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90年的临洮珍贵影像重磅首发！一个美国人拍摄的民国彩色临洮

20 世纪 30 年代美国宣道会传教士海映光基于传教使命来到临洮，期间在临洮、临夏等地区拍摄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影像资料，其中不乏珍贵的彩色影像，这些影像资料内容非常丰富，为后人研究临洮留下宝贵的资料。

海映光牧师出生于1901年，1923年秋季，他和女朋友劳拉（LoraNewberry），女朋友劳拉是他的同学、辛普森学院院长的女儿，他们来到了甘肃传教。于1925年在甘肃临洮结婚，此后在中国生活了近27年，直到1949年8月才离开中国西北。

提到在中国传教期间，海映光还业余爱好种植植物和花草，他把许多种类的植物和水果树苗引进中国，其中有土豆、莴笋、梨、大丽花等。

他还是一位技术精湛的摄影师，在他传教中国期间，留下了记录民国时期甘肃临洮等地原始记录资料——5000多张照片和近2个小时的录像。

他还是名副其实的植物学者、摄影师、语言家和医药工作者。他一生的大半时间是化在为中美两国之间的文化、园艺植物学交流事业上，甚至为宗教学和民俗学的历史记录做出了重要贡献。

海映光牧师于1973年去世。他拍摄的总共5000多张的这批照片由他女儿劳拉女士在上世纪90年代期间捐赠给了哈佛大学燕京图书馆。目前它为负责西文书籍的图书馆馆员林希文博士保管。

一个多小时的影像资料胶卷海映光二女儿劳拉 · 简赫琳女士捐赠给了哈佛大学燕京学社图书馆费正清研究中心。1995 年美国伊利诺伊州惠顿学院比利格雷汉档案中心将其收藏并配画外音解说，2011 年英国剑桥大学喜马拉雅资源网站将其拷贝保存。另外，美国宣道会国家档案馆也将其收藏。

1995 年 8 月 21 日在美国伊利诺伊州惠顿学院比利格雷汉档案中心，在该馆主任罗伯特·舒斯特(Robert Shuster)的组织下，邀请同时期在河湟地区传教的牧师孙守成（Edwin Carlson）之子孙名世(Robert Carlson)对影像进行解说。

2019年，我们数次与曾经采访过海牧师女儿的上海王建平老师数次联系沟通，结合相关文献，梳理了这套5000张照片和珍贵的影像，资料包括临洮县城影像、1941年9月21日日全食、凉面摊和酿皮、水磨坊、船磨、洮河古渡、洮河筏运、端午八位官神祭拜等片段。

尽管中国有地方志书的传统，但是那些厚厚的故纸堆，鲜有人钻研，而一张老照片和动态影像，却能够倾诉千言万语。

目前为止，这也是除1941年南京金陵大学摄制组拍摄的临洮古城影像外发现的第二部临洮民国动态影像。观看20世纪临洮和洮河流域的老照片的乐趣在于，在我们耳熟能详的“黑暗腐朽“年代，也有着锦绣山河，人文景观、以及阶层万象，所幸有摄影师们精心记录下来。

比如临洮曾经的城墙、消失的洮河流珠和洮河浮桥，在这批照片上都有影踪，你能感觉到80年前浓郁的临洮烟火气息，弥漫在洮河沿岸。这样端庄又祥和、繁荣和大气、是这座城市千年所独有的。

由此，笔者特别精选出临洮民国影像，加以文字阐述，以飨读者。

独家 | 珍贵！首次公开，一个美国人拍摄的80年前的临洮山河

海映光用影像记录了妻子海慕德（Lora Holton）从兰州返回临洮的影像资料。

影片中海映光妻子海慕德（Lora Holton）在制作早餐，孩子们在玩耍，大街上买干粮大饼的老人已经出摊。

拍摄的河州古城墙和城楼。

影片记录了曾经临洮大街上的各种商贩，尤其是临洮热凉面的摊位，简简单单、朴朴素素，几张桌子、几张板凳，老板一边往碗里装凉面，打调料，一边不慌不忙的招呼客人，擦碗，极其珍贵。

这段影像就是拍摄了临洮边家湾古渡口和洮河流珠的珍贵影像。

元代《续夷坚志》曾记载到临洮城外洮河水冬天会凝结冰珠子，像芡实一样圆滚滚的。这种珠子在洮河上独有，曾是临洮城洮阳八景之一，富人家庭会在冬天收集这些冰珠子，到了夏天用蜜浆调制，做成甜点吃。值得关注的是，这是冰激凌最早的记载。

从洮河上游的碌曲，直到下游的临洮一带，每年的冬至六九前后，洮河的水面上就飘满了晶莹的流珠，挨挨挤挤、浩浩荡荡、穿峡出谷、景象甚为壮观。世上江河万千条，此景唯独洮河有，洮河流珠以它独具的风采名扬天下。清吴镇有诗云，对洮河流珠高度赞美：高岗真产玉，寒水旧流珠；云影迷双鹤，涛声落万凫。

每年腊月八，临洮人有去洮河捞麻浮的习俗。提到的“娃娃”就指洮河流珠。每当寒冬腊月，大雪纷飞的季节，洮河河面上漂浮而下一簇簇、一团团亮如珠、明似玉的冰珠，临洮人叫麻浮。洮水流珠为“洮阳八景之一”。“万斛明珠涌浪头，晶莹争赴水东流；珍珠难入俗人眼，抛向洪波不敢收。”清代诗人陈钟秀这样赞美洮河流珠，惟妙惟肖地描绘出一幅冬日洮河流珠图。

文化学者、纪录片导演樊柳青2003年前后在纪录片《洮河纪事》中拍摄记录了洮河流珠珍贵影像，临洮著名人文摄影师李效民、赵忠先生都曾在八九十年代拍摄了大量洮河流珠影像资料，2005年前后，由于水电站等影响，洮河流珠在临洮消失，成为绝唱！

洮河奔流不息，流走了绵绵岁月，也流来了古渡往日的辉煌，张骞奉汉武帝之命，出使西域诸国，从陇西郡治狄道出发，从这里渡过洮河，穿越西羌住地，把灿烂、文明、友谊的种子播向西域的大地，在那里生根、发芽、开花……

这段影像较为完整详细地记录了民国时期临洮古渡口上渡船摆渡的情形，通过影像我们可以对民国时期临洮古渡口的景象有一个直观、生动的感受：一只渡船正在靠岸，靠岸后人、牲畜有序下船。

这段影像就是记录了洮河汹涌澎湃，大起大落，洮河上惊心动魄的木筏奔驰向前，绘成了无比辉煌的洮河放筏图，这便是早期的洮河水上运输业。

据史料记载，清末水上运输业兴起，至民国初，临洮城西木厂村有木材商10多家，每年从洮河上游的临潭、卓尼、羊沙等地放运木材至临洮、兰州等地，另有部分林产品、小型农具、毛竹、薪柴也靠水上运输。新中国成立后，清除了临洮海巅峡险礁，疏通了水运航道，改善了水运条件。

洮河流域自古林草丰茂，雨水充沛，分布着许多水磨坊和船磨。

清乾隆年间的《狄道州志》记载，“水磨每一渠有三轮、二轮、一轮者，视水之大小也。”仅临洮“山川水磨八百六十九盘”，其中“东乡十八盘，西乡五百五十五盘，南乡一百九十八盘，北乡九十八盘”。可见当时临洮水磨的盛行情况。

船磨则修建于洮河之滨。洮河船磨与黄河水车一样，是古代劳动人民利用自然造福人类的智慧结晶。船磨不同于一般水磨，不需另外开渠引水，而是用船只做磨，把船固定在洮河岸边，船随水涨。船磨与洮河渡口木船长相厮守，成为洮河流域独一无二的景观。如果说黄河水车是我们的祖先以水的神力发展灌溉农业的壮举，那么洮河船磨无疑是用水力驱动加工粮食的一项伟大发明。

洮河船磨是古代劳动人民利用自然造福人类的智慧的结晶。千百年来，船磨与洮河渡口的木船长相厮守，成为洮河流域独一无二的景观。随着机磨进入乡村，船磨渐渐销声匿迹，因而使人格外怀念起来。

影像中两只小狗在临洮人方言中的四合院拉沿儿台（台阶）上吠叫，巷子口谝闲传的老百姓，好奇的儿童。

临洮四合院，是在历史的洪流中，老临洮人安详恬静的安乐窝，一代代临洮人就在这大大小小的房子中，渡过了漫长的岁月。如今，漫步在深深地巷道里 ，美的感觉至真至深。在经历了数百年岁月的洗礼和熏陶后，临洮四合院早已是临洮古城的一部分了。

影像记录捻线的老人。

捻，用手搓揉的动作，基本上是用大拇指和食指两根指头互相搁拧，使线轴快速的旋转起来。

没有机械以前，多少年我们的老一代人都是用手手工制作线，我们叫捻线。用来缝制衣服，捺制鞋底，或者困扎其它的东西。

捻线的动力设备，是一种极为简陋、简单的工具，用一根竹筷子，也可以是用竹子或是其他木料制作成筷子大小的长棒，当作杠杆使用，就是线轴；在筷子最下端安装一个制钱，当作增加旋转力度的工具，叫坠子。有时没有制钱，有些娘们就随手用红芋或者辣萝卜用石刀削削，按在筷子的底部当坠子。这就构成了最初的捻线的工具，叫线坠。

捻线时，先拿一团棉花两手相互揉搓，在这团棉花里揉出一根细细的长线，长度至少要有筷子的两倍左右。一头栓在那根制钱的最下端，然后把线顺着筷子，顺时针缠绕在距离筷子顶端两厘米处，系上活结。左手拿着棉花团，右手捻动筷子顺时针转动，一点一点的放下棉花，那棉花会随着转动的筷子逐渐地收紧成细线。左手举到人脸的高度，随着线的漫漫加长，线坠快接触到地面了，停止捻线，把已捻好的线缠绕在线坠的最下端的制钱上面的线轴上，然后开始新一轮捻线。等到线轴上面的线团缠绕的够大，漫漫的把线从线坠上卸下来再重新绕成另一个团。接着再捻新的线团。

曾经处于丝绸之路的临洮纺织业发达，临洮仿古地毯选用纤维长、光泽好、拉力强、粗细适度的土种羊毛为原料，经化学洗制而成。产品作工精细，著色牢固，不易落色，毯面光亮，质地柔软，富有弹性，图案古色古香，色泽沉著协调，剪后状似浮雕，予人以暗中透漂、安静舒适之感。

临洮大街上的买糖油糕儿和油饼的商贩，相信每个临洮人都特别熟悉。色泽金黄、皮酥肉软、油而不腻，香中有甜、老少皆宜。

小小的糖油糕儿，夹一个放入口中，轻轻一咬，里面的糖分就流入了口中，香甜丝滑，再细嚼外皮，细腻而不油腻，令人回味无穷……

这些影像生动地再现了民国临洮大街上人马络绎不绝，商铺林立的繁荣景象。

这段影像非常珍贵，记录了临洮声势浩大的迎接“八位官神”的迎神赛会活动，规模最大的当属农历三月二十八日泰山庙会和五月端阳河神同迎八位官神的庙会。

清代著名诗人吴镇在《我忆临洮好》中说“剧怜三月后，赛社日纷纷”，便是这一民俗盛会的写照。庙会是当地群众最大的狂欢节。迎拜开始至结束，时间将尽一月。地域包括临洮全境，参加人员之多，场面之热烈，方式之独特，为陇上所仅有。

民间传说的八位官神依次是常爷、金龙爷、廉洞爷、显神爷、二郎爷、白马爷、索爷。迎神活动的主要过程大致是下庙取水、走马路、齐聚河神祠、游街拜见张进士、雍御史、回水上庙等。

临洮迎神赛会的目的总的来说仍是祈求神灵保佑当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因为历史上这一地区旱灾、雹灾、虫灾非常频繁，盼望一年的庄稼能有好的收成是人们最为迫切的心情。关于这种情况古代诗人的笔下多有涉及，如清代吴之挺《竹枝词》写道：“五月清明作道场，村村迓鼓拜龙王。巫阳抱得灵湫至，一路甘霖作麦香。”清初临洮诗人张晋曾经写下《迎神曲》更能说明这个问题：

桃花吹风杏花雨，山口春入古庙宇。

石炉突突香烟举，吹竽撞钟纷歌舞。

巫娘婆娑唱神来，土壁龙蛇眼欲开。

纸钱烧红飞蝶灰，精灵和乐不能回。

初祝螟虫化为水，大家再祝旱魃死。

殷勤拜跪三祝已，田熟牛肥疾病止。

献神羊猪酬神酒，送神神归神保佑。

白马金袍神康寿，年年与我好麦豆。

这段影像记录了临洮“跳拉扎”的场面，“跳拉扎”活动1到3天不等，有设坛请神、祭山神、接泉神、攒大鹏、发黑神等仪轨。师公身着五彩神衣，手持羊皮鼓边鼓边舞，鼓声激越，欢腾神秘，唱词生动，质朴贞刚。“跳拉扎”蕴含舞蹈、武术、剪纸、绘画、说唱等多种民间艺术，生活气息鲜明，具有较高的审美价值。“跳拉扎”期间的各项仪轨勾连山水，人神共娱，既表现出先民对大自然的敬畏，也体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祈愿。

主持“跳拉扎”的师公分为番师公和汉师公，师公一般为家传，口传心授，辈辈相传。各村根据供奉神祇不同或邀请番师公，或邀请汉师公，番山神与汉山神有时齐聚一堂，番师公与汉师公也能同坛共舞。在多民族融合中，目前过“拉扎节”的主体虽为汉族民众，但节日内容却保留了羌藏民族的诸多仪轨，显现出“汉仪番风”的多元文化特征。

民国 30 年（1941 年）9 月 21 日，（农历八月初一）西北日食观测队及兰州市各界日食参观团五百余人，在临洮东山泰山庙观测日全食。临洮全县学生及群众观赏者不下万人，场面十分壮观。这是自明嘉靖二十年（1542）七月初一日全食后我国腹地出现的又一次日全食。

在抗日战争极其艰难的条件下，中国科学家们在甘肃临洮上空，和中国空军合作，甘冒被日本飞机击落的危险，成功拍摄人类第一部航拍目全食电影，创造人类科技史、人类天文史、人类航空史、人类电影史四个人类文明领域里的第一。

船磨的出现时间无从考证，但它的消失年代可依稀追忆。每逢村子里那家需要磨面，就要将磨务晒干簸净，用羊毛口袋或麻袋装好后，用架子车拉或用毛驴驮到洮河边，将磨务交给“磨客子”，再由“磨客子”背到船磨上磨面；磨完后由“磨客子”把面粉及麸子从船磨上背下来，放到架子车或驮到毛驴背上拉回家……

随着新式电动磨面机的普及，船磨也在退出了历史舞台。洮河上曾经非常靓丽的一道风景线，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洮水依旧，岁月无情。此后至今，无论在洮河或其它河流上，再也难觅船磨其踪迹，留给人们的只是尘封的回忆。

如今，乡村旅游已日渐深入，如若在临洮洮河开发的建设中，能够在洮河上仿造一到两只船磨供游人观瞻，再现40多年前船磨的真实景象，想必更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 编辑：大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