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deo 1 文章解读
导 读
细颗粒物（PM2.5）是一种具有神经毒性的污染物，目前关于其对发育性协调障碍（Developmental Coordination Disorder，DCD）风险的研究十分有限。本研究基于中国551个城市近11万学龄前儿童队列，分析了生命早期PM2.5暴露与DCD发生风险的关系。研究发现孕早期和出生后PM2.5暴露会降低儿童运动协调能力，增加DCD发生的风险。来自农村地区、曾入住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和纯母乳喂养少于6个月的儿童可能对PM2.5暴露更加敏感。
图1 图文摘要
发育性协调障碍是儿童期常见的神经发育障碍性疾病，主要表现为运动协调能力障碍，即在进行平衡或手工技能相关的日常活动时出现持续且显著的困难。DCD不仅会对儿童的生长发育造成不良影响，还会增加他们发生精神健康、社会心理适应、学习困难与低认知功能等问题的风险。因此，识别并有效管理与发育性协调障碍相关的关键危险因素，开展早期干预和治疗具有重要的公共卫生意义。
虽然既往研究证实PM2.5可导致多种不良健康效应，但生命早期（包括孕期和出生后儿童早期）PM2.5暴露对儿童神经行为发育障碍，特别是对发育性协调障碍的影响，还未被充分研究。只有少数样本量较小的流行病学研究将低水平PM2.5暴露与发育性协调障碍或儿童运动功能关联起来，且他们的研究结果并不一致。在污染水平较高的发展中国家，尚未有大样本或全国性研究证实PM2.5暴露与儿童运动发育之间的关联。
研究者基于中国儿童运动发育队列(Chinese National Cohort of Motor Development，CNCMD)开展了一项生命早期PM2.5暴露对学龄前儿童运动发育影响的研究。共纳入了2018年4月至2019年12月期间招募的来自全国551个城市2403所幼儿园的109731名学龄前（3-5岁）儿童。采用小龄发育性协调障碍问卷(Little Developmental Coordination Disorder Questionnaire，LDCDQ)评估儿童的运动表现，并基于问卷评分进行DCD筛查。基于高时间-空间精度的PM2.5预测模型，评估了孕期和儿童0-3岁PM2.5的暴露水平；分别通过线性混合效应模型和广义线性混合效应模型定量分析了PM2.5暴露与LDCDQ评分/DCD风险之间的关联。
研究发现，孕早期和出生后PM2.5暴露与LDCDQ总分降低（即儿童运动能力降低）显著相关（图2）。在孕早期，PM2.5每升高1个四分位数间距浓度(27 μg/m3)，LDCDQ总分降低0.18 (95% CI：0.04-0.32)；在0-36个月期间，PM2.5每升高1个四分位数间距浓度(16 μg/m3)，LDCDQ总分降低0.19 (95% CI：0.05-0.33)。进一步分析发现，在运动协调能力的三个维度中，PM2.5暴露主要影响儿童运动控制能力和一般协调性，在精细运动功能上未发现显著关联（图2）。分层分析结果揭示，来自农村地区、曾入住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的儿童可能对PM2.5暴露更加敏感，纯母乳喂养6个月及以上可能会缓解出生后PM2.5暴露对儿童运动发育的影响。
图2 不同暴露窗口PM2.5暴露与LDCDQ评分的关联
同时，本研究发现孕早期和0-3岁PM2.5暴露可显著增加儿童罹患DCD的风险。如图3所示，孕早期PM2.5暴露每升高27 μg/m3，儿童患DCD的风险增加6% (OR=1.06，95% CI：1.01-1.10)；0-3岁期间，PM2.5暴露水平每增加16 μg/m3，儿童患DCD的风险增加6% (OR=1.06，95% CI：1.01-1.13)。
图3 不同暴露窗口PM2.5暴露与儿童DCD风险的关联
总结与展望
综上所述，孕期及出生后的PM2.5暴露与学龄前儿童运动能力降低（主要为运动控制能力和一般协调性降低）和发育性协调障碍患病风险升高显著相关；且来自农村地区、曾入住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以及纯母乳喂养少于6个月的儿童可能更加敏感。该研究结果为生命早期PM2.5暴露对儿童运动发育的影响提供了全国性的证据，对公共卫生干预和环境政策制定具有重要意义。未来仍需更多的研究来探讨遗传和环境风险因素潜在交互作用对神经系统结局的影响。
责任编辑：薛晶晶（浙江大学）、秦 臻
本文内容来自Cell Press合作期刊The Innovation第四卷第一期以Report发表的“Association of developmental coordination disorder with early-life exposure to fine particulate matter in Chinese preschoolers” (投稿: 2022-06-07；接收: 2022-11-01；在线刊出: 2022-11-05)。
DOI: https://doi.org/10.1016/j.xinn.2022.100347
引用格式：Cai J., Shen Y., Meng X., et al. (2022). Association of developmental coordination disorder with early-life exposure to fine particulate matter in Chinese preschoolers. The Innovation. 4(1),100347.
作者简介
阚海东，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主要从事大气环境流行病学研究。获吴阶平-保罗·杨森医学药学奖、美国中华医学基金会(CMB)杰出教授、美国环保署科学技术成就奖等。多次入选“全球高被引科学家”、“中国高被引学者”、“全球前2%顶尖科学家”。
Web：http://sph.fudan.edu.cn/employee/14
花 静，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研究员/副主任医师，儿科学博士生导师，英国诺丁汉特伦特大学客座教授，美国辛辛那提儿童医院访问学者。以第一或通讯作者在国内外期刊发表论文130余篇，主持国家和省部级等课题13项，作为第一完成人获上海市医学科技奖三等奖，全国妇幼健康科学技术三等奖，上海市女医师协会“医树奖”科普创新奖等。
Web：https://med.tongji.edu.cn/info/1414/4751.htm
蔡 婧，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教授，环境卫生学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大气环境流行病学研究，重点关注空气污染等环境因素对妇幼人群的健康危害。以第一作者或通讯作者在Circulation、American Journal of Respiratory and Critical Care Medicine、JAMA Network Open、Environmental Health Perspective、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等国际权威期刊发表论文40余篇，主持国家和省部级等课题近10项，入选上海市“医苑新星”青年医学人才计划、复旦大学卓越人才培养计划。
Web：https://sph.fudan.edu.cn/employee/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