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粤西吴川市，有一连片的羽绒企业坐落在G325国道的两侧，各类生产线伴随着提绒机、拼堆机日夜不停地运转，白鸭灰鸭、白鹅灰鹅的原毛源源不断地被吸进机器内，经过分拣、除尘、水洗、除臭、提绒、烘干、冷却等工序，恢复绒毛原状后，按客户所需的含绒量比例要求进行拼堆平衡，然后包装。待完成初级加工工序后，有的被销往国内和日、韩、美等国家，有的则被深加工为羽绒被、羽绒服等制品销往各地。
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吴川已是闻名全国的羽绒集散地，在中国羽绒行业中，吴川羽绒以原料充足、绒朵大、蓬松度高而著称。经过30多年发展，目前羽绒产业已成为吴川市三大支柱产业之一。近年来，吴川依托“互联网+”销售模式，使羽绒产业大步向前发展。
历史悠久
拥有世界级品质原毛
自2005年起，吴川连续被评为“中国羽绒之乡”。获此殊荣，吴川有自己的历史底蕴和地理优势。
“吴川收旧利废的历史十分悠久，废旧物资收购再利用的队伍也有一定规模。可以说，当时挑着担走村串户收购原毛的，大部分是吴川人，大家的足迹踏遍全国各地和周边国家的边贸地区，把零零星星的原毛通过各种运输渠道源源不断地运回吴川，使吴川成为全国最具规模的羽绒原毛集散地。”吴川羽绒协会会长陈文坚介绍，通过收购和加工利用，这些鹅毛鸭毛变废为宝，成为生产羽绒服和羽绒被的原料，而毛骨、毛片、毛坭等，则是生产肥料和饲料的上好材料。
改革开放后，吴川羽绒业迅速发展，开始出现羽绒工厂，即吴川土产羽绒总厂，属国有企业。到了20世纪90年代，吴川羽绒已经成为吴川最大的支柱产业，1991年是吴川羽绒工厂成立最多的一年，吴川羽绒也开始迈入产业化阶段。
“1986年的时候，我看到有亲戚做羽毛生意，非常有前景，我也学着去收货、清洗，经过简单提绒后进行销售，那会儿的技术比较粗糙，提绒率只能达到50%。”广东鸿基羽绒制品有限公司董事长凌伟亮分享公司的成立原因，隐隐有当时吴川收旧利废的历史痕迹。
吴川羽绒产业的底蕴除了变废为宝的历史，还在于当地的饮食习惯和地理优势。“受饮食习惯影响，广东和广西几乎一年四季都吃鸭或鹅，是消耗鸭和鹅最多的省份，而广东省收鸭毛和鹅毛的主要也是吴川人，因此两广的鸭毛和鹅毛最终流回吴川。早期的时候，我们吴川羽绒的产量差不多能占全国的20%。”陈文坚表示，目前，吴川羽绒原毛的产量占全国的15%，占世界的11%。
作为“中国羽绒之乡”，吴川羽绒的品质可达世界级。
“吴川常用的鸭毛是番鸭的鸭毛，番鸭的养殖时间一般是90—95天。据了解，目前进行规模性养殖的只有我们粤西地区，比如湛江和茂名的番鸭养殖数，已经超过1亿只，而90多天的养殖时间，为鸭毛的高品质奠定了基础。因为养殖时间越久，绒毛的蓬松度越高，品质也就越好。”陈文坚表示，养殖户一般将鸭子养到即将会飞的时候，就会进行加工处理，而白鸭和灰鸭中，灰鸭的生长速度更慢，生长周期更长，因此羽毛的品质也更优。
衡量羽绒品质的一个重要指标是蓬松度，在同样的充绒量下，蓬松度越高的羽绒可以固定更大体积的空气层来保温和隔热，因此保暖性越好。
“这么多年来，我们能够在国际市场站住脚跟，稳住阵地，就在于紧抓品质，吴川羽绒是非常有走出去的潜能和潜质的。”广东百如森羽绒制品有限公司董事长谢呈鹏说。
2016年9月，由中国羽绒工业协会制定的《羽绒分级标准》正式推行，《羽绒分级标准》在羽绒及制品符合国家或行业现行标准的基础上，对羽绒蓬松度提出更高要求，依据蓬松度将羽绒划分为A—AAAAA五个等级。
“2017年的时候，国际羽绒羽毛检测实验室曾做过一个测试，对全球各大羽绒产区的羽绒品质进行检测。在最终结果中，吴川羽绒的灰鸭绒和白鸭绒排名前二，灰鹅绒也在鹅绒中排名第三。”谈及吴川羽绒的世界级品质，陈文坚难掩激动。
羽绒的品质除了受养殖天数影响，还与加工技术有关。“之前我们用的并不是番鸭，因为番鸭的成品率低，性价比不高，但是番鸭毛的绒很大，我们的羽绒企业看到了番鸭毛的潜力。”陈文坚介绍，2009年后，大家开始重视研究番鸭毛的提绒技术、水洗技术等，一环扣一环地改造和提高，让番鸭的成品率大幅度提高。
吴川羽绒的蓬松度良好。受访者供图
配套完善
成立知识产权联盟
经过30多年的发展，如今，吴川羽绒的产业链愈加完善和健全。
“从屠宰到原料毛采集、绒的生产、制品的生产、制品的销售，包括销售的新模式，如互联网销售，现在吴川羽绒业这些配套设施都完善了，每个环节也都具备。”陈文坚称，目前吴川羽绒的着重点在于填充料羽绒方面，从之前受后端要求，需要什么羽绒提供什么羽绒，变为现在的提供什么样的羽绒，后端就生产什么样的产品，企业拥有更多的主动权。
“其实吴川羽绒业产业链已经十分健全，但我们缺乏人才。”广东鸿基羽绒制品有限公司总经理凌康智提到吴川羽绒的困境时说道，作为一个高品质的行业，“新鲜血液”的补充是非常有必要的，如今，吴川羽绒的平台已经搭建好，需要更多的年轻人加入，紧抓机遇，乘“机”发展。
吴川羽绒业产业链完善，企业之间的配合度和依赖度也比较高。
“吴川羽绒产业的个性化发展较强，比如主要的七八家羽绒企业，虽然都叫羽绒公司，但是生产产品、生产方向、销售方向、销售客户等都各不相同，因此形成了非常健康的业态。”陈文坚表示，吴川各个羽绒企业之间的关系密切，因为大家基本不存在竞争关系，很多方面甚至还有合作，行业氛围非常和谐。
“我们公司主要做原料的加工处理，在经过水洗、提绒、烘干等程序后，我们会根据不同的标准，将不同等级的绒毛进行拼堆，达到客户需要的要求，有时候附近的一些羽绒公司都会找我拿货，彼此之间非常和谐。”广东梦富仕羽绒制品有限公司总经理梁华生如是说。
在产业链中，除了个性化发展，吴川羽绒业还有一个特点——吴川市拥有的羽绒知识产权是所有产区中最多的，有近400项专利。据介绍，吴川羽绒企业共同成立了知识产权联盟。在联盟内，许多成员将部分知识产权和生产技术进行共享，还制定了吴川市羽绒行业协会团体标准《吴川羽绒生产技术规范》。
“近年来，我们公司通过‘互联网+’的销售模式，大力构建羽绒全产业布局，2019年，我们公司研制出世界首台羽绒粉尘测试仪，可以说是开创了羽绒粉尘检测的先河。”凌康智说。
广东鸿基羽绒制品有限公司羽绒粉尘测试仪。陈玮琪 摄
开创先河
打造世界羽绒行情风向标
吴川市粤西羽绒信息服务有限公司是广东鸿基羽绒制品有限公司子公司。2005年，中国羽绒金网（下称“羽绒金网”）在吴川市粤西羽绒信息服务有限公司帮助下初具模型，经过10多年发展，羽绒金网成功开创了羽绒行情化的先河，成为世界羽绒行情风向标。
作为国内资深羽绒行业网站，羽绒金网从羽绒行情价格、产品供给、采购招商、羽绒企业、羽绒知识、羽绒标准等方面整合羽绒行业的信息，及时发布当天的世界羽绒行业的市场价格、市场动向和行业发展趋势，为全球羽绒中小企业提供相关的信息服务，受到广大羽绒产业上下游从业人员的关注和支持。
“目前，羽绒金网的用户遍布全球380个城市，活跃用户5万人，全网年阅览量逾千万。”凌康智介绍，2020年以来，羽绒金网开始投入资金来填补其中的一些数据空白，还联合很多同行，善用数据收集和分析，赋能千千万万的羽绒人，在业内拥有较高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得到家禽养殖户、家禽屠宰公司、水洗加工厂、制品生产企业、服装家纺品牌公司等群体的广泛关注。
“羽绒金网的建设，是我们羽绒行业价格的风向标，有时候一些外企与我们谈价格谈合作，都会先去金网看看行情如何，再根据行情的数据进行下一步的沟通。记得有次有位外商就和我说，怎么你的价格和金网的相差这么大，可见金网对于羽绒价格行情的参考和权威性。”陈文坚谈及一次交易过程的趣事，笑着说。
数字化的交易工具能够提高羽绒的经济性、便利性和有效性。通过建设羽绒金网的客户端，对于农户而言，开启了一个全新的羽绒原毛销售渠道，让农户与企业互联互通，打破交易边缘化。凌康智称，即使是一名每天负责屠宰鸭鹅的农户，通过互联网也能拥有参与经济、实现交易独立的机会，在端上联系客户，开展交易，让收入大幅提升，让农户拥有更多的交易主动权，抓住自立自强的机遇。
2021年，羽绒金网与亚洲最大的纤维检测中心——广检集团GTTC达成战略合作，开发了金网绒检小程序，并自建检验检测实验室，为用户提供更加快速便捷的羽绒检测服务。
“我们团队会围绕羽绒金网为基础的平台去整合资源，打造一个国际检测团队，增强吴川羽绒的优势，为更多的羽绒人提供更便捷服务。”凌康智说。
人工拼堆。陈玮琪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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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水禽现代农业产业园
为吴川羽绒产业插上腾飞翅膀
吴川市地处“三江四河”，吴川从隋唐时期始，就有农户养殖鸭鹅的农业传统，因产业兴旺，使得吴川的羽毛加工业逐步发展壮大。
近几年来，吴川市发挥资源优势，大力发展标准化规模养殖，重点推进水禽养殖与羽毛加工产业链，使水禽养殖产业和羽毛加工产业发展成为吴川市的三大特色优势产业之一。
2021年，吴川市鸭鹅出栏量创新高达1060万羽，存栏量630万羽，综合总产值18.96亿元，占吴川市农业总产值39.52%，因养殖业发达，使吴川羽毛资源极其丰富，2021年全市的羽毛加工值达30多亿元。
番鸭。受访者供图
2021年，吴川市投入2亿多元创建水禽现代农业产业园，围绕吴川水禽主导特色产业，坚定“一只鹅鸭做大产业、一根羽毛做强产业”的建设思路，围绕扩养殖、强加工、亮品牌、依科技、高效益的总体目标，重点建设水禽规模化养殖、屠宰加工、羽绒加工、技术研发、品牌构筑等产业板块，加快推进水禽产业结构优化和品质提升，实现水禽一二三产业深度融合，形成水禽产业发展大集群。
产业园创建完成后将实现产业融合集群发展，产业园区的水禽年出栏量可达1200万羽，羽绒加工产量达2500吨，吴川羽绒有望走上发展快车道。
吴川市农业农村局负责人表示，接下来，吴川水禽产业及羽毛加工产业发展将围绕补短板、强加工、亮品牌、依科技、高效益的目标，扶持以水禽良种繁育及规模化养殖为主，养殖规模大、标准化程度高、示范带动能力强的水禽养殖企业，以资源环境承载力为基准，重点建设水禽良种繁育基地及规模化水禽养殖基地，让龙头企业以点带面，促进产业园区水禽标准化建设，提质增效；同时，积极建设禽羽现代化加工生产车间等硬件设施，升级改造自动化、智能化、数字化设备及建设设计开发中心与第三方定价检测中心，提高禽羽产品高精品率，从而提升吴川禽羽市场竞争力、公信力及科技能力。
【撰文】陈玮琪
【通讯员】欧志媚 杨宏 黄雅静
【作者】
【来源】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