/净再生产率，所以只要知道总和生育率和净再生产率，就可以计算更替水平的生育率。

由于国家统计局没有发布中国历年的净再生产率数据，所以本文采用联合国发布的《世界人口展望2022》的数据。联合国在预测世界各国（包括中国）的未来人口趋势时，常常有高估的倾向，但联合国给出的世界各国的历史人口数据，还是比较权威、比较可信的。

我根据联合国发布的中国历年总和生育率和净再生产率数据，计算了中国1950-2021年的更替水平生育率，如下表所示：

从上表可以看出，1950年中国更替水平生育率高达3.03，这是因为那时的年龄别死亡率较高，而近年来的更替水平生育率为2.15至2.20之间，这是因为近年来的年龄别死亡率较低。

从上表还可以看出，1991年中国的总和生育率只有1.93，净再生产率只有0.85。上篇文章已经分析过，如果净再生产率小于1，则对应的生育率低于更替水平。可见，中国的生育率从1991年开始低于更替水平，至今已超过30年。

最后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联合国公布的中国生育率数据，与国家统计局公布的生育率数据存在一些差异。例如，根据联合国公布的数据，中国2020年的总和生育率是1.28，2021年的总和生育率是1.16。而根据2020年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总和生育率是1.3；根据《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2022》表2-40，2021年的总和生育率是1.0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