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发生于对越自卫还击战时期的支马攻坚战，相信绝大多数的80、90后会觉得十分陌生，甚至是见证那个时代的60、70后都鲜有耳闻。
但这一场不知名的战斗不仅造就了一代名将张万年，就算是在当今军事技术发达的时代，仍旧是一场艺术含量极高的经典战例，甚至是让人们改变认知的海湾战争也没有这样的例子。
越军志在必得
对越自卫还击战爆发前，胡志明、武元甲这些原北越开国元老缔造的军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同志加兄弟。
论军事思想，当时的北越军队完全师从伟人毛泽东；论人才，不仅胡志明、武元甲这些北越元老是在中国取经，而且，中国名将陈赓、韦国清这些人物曾深入越南一线协助北越军队作战；论武器装备，北越军中有大量的中国造。
中国人民解放军面对当时的北越军队，可以说毫无优势。首先，以黎笋集团为代表的北越上下，对中国的一切了若指掌，即便是已经离开军队但仍旧具备带兵打硬仗的中国军事人才，都在北越军队的密切观察之中。而北越军队经过抗法和抗美战争后，又得到其他国家的帮助，秘密培养出了一大批中国人民不熟悉的中高级军官。这属于典型的信息不对称。
其次；中国积贫积弱已久。抗战胜利后，再到抗美援朝战争结束，中国人民是站起来了，但还是没有改变积贫积弱的局面。导致对越自卫还击战爆发前夕，以保家卫国为天职的人民解放军实际的工作重心是参加经济建设，部队疏于备战。
最后，越军占据地利优势。根据当前已公开的资料显示，中国是合法的拥核大国，黎笋集团为了让越南占据更多的便宜，便对中国采取了步步刺激，引诱我军进入越南境内与之交战的伎俩。在当时的背景下，中国连级以下士兵大部分都没有实战经验，而越南投放在北方边境的兵将全都是从战场中幸存的老兵。
1975年初，诡计多端的黎笋集团早早就为这场不该爆发的战争做好了准备，表面上是让那些实战经验丰富的北越老兵退役回家参加国家建设，实际上是绕过中越两国友好协议提及“不在两国边境驻扎军队”条款。
在此背景下，大量实战经验丰富的北越老兵重返中越边境，有的出任地方官员兼民军指挥官；有的摇身一变成为公安军；有的直接转入越南特工部队，以平民的身份负责刺探中国情报。只要越南高层一声令下，这些北越老兵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战斗力。而这些北越老兵的枪口时刻对着中国人民的胸口。
这也就是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尚未拉开架势，越军就已经知道中国军队的大致部署情况和参战的师级以上干部的大致职责，并且敢叫嚣要在战斗中活捉张万年、边贵祥这些中国优秀的年轻将领的根本原因。
十面埋伏
1978年末，张万年出任中国“铁军师”127师师长兼43军副军长。此前，张万年在60年代大练兵中带兵有方，又曾经奉命赶赴越南溪山指导北越军队作战而闻名，因此成为了黎笋集团欲除之而后快的中国主要将领之一。
战前，奉命率领原43军127师和127师赶赴广西宁明县边境地区集结的张万年刚刚出现在战区，就被越军的眼线发现。
原43军主力所面临的敌阵为越南谅山省禄平县一带。这里属于广西十万大山余脉，丘陵遍布，不适合大部队展开作战，张万年要想让麾下2个师将近30000人顺利攻入越南禄平县，并且在规定的时间内出色地完成任务，只能将主要的军事力量集中在公母山下的支马口岸。
支马是越南禄平县北部的一个小乡镇，其乡政府与中国广西宁明县峙浪乡爱店村居民聚居点接壤。清末时期，法国殖民者在支马街圩上设立海关警署，中国也在爱店村设立海关警署，双方营房近在咫尺。
越法战争爆发后，爱店村通往越南支马乡的便道就成为了重要的援越物资输送通道。北越军队为了方便接收战争物资，将支马街圩建设成为了一处依托公母山山脉主峰的军事要塞。
得知越军又恨又怕的张万年要率部攻打越南支马要塞后，黎笋集团并不害怕，反而有种志在必得的感觉，因此，在支马要塞中只投入了越南谅山省独立第123团的1个营的兵力，大约400人。
越军这400人的一个地方营，可不是炮灰部队，而是实打实的精锐。在其东侧约5公里外，驻有越军338师460团和208炮团，南侧还有越军461团的部队；西南侧则有谅山省直属炮兵旅的重火力支援。
再来看看上图红圈部分，蓝色箭头为当时中国军队主要的行军进攻路线，红色圆圈为越军的阵地和火力点。在图的右侧，是陡峭的公母山山脉的“母山”，为这道小山脉的第二高峰，越军不仅在母山上埋设了大量的地雷和陷阱，而且越军在第一主峰上还能对方圆十几公里的地方形成俯瞰之势。
张万年要想让麾下的部队和配属的民兵民工队伍迅速突破支马要塞，并迅速向谅山市东侧靠拢，那就必须一口气吃掉支马要塞的越军，不然大军寸步难行。
当时，支马越军活学活用了中国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利用地形条件设立阵地的精髓，又配备了大量萨格尔反坦克导弹和高射炮、高射机枪这些陆战利器，只有一个坦克营协同作战的中国43军主力部队遇到了硬骨头。
按照黎笋集团吹嘘“一个越南兵可以对付三十个中国兵计算”，中国43军主力这30000人马仅凭当时的武器装备，很难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破400名越军的十面埋伏，弄不好，带兵冲锋陷阵的张万年副军长还会有生命危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中央军委给张万年的时间不足一天，要求43军主力在战斗打响后，迅速突破支马要塞，与中路的55军主力、右路的54师主力同步向越南谅山市合围。中路的55军只需在我国边境线上架设大炮，就能轰炸越南谅山市，43军主力突破了支马要塞，还需西行30余公里，当时军中没有射程超过20公里的火炮。
战斗任务十分艰巨，这也是张万年、边贵祥这些新一代将领才能胜任的工作。为了出色完成任务，张万年在开战之前就做好了准备。
在越军看来，中国43军主力进攻前必然是历次战争中的那一套，就是炮火开路以后步兵集群冲锋，顶多就是没有夜战能力的空军在白天协同。然而，这一次让越南第一军区司令员谭光忠和越军总参谋长文进勇这些“中国通”想错了。
张万年没有按常理出牌，为了保证战斗的突然性，在大总攻开始前，43军主力出动6个步兵营的兵力去合围支马要塞。中国当时陆军一个营不低于600人，与支马越军的兵力比约为10比1，符合“十倍而围之”的原则。
在武器方面，为了弥补中国远程火炮不精准的问题，张万年要求前出包围支马要塞的部队，每个排都配备75毫米或82毫米口径的无后坐力炮、40火箭筒、火焰喷射器、爆破筒、轻机枪这些山地攻坚利器。
在兵力部署方面，由43军重炮部队、坦克部队、工兵部队在爱店村一带从正面强攻越南支马阵地；由127师5个营的兵力翻越“母山”，绕过越军核心阵地右后方，由128师的1个营兵力从原峙浪乡那党村一带从东侧包抄支马要塞。
1979年2月17日凌晨，整个边境线上的越军还没察觉中国军队已经开始总攻时，43军派出去的6个步兵营已经各就各位。这支先锋部队以班组为单位，除了武器弹药，没有粮食，没有医药，更没有像样的通讯工具。
每个班每个组都是按照战前的部署，向指定地点集结，一旦发现大总攻的炮火声，就立即按计划行动，有的班组负责端掉越军的机枪火力点，有的负责阻击企图增援支马要塞的越军，有的一路隐蔽排雷清障。
大总攻命令刚下达到第一线，支马要塞的越军突然间发现四面八方都有中国军队，而且双方近在咫尺。支马越军吃亏就吃亏在兵力不足的问题上，只要他们的位置被发现，立马遭到中国军队的火力。原本远近轻重火力形成交叉的阵地，面对中国军队小群多路多梯队的打法，完全失去了作用。
支马要塞的越军指挥官原本信心满满的要跟中国43军打一仗，没想到，被中国军队反包围了，还被围得水泄不通，为了保命，只能溜之大吉。2月17日上午10点左右，支马越军付出了200余人的伤亡后，残部化整为零，有的逃入友邻阵地，有的钻入深山洞穴中。
突破了支马要塞后，127师和128师迅速在越南禄平县龙头地区会师，沿越北4号公路向谅山市迷迈山方向西进。
越军以班为单位，一个班负责多个轻重火力阵地，转移阵地时，无需携带武器弹药，每处阵地都配有40火箭筒、75无后坐力炮、小型榴弹发射器这些反装甲武器。
支马要塞地下坑道已经连成一片，出入口多为中国军队炮火的反斜面上，其左右侧和后方，都有预备队，依托支马街圩附近的丘陵地带，越军用400余人的兵力设下了层层圈套。
这样的阵地构造，在当时堪称经典，除了二战日军有这个水准外，恐怕抗战时期的中国军队都自叹不如。
张万年则充分发挥出“大炮上刺刀”的优势，由轻步兵携带便携式火炮实施抵近射击，让步兵的两条腿和火炮的威力相结合，化解了丘陵地区重火力难以摆开架势的难题。
支马越军伤亡过半，损失了大批先进重武器装备后，撤出战斗，导致禄平县门户大开，以越军338师为主力的谅山市东侧防御圈土崩瓦解。
这样的进攻难度，进攻速度，进攻策略，在世界军事历史上极少极少，这也是越军至今也想不明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