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中国军事工业第二次现代化,起步于90年代初的话,那么除美俄之外对我们影响最大当属乌克兰。相比耗资数百亿美元从美俄大采购,实际上从乌克兰引进的武器装备并不少,而且还是花钱最少收获最大的样本。比如从瓦良格到辽宁舰成就中国第一艘航母,从苏33原型机到歼-15成就中国第一款舰载机等,几乎都是以最小的代价在关键领域取得最大突破。
“瓦良格”号航母
从乌克兰采购起源
上世纪90年代,庞大的红色帝国瞬间分崩离析,乌克兰作为帝国次子分到30%的遗产份额。这到不是苏联偏心让小国拿大头,而是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造成这种既定事实,由于苏联时代在乌克兰本土部署了大量航天、军工科研生产机构,到分家时当然占据主动拿不走的都归自己。所以凭借苏联留下的遗产,一夜吃成大胖子成为全球第三大战略核力量,在美俄之间走钢丝讨价还价,只不过在美国忽悠,以及俄罗斯强势压制下一手好牌打个稀烂。
最终战略核力量被拆解一空,西方承诺的援助也不了了之,守着金饭碗要饭在美俄之间摇摆不止,甚至在接下来几十年间乌克兰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定位。这种场景持续多年,经济发展不起来,军事实力逐年下降,最后从当年帝国次子变成流浪汉。
拆解图-95战略轰炸机
销毁导弹
其实苏联解体之后整个社会秩序一片混乱,各加盟共同国经济发展水平直线下降,国防工业各种人才、武器装备技术成批流失。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刚刚独立出来的乌克兰同样面临这样的现实,如何解决民生问题,远比花重金维护保养大量先进武器更现实。因此在这种背景下,中乌凭借双方友好关系开始了长期军事交流与合作,乌克兰也给予了中方全面的技术支持,其中还包括很多核心技术在内的武器装备。
图-160战略轰炸机
航母相关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曾经制定多个航母发展规划,1989年定位以弹射型5万吨级航母为目标,也就是著名的891工程方案。以自主研制打造中型航母,采用蒸汽动力配备蒸汽弹射器,性能上将远超“瓦良格”号航母。平台设定标准并不低,因此在后来甚至还拒绝过“瓦良格”的出售要求,舰载机考虑歼-7、歼-8改型,以及研制中的歼-10和已下马的歼-9、歼-13。
参考英国“鹰”号航空母舰
歼-10舰载型想象图
当然这个方案最终无果,但“瓦良格”号航母却是实打实真货,作为苏联库兹涅佐夫级航母二号舰。采用滑跃起飞设计,排水量55000吨,这是当时欧美之外能够买到的唯一,也是最强大的航母。由于苏联解体经费一直都缺,所以在大部分主体已经完成的情况下泡水中(建成68%),考虑到自研航母基本不可能,因此为加快实现百年航母梦我们开始下单采购。
1998年,中国以2000万美元购入“瓦良格”号,其中包括200万美元图纸价格,舰体实际成交价为1800万美元。乌克兰在顶住西方压力后,连舰带图纸一并交付给中方,这也是当时最难得的收获,毕竟回国之后改装没有图纸就是摸黑作业。购买相对简单但回国历程更显坎坷,不管怎么说2002年“瓦良格”号航母运抵我国,2005年开始改装2012年正式入役命名辽宁舰。有了辽宁舰的练手打基础,军工已经对现代意义上的航母有了直接认识,因此在参考之余还造出排水量更大的山东舰。
“瓦良格”号航母
辽宁舰
有船无机等于零,航母战斗力的体现就是舰载机,但是国产提供不了这种机型。在此在2005年,随着瓦良格号开始进入正式改装阶段,配套航母舰载机就显得尤为关键,中方很快组团访问苏霍伊集团考察苏-33。作为标配库兹涅佐夫级航母的舰载机,对于瓦良格号来说相当适用,海军虽然表示希望购买50架苏-33,但要先买两架样品机回来研究,提心遭到仿制俄罗斯自然不愿意。
参观洽谈
为了安抚俄罗斯中方再次提出首批购买14架,不过由于俄方认为无法达到重启生产线需要的资金,因此最后方案达到首批24架,单价约5000万美元。此时俄罗斯军工还是很讲究没有乱喊价,但乌克兰在关键时刻出现在眼前,使这笔订单由采购改变少量购买自行研制。作为苏-33的原型机,T-10K-3一直都存放在乌克兰,对于没有航母的乌克兰来说就是摆设,于是在俄罗斯碰壁的中方代表团有了新目标。
很快中国从乌克兰购买了T10K-3原型机,也有一种说法是T10K-7原型机,不管哪款反正有了参考借鉴。2009年,中国航空工业就拿出歼-15舰载机,从购入到成功仅用时不到五年,这也充分说明当年不愿花大价钱重启苏-33生产线的决定有多正确。毕竟在长期外购过程,我们曾在伊尔-76、伊尔-78运输机上吃过亏,当时也是签订了合同但最后俄方拿不出货,只能认倒霉最直接影响就是战略空军建设步伐。
T10K原型机
T10K原型机
歼-15舰载机
舰载机有了,但用于培训飞行员的教练机还缺货,苏联时代为了培养苏-33飞行员,还改装了一款舰载教练机。以低空低速性能较好的苏-25为基础,改进升级后成为双座教练型,拆除机身大量装甲以减轻重量,同时增大飞机推重比更适合滑跃起飞。当然还保留了原有火控系统,可以携带空对地、空对舰武器弹药,并辅助苏-33执行对地对海作战任务。
反正同样是现成货,乌克兰手上也有这款型号,于是考虑到国产舰载教练机的需求。我们从乌克兰买入一架苏-25UTG,进行拆解研究主要借鉴折叠翼等着舰部件,为国产舰载教练机研制提供最直观参考,现有教练-9“山鹰”、教练-10“猎鹰”跟它多少有点关联。
拆解苏-25UTG
教练-9“山鹰”舰载机
其他装备
舰用动力和航空动力一样,都是长期以来困扰我国的重要装备,上世纪90年代曾进口了LM2500燃气轮机。当时安装在以各国零部件组装的,052型112号“哈尔滨”号驱逐舰上,也使这艘排水量4000多吨舰艇成为当时我军最现代化军舰。由于后续失去外部技术来源,无法再次获得LM2500燃气轮机,因此只能将目光转向乌克兰这个动力大户。
1993年,中乌签署《UGT-25000燃气轮机生产许可证及单机销售合同》,向中国出售10台UGT-25000/DA80燃气轮机并转让相关技术。动力技术转让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自此这款燃气轮机国产化开始,随后海军主力水面大吨位舰艇也有了更好的动力源。包括052B型168\169号驱逐舰,052C型170\171号驱逐舰,特别是后两艘中华神盾入列,极大的提高了海军远海作战能力。
UGT-25000燃气轮机
“哈尔滨”号驱逐舰
052C型170号驱逐舰
当战争进入现代后,远程精确制导巡航导弹成为必要装备,对这种导弹我们较长时间内都两手空空。大家都知道美国有“战斧”,那么苏联则有一款战斧斯基Kh-55巡航导弹,作为一款亚音速巡航导弹,1983年投入正式装备。它跟“战斧”长得相当类似,飞行速度约940公里/小时,最大射程可以达到2500公里,拥有空基、潜射、陆基多个版本。发射中段采用惯性制导,导弹接近目标时将启动地形跟踪系统,这种末段突防攻击方式很有效。
乌克兰装备了大量这种导弹,我们在大范围收购苏式装备时,也曾于2004年购改6枚Kh-55巡航导弹。结合巴基斯坦捡到的“战斧”残骸,最终成为长剑-10巡航导弹参考对象,成型的长剑-10结合了两者征征,前半段和Kh-55类似,后半段和“战斧”导弹布局一样。它的出现使我国拥有防区外打击利器,同样改进后发射平台也更加丰富,而且打击精度高有效射程最大达到2500公里。
Kh-55巡航导弹
“战斧”巡航导弹
“长剑-10”巡航导弹
“欧洲野牛”气垫船,作为苏联80年代研制登陆利器,曾经大量部署乌克兰使用。作为全球最大的气垫登陆船,满载排水量555吨,由于尺寸太大超过坞登和两栖攻击舰所能容纳,因此作战时必须依托自身能力续航,主要承担起运送坦克装甲,以及作战人员抢滩任务等。必要时还能提供对岸火力支援,毁当后勤运输舰又当火力支援舰,这可是一款妥妥的多用途舰艇。
最大载重150吨,可以运送3辆T-80主战坦克,或者8辆BMP-2步兵战车,也可以是一个连的步兵及相关装备。这么好的东西相当适合我们跨海登陆使用,因此从乌克兰引进两艘,同时获得它的技术转让,合同总金额约4亿美元。“欧洲野牛”对于国产气垫船发展作用重大,这种大型高速气垫船在航程合适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跨海作战,执行快速兵力和装备投送任务。
“欧洲野牛”气垫船
“欧洲野牛”气垫船
结语
中乌双方军事交流合作,启于90年代初,虽然总体金额规模不如俄罗斯,但由于两者师出同门可以提供装备类似。实际上对于我们来说,乌克兰是一个最佳供应商,从俄罗斯处并不能成系列打包或者引进成本太高,但从乌克兰处却能以最小代价获得最佳产品。双方还在包括大型综合补给船、安-225大飞机、6TD1200马力柴油机、A1-222-25F发动机、“铠甲"反隐身雷达等等方面进行了引进合作,从乌克兰引进军工技术对我国科研水平整体至少促进十年,使我国航空动力及反隐身雷达发展进入快车道。
安-225运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