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育娲人口 任泽平 梁建章 黄文政 吕俊 何亚福
导读
1月17日,国家统计局公布2023年人口数据:2023年末全国人口140967万人,比上年末减少208万人。全年出生人口902万人,比上年减少54万人,出生率为6.39‰;死亡人口1110万人,死亡率为7.87‰;人口自然增长率为-1.48‰。
2023年我国人口已经连续两年负增长,总和生育率1.0左右,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位居倒数第二,应加大力度放开并鼓励生育。中国总和生育率从1970年代之前的6左右,降至1990年的2左右,再降至2010年后的1.5左右,2022年1.05,2023年在1.0左右,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倒数第二(仅比韩国略高)。全面二孩政策不及预期、三孩政策效果并未显现,未能扭转中国出生人口下降趋势,生育堆积效应已基本结束,出生人口自2017年以来连续七年下降,2023年出生人口902万人,比2022年减少54万人,继续创新低。2023年总人口比上年减少208万,连续两年负增长且减量扩大。老龄化、少子化、不婚化三大趋势加速到来。人口因素影响重大深远,生育政策调整是最根本、最重要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之一。
短期看,2024年出生人口和生育率可能会有小幅反弹,主要原因是:1)部分家庭在疫情期间积压的生育计划逐渐释放;2)2023年结婚对数有所增长,根据民政部数据,2023年三季度结婚登记569万对,同比增加24.5万对;3)龙有吉祥寓意,龙年存在生育小高峰。但长期看,由于生育堆积效应逐渐消失、生育率低迷、育龄妇女规模持续下滑、生育成本高等,如果没有实质有效的鼓励生育政策出台,出生人口下降趋势较难扭转。人口因素变化缓慢但势大力沉,影响重大深远,需引起高度重视。
我们长期呼吁“全面放开并鼓励生育,应对老龄化少子化挑战”,逐渐看到曙光,生育政策正在积极改变。全社会已经开始高度关注中国的人口问题,政策也逐渐向鼓励生育转变。从“放开三孩”到“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减轻家庭负担”。
自放开三孩政策以来,各地积极健全生育配套服务,从生育和育儿补贴、生育保险、个税减免、延长育儿假、提供托育服务、住房优先保障等方面降低生育养育教育成本,但支持力度有待提升、落实情况有待改善。自2023年下半年以来,各地政府出台相关生育、育儿补贴的频率下降,部分补贴政策落实情况待改善,主要原因是地方政府财力不足和动力不够。
启示:1)全面放开生育,让生育权重新回到家庭。全面放开生育是把生育权从国家计划回归家庭自主,是把生育数量多少的选择权交回给家庭决定,充分尊重每个人的生育意愿。全面放开,原本不想生的人还是不会生,但一些想多生的人能生,不用担心部分人群、部分地区会大幅多生导致出生人口激增。2)加快构建生育支持体系。一是实行差异化的个税抵扣及现金补贴、购房补贴等政策,覆盖从怀孕保健到18岁或学历教育结束。二是加大托育服务供给,大力提升0-3岁入托率从目前的4%提升至40%,并对隔代照料发放补贴。三是进一步完善女性就业权益保障,并对企业实行生育税收优惠,加快构建生育成本在国家、企业、家庭之间合理有效的分担机制。四是加大教育医疗投入,给予有孩家庭购房补贴,降低抚养直接成本。五是加强保障非婚生育的平等权利。六是建立男女平等、生育友好的社会支持系统,比如男女平等的育产假等。七是完善辅助生殖顶层设计,给有需求家庭定向发放辅助生育补贴券。3)大力发放生育补贴,切实减轻家庭养育孩子负担。建议国家层面出台生育补贴政策,按照孩子数量针对家庭发放,给有孩家庭每月1000-6000元。比如一孩补贴1000元,二孩家庭补贴3000元,三孩家庭补贴6000元。短期有助于扩大内需、稳增长、稳就业,长期有助于提振生育水平、增强经济社会活力,一举多得。
期待更多行之有效的鼓励生育政策出台,未来的生育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鼓励生育的力度。相信经过一系列长短结合的措施,未来中国人口有望长期健康均衡发展。
目录
1 总人口14.1亿,连续两年负增长,老龄化、少子化、不婚化加速到来
2 老龄化加剧,正从人口红利期转入人口负担期,银发经济迎来大发展
3 劳动年龄人口下降,经济潜在增长率下降,推动“人口红利”转向“人才红利”
4 少子化加剧,出生人口连续七年下降
5 生育率全球倒数第二,“不想生、不敢生、不能生”问题突出
6 不婚化成趋势,带动家庭规模日趋小型化
7 性别比持续改善,男性比女性多3097万,农村“剩男”和城市“大龄剩女”问题仍突出
8 城镇化率稳步提升,人户分离人口规模扩大,户籍制度亟待改革
9 人口、人才向城市群都市圈集聚,东北、西北人口持续流出
10 受教育程度提高,但社会阶层固化现象需重视
11 全面放开并鼓励生育,加快构建生育支持体系,切实减轻养育孩子负担
正文
1 总人口14.1亿,连续两年负增长,老龄化、少子化、不婚化加速到来
2023年中国总人口14.1亿,已经连续两年负增长,符合我们对人口总量趋势的预测。2020年中国总人口为141178万人、净增204万,2021年总人口141260万人、净增48万,2022年总人口141175万人、同比减少85万人,人口总量开始见顶回落,2023年总人口140967万人,同比减少208万人,减量扩大。中国人口从8亿到10亿,花了12年;从10亿到12亿,花了14年;从12亿到14亿,花了24年。
联合国高估中国生育率进而高估总人口数量。联合国最新的《世界人口展望2022》调低了对中国未来人口的预测参数,但仍认为,从2023年起,中国总和生育率的大趋势是缓慢上升。“中方案”生育率参数为:2022年为1.18,2030年上升到1.27,2040年上升到1.34,2050年为1.39,到2100年上升到1.48左右。根据官方抽样数据计算,2022年中国总和生育率仅1.05,可见联合国高估了中国人口生育率,并乐观估计了未来生育率的上升趋势。
由于生育成本过高、人平均生育意愿较低,如果不加大鼓励生育力度,未来生育率可能难以回升。育娲人口的《中国人口预测报告2023》对人口预测的“中方案”参数为:从2023年起生育率逐渐递增,2028年回升到1.1,从2028年起固定为1.1。相比之下,联合国对中国总和生育率高估了15%-30%。需要注意的是,生育率高估30%意味着对下一代的出生人口数要高估30%,对两代人后的出生人数高估69%,对三代人后的出生数要高估一倍以上,进而高估总人口。
根据育娲人口《中国人口预测报告2023》,如果没有实质有效的鼓励生育政策出台,生育率下降趋势难以扭转,2050年中国总人口将下降至11.72亿,2100年中国人口将降到4.79亿,占世界人口比例将从现在的17%降至4.8%。如果总和生育率一直较低,那么总人口将陷入持续负增长。人口见顶之后前25-30年内萎缩速度较慢,但随着1962-1975年高生育率时期出生人口进入生命终点,2050年左右开始,萎缩速度将明显变快。
人口数量和质量共同影响国力,随着人口总量萎缩,将影响大市场优势,也将影响经济增长和经济规模。好在全社会已经开始高度关注中国的人口问题,政策也逐渐向鼓励生育转变。从“放开三孩”到“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减轻家庭负担”。
2021年5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指出,进一步优化生育政策,实施一对夫妻可以生育三个子女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
2021年7月2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内容包括:取消社会抚养费等制约措施、清理和废止相关处罚规定,配套实施积极生育支持措施。
2022年8月16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国家发改委等17部门又发布《关于进一步完善和落实积极生育支持措施的指导意见》,强化深入实施一对夫妻可以生育三个子女政策及配套支持措施。同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函,同意建立由26个部门和单位组成的国务院优化生育政策工作部际联席会议制度,统筹协调全国优化生育政策工作。
2022年10月二十大报告提出,“优化人口发展战略,建立生育支持政策体系,降低生育、养育、教育成本”,“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
2022年12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适时实施渐进式延迟法定退休年龄政策,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少子化。”
2023年第一期《人口与健康》刊发了卫健委人口监测与家庭发展司司长杨文庄的文章,提出要鼓励地方在降低生育、养育、教育成本方面积极探索、大胆创新,在“十四五”期末,使家庭负担有效降低。
2023年5月总书记在二十届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一次会议强调“人口发展是关系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大事,必须着力提高人口整体素质,以人口高质量发展支撑中国式现代化。”
自放开三孩政策以来,各地积极健全生育配套服务,从生育和育儿补贴、生育保险、个税减免、延长育儿假、提供托育服务、住房优先保障等方面降低生育养育教育成本,但力度有待提升、落实情况有待改善。越来越多的地方拿出真金白银来鼓励生育,根据统计,全国已经有三十多个城市出台或拟出台生育或育儿补贴的相关政策,但目前看补贴力度仍低于大部分欧洲国家。并且,自2023年下半年以来,各地政府出台相关生育、育儿补贴的频率明显下降,部分补贴政策落实情况有待改善,主要原因是地方政府财力不足和动力不够。
期待更多行之有效的鼓励生育政策出台,未来的生育率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鼓励生育的力度。相信经过一系列长短结合的措施,未来中国人口有望长期健康均衡发展。
(请参考深度报告《中国人口预测报告》《中国生育报告》等)
2 老龄化加剧,正从人口红利期转入人口负担期,银发经济迎来大发展
中国的老龄化速度和规模前所未有,2021年中国开始进入深度老龄化,2023年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比升至15.4%,预计在2030年左右进入占比超20%的超级老龄化社会,2084年之后中国老年人口约占总人口的一半。2021年中国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达14.2%,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2022年上升至14.9%,2023年为15.4%。根据育娲人口《中国人口预测报告2023》“中方案”,预计中国在2030年左右进入占比超20%的超级老龄化社会,之后持续快速上升至2060年的约36.2%,企稳一段后将再度上升至2084年及之后的约46%。
从老龄化速度看,日本从老龄化到深度老龄化用了24年、德国用了40年、法国用了126年,中国只用了21年;从深度老龄化到超级老龄化日本用了约13年、德国用了36年、法国用了28年,预计中国用20年左右。
由于人口基数大,中国老年人口规模也是前所未有。2023年中国65岁及以上人口规模2.2亿,约占全球老年人口的26.8%,大致每4个老年人口中就有1个是中国人。中国高龄化问题也将日益突出。2022年中国80岁及以上高龄老人近4000万人,约占人口的约2.7%。根据育娲人口《中国人口预测报告2023》“中方案”,预计2030、2050、2070、2100年8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将分别为3.7%、11.0%、18.6%、30.4%。
老龄化地域差异大,东北、川渝地区老龄化明显。分省看,2022年仅西藏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低于7%,人口年龄结构较为年轻;新疆、广东、青海等11个省级以上地区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介于7%-14%,初步进入老龄化;山西、河南、陕西、内蒙古4个省级以上地区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大于14%,但低于全国平均水平;浙江、北京、河北等15个省级以上地区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大于14%、进入深度老龄化阶段,其中,辽宁、上海、重庆、四川、江苏、黑龙江、吉林分别高达20.0%、18.7%、18.3%、18.1%、17.9%、17.8%、17.8%。
1962-1976年的婴儿潮人口加速步入老龄化,退出劳动力市场。我们前面享受了多大的人口红利,后面就要背负多大的老龄化负担,我们正从过去几十年的人口红利期转入人口负担期。未来养老负担、社保支出和政府债务压力增大。未来医药、养老、医疗等行业都是大赛道。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韩国等亚洲发达国家的老龄化比美欧更严重,日本是世界上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之一,韩国2023年的总和生育率已经降至0.72(联合国的代际平衡黄金总和生育率是2.1),这可能跟美欧移民政策比亚洲更开放有关,但是大规模移民涌入带来了社会治安变差、种族冲突、社会撕裂、白人比重大幅下降等新的问题。
(请参考深度报告《美国人口报告》《日本人口报告》《韩国人口报告》)
3 劳动年龄人口下降,经济潜在增长率下降,推动“人口红利”转向“人才红利”
劳动规模持续萎缩、劳动人口占比大幅下降,2010-2022年15-64岁的劳动年龄人口规模从10亿降至9.6亿,占比从74.5%降至68.1%,预计到2050年降至58%左右。2023年16-59岁人口86481万人、较2022年减少1075万人,占全国人口的比重61.3%、较2022年下降0.7个百分点。中国劳动年龄人口比例及规模分别在2010、2013年见顶,随后进入快速下滑阶段,根据育娲人口《中国人口预测报告2023》“中方案”,2050年劳动年龄人口占比下降到57.5%,2100年劳动年龄人口占比下降到40.5%。人口数量红利消失,劳动力成本大幅上升,挑战中国世界工厂地位,社会创新创业活力下降,经济潜在增速下行。
我们正从人口红利期转入人口负担期,面临“未富先老”挑战。人口数量红利是过去中国经济保持高速增长的一个重要因素。1978年改革开放后,中国依靠庞大且年轻的劳动力以及与之相关的巨大统一市场,快速成长为世界第二经济体。1962-1975年第二轮婴儿潮人口是改革开放40年的建设主力,生产和储蓄多,消费少,导致储蓄率和投资率上升,储蓄超过投资部分产生贸易顺差,同时过剩的流动性和人均收入水平提高推动消费升级,经济潜在增速较高。在长期低生育率背景下,中国15-64岁劳动年龄人口比例及规模分别在2010年、2013年见顶,而日本、美国、英国的劳动年龄人口比例分别在1991、2009、2013年见顶,当时的人均收入远高于中国。
如果不作出改变,老龄化人口结构将影响长期经济增长。人口总量的增加、质量和结构的改善推动美国在第二次工业革命中经济腾飞,并在二战后成为世界霸主。人口老龄化使得我国社保收支矛盾日益凸显,养老金缺口将日益增加;随着劳动力供给总量持续下降,劳动力成本将日益上升,部分制造业已经开始并将继续向东南亚、印度等地迁移。从边际上看,中国人口红利即将结束,面临“未富先老”局面,未来储蓄率和投资率将逐渐下降,消费率将逐渐上升,经济潜在增速下滑。从绝对水平看,当前中国人口总抚养比约40%,未来一段时间仍处于人口负担相对较轻的“人口机会窗口期”(小于50%)。据育娲人口《中国人口预测报告2023》“中方案”,中国的人口抚养比将在2036年超过50%、且逐渐超过100%,人口负担不断加重。
我国仍然拥有全球少有的庞大劳动年龄人口,面临人口负担加重问题,需要推动“人口红利”向“人才红利”转变。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0-2022年我国16-59岁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从9.67提升至10.9年。拥有大学文化程度人口占总人口的约15.5%,相较美国的42%、加拿大的51%还有提升空间。健康水平的提高、文化素质等方面的提高,对于改善劳动力的供应质量有重要的作用,有助于推动“人才红利”加速释放。
4 少子化加剧,出生人口连续七年下降
全面二孩政策不及预期、三孩政策效果并未显现,未能扭转中国出生人口下降趋势,生育堆积效应已基本结束,出生人口自2017年以来连续七年下降,2023年出生人口902万人,比2022年减少54万人,继续创新低。新中国成立以来,出现三轮婴儿潮,分别为1950-1958年的年均2100万,1962-1975年的年均2628万,1981-1994年的2246万,之后逐渐下滑至2003-2012年的约1600万,其中2012年为1635万。第四轮婴儿潮原本应在2010年后出现,但因长期严格执行的计划生育而消失。2013-2015年出生人口分别为1640、1687、1655万。2015年末中央决定全面放开二孩,出生人口在2016年达1786万、创2000年以来峰值;但2017年开始,出生人口连续七年下滑,2023降至902万人,继续创历史新低。
分省看,广东出生人口数量遥遥领先,河南、山东、河北等人口大省出生人口同比降幅介于5%-10%。从出生人口看,2022年出生人口前三的省份分别为广东、河南、山东,分别为105.2万、73.3万、68.2万人,合计占全国的27.4%,仅广东省出生人口超百万。从出生人口变动看,2022年安徽、河北两省出生人口同比降幅超过15%,福建、辽宁、江西、云南等13个省级以上区域出生人口降幅介于10%-15%,贵州、山东、吉林等14个省级以上区域出生人口降幅介于0%-10%,仅西藏、新疆两地出生人口同比小幅正增。
2023年中国出生人口902万,符合我们的“低方案”预测。短期看,2024年出生人口可能会有小幅反弹,主要原因是:1)部分家庭在疫情期间积压的生育计划逐渐释放;2)2023年结婚对数有所增长,根据民政部数据,2023年三季度结婚登记569万对,同比增加24.5万对;3)龙有吉祥寓意,龙年存在生育小高峰。
长期看,由于生育堆积效应逐渐消失、生育率低、育龄妇女规模持续下滑、生育成本高等,如果没有实质有效的鼓励生育政策出台,中国出生人口的下降趋势较难扭转。根据育娲人口《中国人口预测报告2023》,如果没有实质有效的鼓励生育政策出台,中国出生人口将在4年左右跌破700万,预计到2050年跌破500万、2100年仅不到100万。中国现在的出生人口只有印度的一半不到,按此趋势,到本世纪中叶只有印度的三分之一,到2100年可能不到印度的四分之一。
5 生育率全球倒数第二,“不想生、不敢生、不能生”问题突出
中国总和生育率从1970年代之前的6左右,降至1990年的2左右,再降至2010年后的1.5左右,2022年1.05,2023年仅1.0左右,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倒数第二(仅比韩国略高)。根据我们计算,2016年总和生育率冲高至1.7、较2015年明显上升,2017年略降,2018年明显下降至1.5左右,2019年基本持平,2020年仅1.3,2021年已降至1.15,2022年1.05,2023年1.0左右(按照出生人口902万估算)。从国际比较看,2022年法国、美国、巴西、英国、德国、日本、韩国总和生育率分别为1.8、1.7、1.6、1.6、1.5、1.3、0.7,中国总和生育率全球倒数第二。
为什么不生?现阶段低生育率原因已经从死亡率驱动转向功利性生育消退和成本约束驱动转变,生育基础削弱、生育观念改变、生育的机会成本和直接成本高是影响生育率的主要原因。由此带来的是,实际生育水平低于意愿生育水平,它们之间的差距决定于成本的高低。
1)生育观念改变,“养儿防老”观念淡化。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年轻一代的生育观念已经发生改变。与父母辈相比,现在的年轻人并不把生育作为必然选择。70、80后生育观念保守,认为生育是必然选择,但现在90后、00后更加追求自我满足,不愿意过早被生育束缚,倾向于晚生、少生、甚至不生。随着女性意识的觉醒和受教育水平的提升,很多女性不愿因生育被困在家中,从而降低生育意愿。并且,由于社保体系的完善,社会养老功能逐渐强化,“养儿防老”观念逐渐被淡化。
2)晚婚晚育、不婚不育、单身丁克、不孕不育等削弱生育基础。第一,中国结婚率2013年见顶后持续回落,晚婚晚育现象日益突出,我国的结婚率从2013年的9.9‰开始逐年下降,2022年结婚率下降到4.8‰,已经连续9年下降。第二,结婚后选择丁克的家庭在增多,尤其是在较为发达的一二线城市。2022年40岁以上的城市大龄男性和女性未婚占比分别为2.5%、1.3%。第三,生育年龄推迟、环境污染、不良生活方式、生殖卫生保护缺失等导致不孕不育率上升,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我国不孕不育率为12%-18%。
3)住房、教育、医疗等直接成本高是抑制生育行为的三大因素,“四二一”结构的家庭养老负担重、挤压生育,女性劳动参与率较高但就业权益保障不够,导致机会成本高。根据育娲人口发布的《中国生育成本报告》,在统计的14个国家中,全国家庭0-17岁孩子的养育成本平均为48.5万元;0岁至大学本科毕业的养育成本平均为62.7万元。如果把一个孩子抚养到刚年满18岁所花的成本相对于人均GDP的倍数进行国际对比,澳大利亚是2.08倍,法国是2.24倍,瑞典是2.91倍,德国是3.64倍,美国是4.11倍,日本是4.26倍,中国是6.9倍,几乎是全球最高的。
许多发达国家的政府一般会拿出GDP的1%-3%来提供现金、税收优惠等家庭福利,补贴力度大的国家、生育率一般也更高。比如根据OECD数据,北欧国家家庭福利支出占比2%以上,普遍高于南欧和东亚国家,生育率也相对较高,2021年北欧、南欧、东亚总和生育率分别为1.58、1.33、1.17。家庭政策发源于欧洲,一开始是为了支持在工业化和现代化过程中困难家庭的政策,后来随着少子化问题的出现,逐渐成为鼓励生育政策的一个重要部分。现在中国生育率已经是世界范围内最低之一,远低于发达国家平均水平1.5左右,如果不解决生育成本和生育福利问题,生育率下降趋势很难扭转。
(请参考深度报告《中国生育报告》《中国生育成本报告》《国际生育补贴报告》)
6 不婚化成趋势,带动家庭规模日趋小型化
年轻人不婚不育观念日趋普遍,不仅不生了、连婚都不想结了。60年代是传统的一代,70、80年代是转型的一代,90、00后不向往结婚生育,向往独立、自由、享受,抵制“996”,发达国家也走过类似的道路。年轻人对组建家庭、养儿育女的意愿逐渐下降,对婚姻的依赖不如以往强烈,单身经济盛行。此外,高彩礼、高房价等传统婚姻成本较高也会抑制部分年轻人结婚意愿。2013年开始,我国结婚率已连续9年下降,离婚率逐渐达峰并趋于平稳。2013-2022年我国结婚登记对数从1347万对的历史高点持续下滑至683万对。我国离婚对数于2019年达峰,由于离婚冷静期制度,2020、2021年离婚对数连续下降、2022年保持平稳。不婚导致大量单身人口的出现,根据《中国人口与就业统计年鉴2023》,2022年我国20岁及以上单身人口约1.5亿,如果处于离婚状态的人也算作单身,这个数据会更多,其中男女比例63:37。
受我国人口流动日趋频繁、户籍制度改革不到位、年轻人不婚不育观念等因素影响,家庭户规模继续小型化,根据普查数据,2010-2020年平均每个家庭户规模由3.10人降至2.62人。人口流动日趋频繁,职业流动性增加,家庭成员间空间距离变大,年轻人更可能离开父母独立居住,一人户、“空巢”家庭和“纯老户”数量、比例均会增加。当前户籍制度改革进程明显滞后于人口流动趋势。流动人口无法享受与户籍人口均等的教育、医疗资源与公共服务,降低生育意愿。2020年平均每个家庭户人口为2.62人,比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的3.10人减少0.48人。根据抽样数据,2021年,我国家庭户规模约2.77,2022年降至2.76,总体呈小型化趋势。
从国际看,因生育率下滑、晚婚、不婚率和离婚率提高、人口流动等因素,家庭规模小型化是世界各国人口发展的普遍趋势。当前,日本、美国、韩国家庭户均规模分别约2.27、2.53、2.4人,中国家庭户均规模从1982年的4.41降至2022年的2.76。此外,中国家庭户规模仍有小型化趋势,可能导致更多的住房和更大的人均住房面积需求。
(请参考“泽平宏观”深度报告《中国住房存量报告》)
7 性别比持续改善,男性比女性多3097万,农村“剩男”和城市“大龄剩女”问题仍突出
性别比逐渐改善,2023年总人口性别比为104.49,较2022年略有降低,处于历史低位水平。2023年男性、女性人口分别为72032、68935万人,占比分别为51.1%、48.9%,男性比女性多3097万,总人口性别比(以女性为100,男性对女性的比例)为104.49,较2022年略有降低,目前处于历史低位水平,性别比明显改善。
分省看,2022年,辽宁、河北、吉林、黑龙江4个省级以上地区人口性别比在100以下,河南、青海、四川、重庆等15个省级以上地区介于100-105,天津、云南、湖北等10个省级以上地区介于105-110,海南、广东在110以上。整体看,东北呈现“女多男少”的特点,辽宁、吉林、黑龙江分别为97.3、99.8、99.96,均不超过100,人口大省广东性别比高达111.6。
需要注意的是,男女比例失衡、女性意识觉醒等原因造成婚姻市场匹配困难,农村“剩男”和城市“大龄剩女”问题突出。第一,男女比例失衡。比如00后男女性别比约115,男性比女性多超1100万,90后男女性别比约110,男性比女性多近900万。第二,女性多偏好不低于自身条件的男性,男性多偏好不高于自身条件的女性。婚姻成本越来越高,男性在婚姻市场的主动性受家庭资源、财富水平的影响。经济发展和受教育水平提高给女性提供了更多就业机会,社会地位上升。女性不再只作为“家庭主妇”,而是进入职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高学历女性往往偏好不低于自身条件的男性,在事业发展期面对巨大的恋爱、结婚、养育等成本时,如果没有遇到物质与理想同时匹配的择偶对象,更倾向选择不婚甚至不恋,加大婚姻市场匹配难度。2022年,中国30岁及以上未婚男性有超过60%分布在村镇、一般为较低学历;未婚女性有超过60%分布在城市、一般学历较高。
8 城镇化率稳步提升,人户分离人口规模扩大,户籍制度亟待改革
从城乡构成看,2023年城镇常住人口93267万人,比上年末增加1196万人;乡村常住人口47700万人,减少1404万人;城镇人口占全国人口的比重为66.16%,比2022年末提高0.94个百分点。国际经验表明,城市化发展近似一条稍被拉平的“S型”曲线,大致分三个阶段:缓慢发展期(30%以前)、快速发展期(30%-70%)、稳定发展期(70%之后),中国目前处于快速发展期的减速发展阶段末期。在第二阶段快速发展期,大致以50%为临界点可分为两个阶段,50%之前为加速发展阶段、50%为减速发展阶段。目前中国城镇化率稍高于世界平均水平56.2%,但低于高收入经济体和中高收入经济体的81.9%、68.2%。根据联合国预测,2040年中国城镇化率将达到约76.4%,对应城镇人口为10.3亿,根据我们预测,到2040年中国城镇化率将达到约78.6%,对应城镇人口10.5亿人,比2020年增加约1.5亿人。
分区域看,东部发达地区城镇化率高于中西部地区。2022年上海、北京、天津等9个省级以上地区城镇化率大于70%,处于城镇化的稳定发展期;内蒙古、宁夏、黑龙江等14个省级以上地区城镇化率介于60%-70%,城镇化进程处于减速发展的末期;四川、新疆等7个省级以上地区城镇化率介于50%-60%,城镇化进程处于减速发展的初期,还有较大提升空间;西藏自治区城镇化率只有37.4%,主要与地理环境、资源分布等因素有关。
人口流动规模持续扩大,流动趋势明显,2020年人户分离人口、市辖区内人户分离人口、流动人口分别比2010年增长88.5%、192.7%、69.7%;2021年人户分离人口、市辖区内人户分离人口、流动人口继续同比增长2.2%、1.7%、2.4%。人户分离是指居住地与户口登记地所在的乡镇街道不一致且离开户口登记地半年以上的现象,与户籍制度、经济发展联系密切。2021年常住人口城镇化率64.7%,但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仅为46.7%,低于常住18个百分点。根据抽样调查数据,2021年人户分离人口为5.04亿人,其中,市辖区内人户分离人口为1.19亿人,流动人口为3.85亿人。与2020年相比,人户分离人口增长2.2%,市辖区内人户分离人口增长1.7%,流动人口增长2.4%。
以上数据说明我国新型城镇化战略持续推进,但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户籍制度改革滞后于人口流动趋势,人地挂钩机制不完善,流动人口的基本公共服务不公平化,同一城市内教育、医疗等资源分配不均等。应当尽快建立人地挂钩机制,推动基本公共服务按照常住人口配置。
(请参考深度报告《中国人口流动趋势报告》等)
9人口、人才向城市群都市圈集聚,东北、西北人口持续流出
人口进一步向经济发达区域、大都市圈城市群集聚但分化加大,6个人口萎缩省份全部位于北方,人随产业走,人往高处走。2010-2020年东部人口占比上升2.15个百分点,中部下降0.79个百分点,西部上升0.22个百分点,东北下降1.20个百分点。2020年东部、中部、西部、东北地区人口占比分别为39.93%、25.83%、27.12%、6.98%。分省看,2020年广东、山东2省人口超1亿,分别为1.26、1.02亿,合计占全国的16.1%。河南、江苏、四川等9省人口在5000万-1亿,云南、江西、辽宁、福建、陕西等17省人口在1000万-5000万,宁夏、青海、西藏不足1000万。10年间甘肃、内蒙古、山西、辽宁、吉林、黑龙江等6省人口萎缩,分别减少55.5万、65.7万、79.6万、115.5万、337.9万、646.4万人,全部位于北方,人们用脚投票,奔向南方。
研究发现,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人口迁移经历了从“孔雀东南飞”到2010年后的回流中西部,再到近年的粤浙人口再集聚和回流中西部并存。城市层面,人口持续向少数核心城市集聚。一、二线人口持续流入但增速放缓;三、四线城市人口持续净流出。都市圈层面,人口向大都市圈集聚,但分化加大。城市群层面,人口进一步向核心城市群集聚。从国际看,美国人口迁移呈现两个特点:一是在地区层面,从向传统工业主导的铁锈8州集聚,到向能源、现代制造和现代服务业主导的西海岸、南海岸集聚。二是在城乡层面,人口在城市化中后期明显向大都会区集聚。日本人口随产业持续向大都市圈集聚,但在1973年左右从向东京圈、大阪圈、名古屋圈“三极”集聚转为向东京圈“一极”集聚。
人口是一切经济社会活动的基础、人才更是第一资源。根据我们与智联招聘联合推出的《中国城市人才吸引力排名2023》,近年人才仍不断向东部城市集聚,长三角、珠三角城市群人才集聚能力逐渐增加。分区域看,2018-2022年东部地区人才净流入占比从5.7%增至14.1%,得益于雄厚的经济基础和较高的战略定位,人才持续向东部集聚;中部、西部地区人才持续净流出,且净流出占比加大。分城市群看,超6成人才流向五大城市群,长三角、珠三角人才持续集聚,2018-2022年人才净流入占比分别从4.6%、2.2%增至7.9%、3.9%;京津冀人才净流出趋势继续放缓,成渝、长江中游城市群人才净流出。随着人口红利消逝、人才价值日益凸显,如何吸引人才、留住人才并培养人才成为各城市提升综合实力的手段。
人口和人才集聚分化促使房地产市场不断分化,需求向大都市圈大城市群集中,在少子老龄化背景下,未来房地产市场将更加分化,但人地分离、供需错配,一二线城市高房价、三四线高库存。中国城镇化战略长期存在“控制大城市规模、积极发展中小城市”的倾向,与人口迁移趋势背离。分地区看,2010-2020年东部城市建设用地增速低于城镇人口增速3.3个百分点;而中部、东北、西部分别高20.3、17.4、24.3个百分点。分规模城市看,2010-2020年1000万人以上城市城区人口增长25.4%,但土地供给仅增长2.6%;20万人以下城市人口增长22.8%,土地供给增长47.8%。人地分离、供需错配,导致一二线城市高房价、三四线高库存。而且货币超发使得广义货币增速多高于名义GDP增长,尤其刺激供给短缺、优质公共资源富集的一二线城市房地产价格快速上涨。尽管近年中国城市发展战略逐渐调整为“以中心城市为引领,以城市群为主体形态,以都市圈建设为突破口,对中小城市分类施策”,但任重道远,共识还未形成。
为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发展,建议以人地挂钩和金融稳定为核心加快构建房地产长效机制,建立居住导向的新住房制度,更多发挥房地产实体经济功能,回归居住属性和制造业属性。
10 受教育程度提高,但社会阶层固化现象需重视
2010-2020年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人口增长73.2%,15岁以上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提高9.1%,文盲率由4.08%降至2.67%。2020-2022年全国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人口占比从7.2%提升至19.5%,受教育程度继续提高,人口红利逐渐转向人才红利。
从受教育程度看,根据抽样调查数据,2022年全国具有大专及以上、高中、初中、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的人口占比分别为19.5%、16.4%、34.3%、29.8%,较2020年分别变动2.3、-0.4、-4.1、2.2个百分点。根据普查数据,2020年具有大专及以上、高中、初中、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的人口占比分别为17.2%、16.8%、38.4%、27.6%。2010年具有大专及以上、高中、初中、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的人口占比分别为10.1%、15.9%、43.8%、30.2%。分区域看,2022年北京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人口占比50.3%、为最高,上海、天津具有大学文化程度的人口占比介于30%-50%,学历水平较高;江苏、陕西、辽宁等8个省级以上地区介于20%-30%,宁夏、吉林、青海等20个省级以上地区小于20%。
但近年收入分配差距拉大,社会阶层流动放缓,名校录取中来自农村和寒门的比例下降。我国收入基尼系数由2015年的0.462升至2022年0.467。1978-1998年北大清华等名校农村学生超三成,90年代中期开始下降。2022年清华在内地招生约3400名,农村及专项计划实施区域学生不足20%,若没有针对贫困地区的专项计划,清华农村生源比例不到一成。加大教育投入、调节收入分配、促进教育公平、加快推动人地挂钩和金融稳定的住房制度改革等日益重要。
11 全面放开并鼓励生育,加快构建生育支持体系,切实减轻养育孩子负担
我国老龄化、少子化、不婚化在“十四五”时期扑面而来,将影响中国经济社会长远发展。人口既是经济社会发展的根本目的,也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要素。生育政策调整是最根本、最重要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之一,放开并鼓励生育大势所趋。
我们正处于人口大周期的关键时期,应该高度重视老龄化、少子化、不婚化的新形势新趋势。好在社会已经基本形成共识,开始关注生育问题,积极出台完善生育支持体系的政策、积极应对老龄少子化。
尽快全面放开生育,让生育权重新回归家庭。全面放开生育,将是否生育、生育几个孩子、什么时候生育的权利还给家庭,由每个家庭自主决定生育的孩子数量。全面放开生育是把生育权从国家计划回归家庭自主,是把生育数量多少的选择权交回给家庭决定,充分尊重每个人的生育意愿。全面放开生育,原本不想生的人还是不会生,但一些想生三孩的人能生,不用担心部分人群、部分地区会大幅多生导致出生人口激增。
加快构建生育支持体系,大力鼓励生育。一是实行差异化的个税抵扣及现金补贴、购房补贴等政策,覆盖从怀孕保健到18岁或学历教育结束。二是加大托育服务供给,大力提升0-3岁入托率从目前的4%提升至40%,并对隔代照料发放补贴。三是进一步完善女性就业权益保障,并对企业实行生育税收优惠,加快构建生育成本在国家、企业、家庭之间合理有效的分担机制。四是加大教育医疗投入,给予有孩家庭购房补贴,降低抚养直接成本。五是加强保障非婚生育的平等权利。六是建立男女平等、生育友好的社会支持系统,比如男女平等的育产假等。七是完善辅助生殖顶层设计,给有需求家庭定向发放辅助生育补贴券,促进合理需求充分释放。
大力发放生育补贴,切实减轻家庭养育孩子负担。建议国家层面以发放生育补贴的方式开启内需复苏计划,发放群体可以向有抚养老人、孩子的家庭倾斜,由于这部分家庭存在较大的育儿、养老支出需求,可以补贴的储蓄漏出率,同时,可以切实降低这部分家庭生育养育成本。长期看,新增人口会增加对汽车、房屋、电器、旅游等产品和服务的需求,支持相关产业的发展、增加就业机会。对于生育补贴的具体方案,我们建议按照孩子数量针对家庭发放,给有孩家庭每月1000-6000元。比如可以一孩补贴1000元,二孩家庭补贴3000元,三孩家庭补贴6000元。按上述补贴计算,即一孩家庭补贴1000元,二孩家庭平均每孩补贴1500元,三孩家庭平均每孩补贴2000元。按此计算,大约需要提供1-3万亿左右的补贴。短期有助于扩内需、稳增长、稳就业,长期有助于提振生育水平、提升人力资本、增强经济社会活力,一举多得。
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打造高质量为老产品和服务体系,建设老年友好型社会。一是加快推动社保全国统筹,发挥养老保障体系中第二、三支柱的重要作用。二是构建老有所学的终身学习体系,鼓励企业留用和雇佣年长劳动力,推进渐进式延迟退休政策。三是加大养老产业金融支持探索,优化养老服务供给,打造高质量的为老服务和产品供给体系。四是建设老年友好型社会,大力发展“互联网+养老”的智慧养老服务体系,推进适老化改造,保障老年人高质量、有尊严的退休生活。
相信经过一系列长短结合的措施,生育率一定能触底回升,人口结构有望逐步改善,从而实现人口长期健康均衡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