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是一个奇迹
物种｜全球
由于饮食原因，全球虎鲸正在遭受污染。科学研究表明：北大西洋西部的虎鲸所受污染要比东部多。｜COURTESY NOAA FISHERIES
“鲸如其食”四个字对虎鲸来说是最致命的。
剧毒的鲸脂
2016年，人们在苏格兰海岸发现一头虎鲸的尸体。这头虎鲸名为LuLu，鲸脂中一种有毒化学品“多氯联苯”(PCB)浓度高达每公斤950毫克。
每公斤9毫克的就足以对一只海洋哺乳动物造成伤害，LuLu体内的含量竟是指标的100倍。
虽然它是被捕虾网的绳子缠死，但苏格兰海洋动物搁浅防治计划的负责人 安德鲁·布朗洛(Andrew Brownlow)称，大多数雌虎鲸在10岁左右就能繁殖，但20岁的LuLu却并未繁殖。
布朗洛表示，LuLu很可能因为过高的多氯联苯已失去繁殖能力。但问题是，这些有毒化学品从何而来？
在浮冰密布的南极航道上，一只虎鲸正在寻找海豹，这是虎鲸的食物之一。｜国家地理图片集
虎鲸吃坏东西
几十年来，研究人员一直知道，生活在北太平洋的虎鲸(Orcinus orca)体内含有有害污染物。
现在，一项新研究证实，北大西洋西部的虎鲸，包括北极的虎鲸，要比东部受到的污染严重得多。
这一发现“震惊了”该研究负责人、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McGill University in Montreal)研究员阿娜伊丝·雷米利——食物在污染物水平上严重超标，而非它们所在海域受到污染。
该研究观察到北大西洋虎鲸的脂肪中存在永久化学品，以及在体内缓慢降解并积累的有毒化学物质。
这些污染物来自工业和农业的残留物，“具有与脂肪结合的不良倾向，”雷米利说。 她的研究发表在10月《环境科学与技术》(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杂志上。
“这些化学物质削弱了虎鲸的免疫系统，破坏了内分泌功能，阻碍了他们生长和大脑发育，甚至干扰了繁殖。”她说。
一头虎鲸咬住了一只海豹。｜国家地理图片集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虎鲸处于海洋食物链的顶端，他们以海洋哺乳动物为食，而这些动物又以鱼类为食，层层叠加导致“生物富集”效应。雷米利说，由于它们的高体脂和顶级捕食者的地位，虎鲸是“地球上污染最严重的动物”之一。
她早期的研究表明，大西洋东部虎鲸主要以鲱鱼为食；大西洋中部虎鲸以海豹和鲭鱼为食，而大西洋西部虎鲸则以须鲸、鼠海豚、白鲸、独角鲸和海豹为食。
由于饮食构成复杂，北大西洋西部的虎鲸体内会积累更多的污染物，但“与工业化地区相比，北极的污染物总体上要少一些”，比如北美东海岸，雷米利说。
她还惊讶地发现，一些虎鲸污染物浓度超过90%，是导致海洋哺乳动物繁殖失败最大阈值的两倍多。
“人如其食，对虎鲸也是一样，”彼得·罗斯(Peter Ross)说。他是温哥华岛沿岸雨林保育基金会(Raincoast Conservation Foundation)的资深科学家，并没有参与这项研究。“食物链的顶端，例如这些长寿的虎鲸，是极其脆弱的。”
致命一击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从北大西洋包括北极、格陵兰岛、冰岛、挪威和法罗群岛在内的162头不同年龄和性别的虎鲸身上采集了鲸脂样本。
这些样本是通过无害活检方式，在2008-2022年期间完成采集的。研究小组在实验室分析了部分样本的污染水平。2000年，罗斯的研究中首次确定虎鲸携带污染物，他想知道年龄在多大程度上会影响这些污染物水平。
在虎鲸漫长的生命中，可能有90年的时间在积累污染物，它们的系统中全是。虎鲸的幼崽也特别容易受到影响，尤其是正在处于哺乳期的。罗斯说，一头幼崽“实际上比它的母亲在食物链上更高一级。”
一只海豹斜倚在冰面上，虎鲸想从背后偷袭。｜国家地理图片集
总之，这项研究证实这些永久化学品不会在环境中消失，“海洋不是无限的，地球是循环往复的。”罗斯说。
科学家们认为未来几年虎鲸的生育率会受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种群将无法恢复。”坦尼娅·布朗(Tanya Brown)，加拿大渔业和海洋部的研究科学家，研究污染物对虎鲸健康的影响。
以鱼类为食的南方虎鲸种群只剩下73只，它们生活在太平洋西北部，“这些积累的污染物最终可能导致其灭绝。”
工业的代价
20世纪40年代起，依赖杀虫剂、冷却剂和阻燃剂的繁荣工业，使许多污染物扩散到整个环境中。
根据美国环境保护署(U.S.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2011年的报告显示：美国与其他90多个国家签署了联合国条约，同意停止使用某些化学品并销毁，但仍有许多污染物泄漏。
布朗说，尽管这些化学物质中在50多年前就被禁止了，但它们仍然在对虎鲸的健康“造成严重破坏”。
随着气候变化的加剧，虎鲸的污染也会上升。·雷米利推测，逐渐变暖的北极水域可能会吸引更多虎鲸北上，在那里它们会以高脂肪的海洋哺乳动物为食。
“研究告诉我们，现在需要开始行动，”雷米利说。她呼吁各国销毁存放在世界各地仓库中的有毒废物，并防止新的污染物释放。
“虎鲸是威严的动物，”她说。“如果我们不再有虎鲸，我们的生态系统将完全失去平衡。”
撰文：RACHEL FOBAR
编译：Arvin
编辑：Arv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