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体与抗原：糖结合疫苗研究的新进展

疫苗是预防和控制传染病最有效的手段之一，现代社会的预防方向对现有疫苗有很高的依赖性，而多个突发公共预防事件，也推动各类研究团队不断开发新的疫苗或疫苗生产平台。从第一批抗击传染病的战略实施以来，已经过去了五个世纪之久。在18世纪末，詹纳首先提出了利用减毒活病毒来对抗天花的策略；在19世纪，巴斯德后继开发了一种用于预防狂犬病的减毒活疫苗。

历经数个世纪的发展，疫苗平台不断创新，当下已迈入了利用减毒活病毒和糖结合疫苗的平台技术阶段。糖结合疫苗利用糖多糖与载体蛋白结合，提高了免疫原性，特别适用于两岁以下幼儿。这些疫苗能够刺激免疫系统产生抗体和免疫记忆，提供持久的免疫保护。

随着流感、腮腺炎、麻疹、风疹和脊髓灰质炎等病毒在细胞中的复制，以及破伤风杆菌和白喉棒状杆菌等细菌在生产破伤风和白喉毒素疫苗的培养基中的生长，新的高效生产平台得以建立。在20世纪30年代初，埃弗里和戈贝尔对糖结合化合物的概念进行了初步评估。但第一个针对b型流感嗜血杆菌(Hib)的糖结合疫苗却是在1985年左右，基于提取的多糖(PS)的基础上开发的。

疫苗的使用中，产生的免疫反应无法保证绝对完美，免疫原性的干扰（CIES）就是免疫反应的负面影响因素之一。抗原竞争和载体诱导的表位抑制是诱发免疫原性干扰的两种潜在机制：抗原竞争是由联合疫苗中的抗原加工引起的；而载体诱导的表位抑制是由预先存在的疫苗接种和使用载体蛋白引起的。这一负面机制可能导致对结合的多糖抗原的免疫反应减弱。

当前，仍然很难预测特定糖结合疫苗的CIES，但引入新的和不同的载体可能有助于解决这些问题，还可以应用到多种血清型病原体的预防中。选择和发展载体和多糖抗原的组合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方向。

糖结合疫苗的价值已无需赘述，在b型流感嗜血杆菌疫苗的引入后，糖结合疫苗的潜能更进一步得到了广泛认可。编辑部之前为大家分享过有关糖结合疫苗的介绍（相关阅读：什么是多糖结合疫苗）。糖结合疫苗由载体蛋白和糖类抗原组成，其中载体蛋白包括多种类型，糖类抗原则通过提取和纯化获得。近年来的研究集中在新载体和抗原的发展，包括外膜囊泡、糖工程蛋白、病毒样颗粒等载体创新，以及在抗菌素耐药性和ESKAPE病原体领域的结合抗原研究。

近期，Vaccines杂志发表的一篇文献，概述了新型结合疫苗发展的最新创新，也对包括蛋白质、病毒样颗粒(VLP)、(糖工程的)外膜小泡(OMV)和蛋白质纳米笼和多肽在内的新疫苗载体做了分析，并讨论了针对AMR指定的ESKAPE病原体的结合疫苗的抗原部分的最新进展。

doi: 10.3390/vaccines11020219.

选择结合疫苗的载体需要考虑多个标准。首先，需要保证载体具有经过证明的跟踪和安全记录，例如破伤风和白喉毒素产生的类毒素等传统载体蛋白就是一种常用的安全有效选择；其次，这些载体需要能够在GMP条件下进行大规模生产；还需要评估其在接合、可重复制造和免疫原性方面的特性；最后，世卫组织、EMA和FDA等监管机构会对以上所有信息进行评估。

当载体本身也起到抗原作用时，评估在哪个位点进行结合也是一大关键。在实际接种中，抗原与潜在的B细胞表位的结合可能会干扰或降低对载体抗原的免疫反应。新的载体蛋白的开发在疫苗的进展中是无法逃避的一关。下文将陆续为大家介绍糖结合疫苗的传统载体蛋白与新出现的载体蛋白。

目前在获批疫苗中使用的载体蛋白是破伤风类毒素(TT)、白喉类毒素(DT)、CRM197、嗜血杆菌蛋白D(PD)和B群脑膜炎球菌外膜蛋白复合体(OMPC)。TT和DT因其出色的安全性，是第一批用于Hib结合疫苗的蛋白载体。Hib结合疫苗作为独立疫苗接种，抗原来自细菌毒素。CRM197是白喉毒素通过基因突变解毒而产生的无毒突变体，52位甘氨酸到谷氨酸的单一取代导致了一个无毒突变。有多种使用CRM197的获批疫苗，其中Hib、多价脑膜炎球菌和肺炎球菌结合疫苗是典型代表；PD(细胞表面蛋白)则被应用于多价肺炎球菌疫苗以及基于OMPC的Hib和肺炎球菌疫苗。

Broker等人(2017)和Micoli等人(2018)的研究小组综述了在该领域中活跃的载体蛋白，并对其进行了分析。其中一个最佳示例是重组的无毒形式的铜绿假单胞菌外毒素A(REPA)，它被用作大肠杆菌、志贺氏菌O-抗原、金黄色葡萄球菌5和8型衣壳PS以及伤寒沙门氏菌Vi抗原的载体。其他示例包括肺炎球菌重组蛋白SPR96/2021和SPR1875、来自肠道外致病性大肠杆菌的UPEC-5211和Orf3526蛋白、由混杂的人类CD4T细胞表位组成的重组蛋白，以及重组破伤风毒素HC片段。

此外，这些团队还讨论了几个基于合成肽的载体示例，其中包括最著名的13个氨基酸的非天然PAN DR(PADRE)通用辅助T淋巴细胞表位。最后，他们还提供了具有载体和抗原双重作用的蛋白质，如解毒肺炎球菌肺炎溶血素、金黄色葡萄球菌衍生的重组蛋白、艰难梭菌毒素片段、B群毛状链球菌蛋白GBS80和GBS67，以及作为肠炎沙门氏菌O抗原的载体蛋白的鞭毛蛋白，以及纳米颗粒KLH、Qβ病毒样颗粒和经糖化工程的外膜小泡的应用数据。

在本部分中，研究人员综述了过去五年来在预防性疫苗领域中不同载体蛋白的应用进展。现已进行了多种不同蛋白质和其他载体类型的研究，而传统载体蛋白和其他潜在载体（如脂质体、聚合物、无机金颗粒和纳米盘）在疫苗开发中仍然非常适用，本文则重点介绍了六种新型和不同类型的载体。

图1.用于结合疫苗的新载体蛋白

OMV和GMMA（1），糖工程蛋白（2a绿脓杆菌外毒素A，PDB 1IKQ）和OMV（2b），蛋白质（3a化脓性链球菌链球菌素O，PDB 4HSC和3b破伤风神经毒素的受体结合片段HC，PDB 1AF9），VLP（4），蛋白质纳米笼（5）和肽类（6）

外膜小泡（OMV）和膜抗原通用组件（GMMA）是一种用于开发疫苗的通用平台，可以从多种不同的细菌中产生。它们的安全性和自有佐剂特性方面已通过临床研究得到了证明。与其他载体相比，OMV和GMMA的绝对尺寸较大，表面积较大，对抗原呈现细胞的摄取起到重要作用。此外，它们具有高效、高产的优势，并已成功应用于多种疫苗研发中。

表1.OMV/GMMA的结合策略

传统的糖偶联疫苗依赖于化学偶联糖类与载体蛋白，而体内蛋白-糖链偶联技术(PGCT)是通过在细菌中重组酶构建糖偶联物来实现的。PGCT基于空肠弯曲菌N-连接的糖基化系统，在大肠杆菌中表达。这种技术不需要合成、纯化和偶联等中间步骤，更具成本效益。该领域已取得良好的研究进展。研究者们使用外毒素A作为载体，开发了基于蛋白质的糖工程疫苗，针对大肠杆菌和肺炎球菌等病原体的血清型。

表2.糖结合工程策略

抗原竞争和CIES对于将抗原纳入疫苗使用方面构成了一个问题。因此，迫切需要引入新的蛋白质载体来完善传统载体的基础。最新的疫苗设计进展包括利用来自同源和异源来源的蛋白质作为结合抗原的载体。在这一基础上，采用单价或双价的方法来针对特定的病原体进行靶向作用（见表3）。

Wang等研究人员以化脓性链球菌（GAS）细胞壁寡糖（GAC）为目标，将其连接到链球菌C5a肽酶载体上，形成双价结合疫苗。Kapoor等研究人员也针对GAS中的GAC寡糖进行了研究，他们发现了一种将链球菌溶血素O（SLO）作为蛋白质载体的应用于分泌性毒素抗原的方法。此外，Romero-Saavedra等研究人员描述了两种肠球菌蛋白质（分泌型抗原A和肽基-脯氨基顺式-反式异构酶）作为粪肠球菌多糖二聚糖载体的用途。

表3.基于蛋白质的结合策略

病毒样颗粒（VLP）是一种亚单位疫苗，由病毒衣壳蛋白自组装而成。VLP模仿原始病毒的结构，但不能复制或引起感染。与减毒活疫苗相比，VLP具有较低的风险。除了作为疫苗组分，VLP还可作为载体，用于展示异源蛋白抗原。已有研究成功将不同病毒蛋白或合成肽与VLP结合，展示出潜在的应用前景。

表4.VLP结合策略

Curley等人对纳米笼的应用进行了概述。纳米笼由非病毒蛋白亚基组成，类似于VLP。这些亚基可以自组装成纳米笼，形成不同于VLP的对称结构。纳米笼具有可被B细胞受体识别的重复结构。其中一个具体例子是基于铁蛋白的纳米笼，由幽门螺杆菌的铁蛋白模块组装而成。研究中应用了创新的SpyCatcher-SpyTag结合方法，通过共价连接蛋白质复合体。现已开发出使用纳米笼作为载体的疫苗靶标，包括流感病毒的血凝素和乙肝的preS1蛋白。

表5.蛋白质纳米笼偶联策略

基于多肽的疫苗属于亚单位疫苗，其主要由可人工合成的短(单表位)序列组成。这类疫苗具有多个优点，包括良好的安全性、快速制备、简便操作、可进行大规模生产以及高纯度。此外，通过将多个单一表位的多肽疫苗进行设计结合，并制备成重组重叠多肽疫苗，可以扩大其应用范围和提高有效性。通常情况下，抗原肽需要配合佐剂使用（如通用T细胞表位PADRE），并且还需要聚亮氨酸作为疏水增溶部分。表6列举了几个示例性应用。

表6.多肽偶联策略

自从第一个针对b型流感嗜血杆菌的糖类结合疫苗问世以来，结合疫苗已经被开发出来用于预防领域的许多不同的应用，以预防肺炎、脑膜炎和败血症等传染病。目前，市场上有近20种结合疫苗，由FDA、EMA和WHO授权。这些疫苗都是基于针对Hib、脑膜炎奈瑟氏菌血清群ACWY、肺炎链球菌或伤寒沙门氏菌的衣壳多糖的化学结合。最近的发展显示了针对其他病原体的结合疫苗，如多价肠外致病性大肠杆菌生物结合物(ExPEC)、以克雷伯氏菌O抗原为基础的克雷伯氏菌、B群链球菌、其他血清型肺炎链球菌、PNAG(脑膜炎奈瑟菌、金黄色葡萄球菌、淋病奈瑟菌、肺炎克雷伯菌、大肠杆菌和肺炎链球菌)、福氏志贺菌2a等。

继传染病领域之后，糖结合疫苗在癌症治疗和神经退行性疾病领域均有所应用。这些疫苗基于模拟肿瘤相关糖类抗原，包括蛋白质连接的糖类和基于糖脂的神经节苷脂。相比于放射和化疗，疫苗具有毒性和侵袭性降低的优势。研究者们对基于糖类的癌症疫苗进行了概述，包括载体蛋白、佐剂和抗原修饰等方面的研究。总体而言，糖结合疫苗在多个疾病领域有广泛应用。

抗药性病原体（AMR）的重要性不容忽视。根据Murray等人(2019年)的估计，全球AMR（抗微生物耐药性）的负担涉及到204个地区和国家，涵盖了23种病原体和88种病原体-药物组合。初步估计，AMR直接导致了127万人的死亡，甚至有495万人间接死于AMR，这一数字实在令人震惊。这使得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成为仅次于新冠肺炎和结核病的全球第三大杀手。多器官耐药问题可被视为新的潜在大流行危机。

抗生素的抗药性虽然是细菌自然产生的，但更与剂量和治疗持续时间不符有关。如果抗生素耐药性仅限于一种致病物种或抗生素，它仍然可控。然而，目前有多种细菌表现出多药耐药（MDR），对多种抗生素都具有耐药性；外加细菌可以在不同物种之间传播AMR相关基因，MDR的问题日益严重（相关阅读：细菌疫苗或能遏制抗生素耐药进程）。肠球菌、金黄色葡萄球菌、肺炎克雷伯菌、鲍曼不动杆菌、铜绿假单胞菌和肠杆菌属。包括大环内酯类、脂肽类、氟喹诺酮类、恶唑烷酮类、β-内酰胺类、四环素类、β-内酰胺-β-内酰胺酶抑制剂组合以及糖肽类、碳青霉烯类和多粘菌素在内的多种抗生素，已是对抗耐药菌的最后一道防线。

表7.每种ESKAPE病原体的AMR

世卫组织和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编制了优先清单，根据这些清单对抗逆转录病毒目标进行分类(图2)。

图2.疾控中心和世卫组织的规定的ESKAPE病原体的优先比例

2019年进行的一项合作研究(欧洲抗菌素耐药性协作者)提供了确凿的数据，表明仅在2019年，欧洲就有6种排在最前面的ESKAPE病原体各自导致了25.000多例相关死亡(图3)。虽然这份清单远远超过了六种ESKAPE病原体，但这两个机构都将所有ESKAPE病原体列为其优先事项清单的首位。

图3.EARC nr.2019年ESKAPE病原体造成的死亡人数

粪肠球菌是一种与免疫低下人群的严重感染有关的革兰氏阳性共生菌。它在医院环境中持续存在，并常导致医院获得性感染。该菌对万古霉素等抗生素具有耐药性，并且耐药性不断增加。疫苗开发的目标主要包括荚膜多糖、细胞壁磷壁酸和脂磷壁酸等成分。

已有研究展示了针对多糖和载体蛋白的抗体的杀菌作用，以及针对不同抗原的抗体对粪肠球菌的有效吞噬细胞杀灭和识别。这些研究提供了包括同源载体蛋白在内的候选疫苗，，可能针对多个血清型提供更广泛的保护(表8)。

表8.针对粪肠球菌的糖类结合疫苗

金黄色葡萄球菌是一种常见的细菌，与耐药性有关。它可导致医院获得性感染和公共获得性皮肤和软组织感染。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引起的感染严重程度和治疗费用增加。万古霉素是一线治疗耐甲氧西林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的抗生素。然而，近年来耐万古霉素金黄色葡萄球菌的发生率逐渐增加，已经成为严峻的公共卫生问题。金黄色葡萄球菌的血清型和胞外多糖可能是疫苗开发的潜在靶点。

三个研究团队成功开发了针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的不同平台疫苗候选物。这些疫苗候选物分别是基于PNAG糖结合物、CRM197偶联的合成胶囊多糖和OMV生物结合物。这些疫苗候选物在体内和体外的测试中显示出了良好的安全性和有效性，能够识别和杀死金黄色葡萄球菌。这些研究结果揭示了开发针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的有效疫苗的潜力(表9)。

图4.ESKAPE病原体和目标抗原的示例

E. feacium：细胞壁茶酸[141]；金黄色葡萄球菌：8型帽状多糖[142]；肺炎球菌：帽状多糖K2[143]；鲍曼不动杆菌：假氨酸[144]；绿脓杆菌：甲基鼠李糖五糖[145]；大肠杆菌：血清型O25B[146]。

表9.针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的糖结合疫苗

肺炎克雷伯菌是一种与持续性尿路感染、软组织感染和呼吸机感染相关的革兰氏阴性菌，可导致肺炎和败血症。它常见于老年人和免疫功能低下的患者，并在社区环境中广泛存在。该菌对某些抗生素存在耐药性，治疗手段有限。肺炎克雷伯菌多糖为疫苗开发提供了潜在的靶点，但目前疫苗的进一步开发受制于制造复杂性。

Lin等人通过从肺炎克雷伯菌中提取多糖，并应用CPS解聚酶来切割CPS，得到未修饰的寡糖结构单元。使用这些寡糖结构单元制作的疫苗，在接种后成功保护了小鼠。Feldman等人通过糖工程大肠杆菌生产了针对K1和K2血清型的生物结合疫苗，这些疫苗被证明具有免疫原性，并在小鼠受到肺炎克雷伯氏菌株感染时提供了保护。Ravinder等人设计了模仿K2寡糖的合成糖类，并发现其中五个重复单位是最佳的。他们制作的七糖糖结合疫苗具有良好的杀菌活性。

该领域正在研究多种策略来设计针对肺炎克雷伯菌的新疫苗，其中包括传统提取的多糖、合成策略和生物结合物。这将产生具有巨大潜力的多种候选疫苗(表10)。

表10.针对肺炎克雷伯菌的糖结合疫苗

鲍曼不动杆菌是一种常见的革兰氏阴性杆菌，具有强大的传播能力，也是引发院感的常见病原体，是呼吸机相关性肺炎和多种感染的主要原因。它对抗生素具有固有的耐药性，并易于在抗菌治疗中发展出对更多抗生素的耐药性。鲍曼不动杆菌的侵袭性感染死亡率高，碳青霉烯类耐药菌株的危害更是可怕包括鲍曼不动杆菌在内的部分不动杆菌，对几乎所有抗生素都产生了抗药性，被列为抗菌药物耐药性的首要高危病原体。尽管碳青霉烯类抗生素耐药的不动杆菌率有所下降，但基因转录使其具有碳青霉烯酶活性，这是一个日益严重的问题。

鲍曼不动杆菌在多糖结构上具有很大的多样性，有40多种不同的血清型。有研究团队通过使用提取的K9 CPS片段，对糖结合化合物进行了研究。他们观察到大量的交叉反应抗体反应，并通过使用鲍曼不动杆菌K9免疫小鼠证明了保护效果。另外，他们还发现一种生物结合疫苗候选物，在小鼠脓毒症模型中诱导了有效的免疫反应，并提供了对鲍曼不动杆菌感染的保护。研究人员还使用人工合成的伪氨基酸与CRM197相连，令候选疫苗产生的抗体能够识别伪氨基酸。

在不同的研究小组中，三种不同的结合策略都提供了针对鲍曼不动杆菌的有效疫苗设计的能力，产生了显示出巨大潜力的多种候选疫苗(表11)。

表11.针对鲍曼不动杆菌的糖结合疫苗

铜绿假单胞菌是一种常见的革兰氏阴性杆菌，免疫功能低下的患者极易在医院内发生感染，肺部疾病、囊性纤维化、HIV-1和癌症等疾病患者尤为危险。2%到3%的铜绿假单胞菌菌株对碳青霉烯类药物具有耐药性，且大大增加了血液感染患者的死亡风险。铜绿假单胞菌的O-多糖结构可用于对其进行血清分型，其中O5、O6和O11血清型在感染中最为常见。

有研究团队成功开发出五糖结合物，可以识别铜绿假单胞菌内毒素。还有团队研究了一种双重用途结合疫苗，可针对铜绿假单胞菌和肺炎克雷伯菌进行预防。一种针对这四种抗原的四价结合疫苗配方在受到攻击时对兔和小鼠都提供了被动保护。综上所述，这些候选疫苗提供了有希望的临床前结果，并为铜绿假单胞菌疫苗提供了概念验证(表12)。

表12.针对铜绿假单胞菌的糖结合疫苗

大肠杆菌是一种革兰氏阴性共生菌，可引起尿路感染、血液感染、肺炎和腹泻，具有耐药性和高死亡率特点，而它的耐药性使其治疗选择受限。大肠杆菌的血清分型基于其表面保护性结构，具有显著的多样性。

Nicolardi等人和科瓦里克等人通过传统方法构建了生物结合物，并提供了大量表征数据，但没有提供免疫原性数据。Stevenson等人和Gning等人提供了成功的免疫原性数据，针对金黄色葡萄球菌的PNAG抗原进行了讨论，也适用于大肠杆菌。(表13)。

表13.针对大肠杆菌的糖结合疫苗

在疫苗领域中，最新的研究进展包含了六种选定载体及其应用。OMVS平台为构建新型结合疫苗提供了多样化和灵活性（见表1）。目前，研究人员发现提取OMV的方法仅适用于少数几种病原体，包括沙门氏菌、志贺氏菌和奈瑟氏菌。然而，未来的研究中应考虑包括更多能够产生OMV的病原体，如鲍曼不动杆菌、百日咳杆菌、伯氏疏螺旋体、幽门螺杆菌、肺炎克雷伯菌和铜绿假单胞菌。通过糖合工程的OMV和蛋白质超越了传统提取OMV的载体。此外，表2详细阐述了特定抗原在体内的结合情况，以便更好地理解不同病原体和疫苗接种目标的组合。

PGCT和OTase联合表达系统在新的结合疫苗开发中被广泛认为具有巨大的潜力。尽管制备和结合载体和抗原所需的操作较少，但这些生物结合物的异质性仍然是一个挑战。为了解决这种异质性，一个直接的解决方案是通过更精细地生产结合物，从单个载体蛋白和合成产生的寡糖中提取(参见表3)。在这一领域，合成设计的低聚糖作为提取低聚糖的替代品，已经取得了显著进展，这有助于更好地控制生产过程。在生物结合和合成低聚糖之间存在权衡，生物结合相关的异质性和合成低聚糖的形成时间较长。此外，其他纳米粒子，如VLP和蛋白质纳米笼，也在该领域进行了研究(参见表4和表5)。

VLP可以通过蛋白质展示或化学结合方式，实现不同的抗原修饰，其中包括多肽、蛋白质或CP。相比传统的灭活病毒及其相关风险，VLP“不具备传染性”是其一大优势。目前，VLP和蛋白质纳米笼作为载体的全部潜力尚未完全展现，现有的载体-抗原组合变异有限。人工合成的多肽正在被发现在癌症领域具有应用潜力，同时也应用于传染病领域（见表6）。多肽的主要优点在于易于大规模设计和制造，纯度极高，并具备准备好的反应基团。此外，多肽既可作为载体，也可作为抗原，用作佐剂，并能触发特定的B细胞或T细胞介导的免疫反应。多肽同样是快速疫苗设计中具有巨大潜力的一种手段，有助于新疫苗的开发。

随着新载体蛋白的令人兴奋的发展，研究人员进一步展望了疫苗接种领域以及当前和未来的挑战。随着耐多药菌株在抗微生物耐药性领域的增加，可将其视为新的潜在公共卫生危机，这种说法并不夸张。对于世界卫生组织和疾控中心列出的ESKAPE病原体（见表7），各界也在不断呼吁针对每种特定细菌开发新的疫苗。最近的研发聚焦在设计合成寡糖来对抗ESKAPE病原体，这一领域的例子比整体结合疫苗发现的更多。然而，对于这六种病原体，每一种都有多个例子（见表8、表9、表10、表11、表12和表13）。

虽然本文中还描述了其他新的载体蛋白，但它们在ESKAPE病原体领域的应用并不明显。令人惊讶的是，除了生物结合物外，大多数载体仍然包括CRM197和TT，这可能不利于CIES和新设计疫苗的有效性。这些范例为所有六种ESKAPE病原体提供了概念验证，也昭示着未来或有多种颇有前景的候选疫苗，显示出良好的临床前结果。

在糖结合策略加持下，许多新的结合疫苗得以问世，共同助力感染预防。传统的载体蛋白在某些情况下具有情况下，新的载体则是对传统载体的增强和补充。这些新的载体可以来自不同的生物体，也可以人工合成。研究人员认为，结合疫苗和mRNA疫苗两种平台在对抗病原体方面都具有潜力。随着对传染病的认识不断深入，新的候选疫苗将也许将很快出现。

结合疫苗已在预防疾病和诱导针对传染病功能性抗体的产生方面崭露头角，引入新的载体对于提供针对特定疾病和特定抗微生物耐药性靶点的多样性和选择性至关重要。预计正在研究的新载体，将在不久后进入临床试验。这些可靠且可大规模生产的载体工艺将在未来几年内得到繁荣发展。

现有用于疫苗接种的多糖类抗原的可用性和质量的提高，在很大程度上将依赖于两个平台，而生物偶联和人工合成的多糖均显示出巨大潜力，虽然这两种方式各有其缺点，但这两个平台都消除了繁琐的多糖提取和纯化的需要，使结合产物更可靠、生产规模更普及。未来或将出现大规模生产合成低聚糖的新路线，但必须评估其成本效益。基于糖类的抗原和新载体的最新进展，将使快速设计针对AMR和其他疫苗可预防疾病的新糖偶联物成为可能。我们期待着，随着糖结合疫苗的生产技术发展，在更严密地预防传染病的同时，也能够在抗击癌症和神经退行性疾病方面出现新的亮点。

参考文献：van der Put RMF, Metz B, Pieters RJ. Carriers and Antigens: New Developments in Glycoconjugate Vaccines. Vaccines (Basel). 2023 Jan 19;11(2):219. doi: 10.3390/vaccines11020219. PMID: 36851097; PMCID: PMC9962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