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与陆小曼的婚姻,苦了“绿帽”的王赓

徐志摩是一代大才子,他的浪漫与才气,使他女人缘颇好。在那个封建保守思想依然强大的社会里,徐志摩在爱情上的敢爱敢恨、奋不顾身,为人所津津乐道。但这种行为的背后,也给某些人造成了困扰,使某些人家庭破碎。就像徐志摩的老师梁启超训斥他的那样——“你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徐志摩的快乐,别人的痛苦,这个“别人”首推陆小曼的前夫王赓。
01
王赓,江苏无锡人,生于1895年。王赓出身官宦之家,其祖父是浙江湖州知府兼浙江总兵,官职正二品。据说当时王家住在九进的大宅子里,真是家大业大。到了王赓之时,家中无人当官,家道已有所中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依旧是当地大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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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赓从小受到良好教育,又聪明好学,后来顺利考进清华大学。在清华学习期间成绩优异,毕业后获得全额公费留学美国的资格。王赓爱好文学,他进入常春藤名校普林斯顿大学文学院学习。当时中国正处于军阀格局时代,连年发生战争。王赓看到这种现状,认为只有从军才能改变中国社会,于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后,弃文从武进入美国西点军校学习。
西点军校与英国桑赫特斯特皇家军事学院、俄罗斯伏龙芝军事学院、法国圣西尔军事专科学校,并称为“世界四大军校”。西点军校历史上出了很多有名的军事将领,如美国五星上将艾森豪‧威尔、美国陆军之父乔治‧巴顿、南北战争的南方主将罗伯特‧李将军、南北战争的北方主将格兰特将军……
学霸干啥都是学霸,王赓在西点军校仍然成绩优异,在他那一届的137名学生中以第12名的成绩毕业,绝对是人才!当时中国尤其缺西方现代化军事人才,王赓刚一毕业就受到重用,成为了巴黎和会中国代表团武官。
从巴黎和会回来后,王赓在中国官场一路高歌猛进、春风得意。职场得意,情场也得意。王赓认识了同样是官宦人家出身的陆小曼,并于1922年结婚了。
陆小曼的父亲陆定是晚清的举人,后来又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回国后在民国财政部工作。陆定对这个女儿很是宠溺,从小就带她出席各种上流社会的社交活动。陆小曼长大后已是北京有名的“交际名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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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陆小曼,王赓显得比较宅男了,对一切社交活动并不那么热心,又是个工作狂,一周6天都扑在局里上班。当时王赓在哈尔滨当警厅厅长,夫妻是两地分居状况。
顺便提一句,一个人的圈子确实挺重要,王赓之所以能当上哈尔滨警厅厅长,是由于西点军校学长温应星的提拔。温应星是第一位从西点军校毕业的中国留学生。他毕业回国后先是为孙中山做英文秘书,后来又跟了东北王张作霖,成为其得力助手,深得信任。既然都是西点军校毕业的校友,当然要照顾一下小学弟。
02
王、陆二人在生活习惯上是南辕北辙的,加上长期两地分居,久而久之导致夫妻感情有些淡漠。王赓虽不是情圣,但也不是钢铁直男,他意识到了这种情况。可是王赓的做法却极其错误,他让好朋友去照顾陆小曼,陪她出席各种社交场合。
王赓托北京的一位朋友:“又申,我实在太忙,小曼想要出去交际,你去帮我陪陪她吧。”
又申就是徐志摩,又申是他的小字,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小名。徐志摩并是一开始就想打陆小曼的主意,主要是好朋友拜托,他无法推辞,就像郭德纲所说“这人比较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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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赓和徐志摩朋友关系的建立,一开始纽带是梁启超,他们都是梁启超的学生。可惜王赓太单纯,低估了徐志摩对女性的“杀伤力”。
徐志摩十分用心陪伴陆小曼出席各种社交场合,陪着陪着两人关系越走越近。陆小曼被徐志摩的浪漫和才气所吸引,再对比自己家那位的不解风情,顿时觉得徐志摩简直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
徐志摩和陆小曼的越来越亲密,终于成为街谈巷议茶余饭后的话题。自然王赓也听到了这些消息,他不信,他认为那都是闲言碎语、乱嚼舌根子。
直到有一天陆小曼向王庚摊牌:“我们离婚吧。”
可以想象出王赓听到这句话后的心理震撼,飞来绿帽死死扣在头上!原来那些街谈巷议都是真的,原来大家都知道了,而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想一想就可怕啊。
也可以想象出王庚的痛苦,自己深爱的人爱上了别人,而这个人是他的好朋友,是他信赖的好朋友。在感情上被啪啪打脸,在友情上也被啪啪打脸,两边打脸,脸都肿了。
王庚是军人,可他骨子里毕竟是文化人,即便戴上绿帽后他也不可能像那些军阀一样拔出枪“我XX枪毙了你!”我想,如果张宗昌遇到这样的事,肯定是话不多说,直接拔枪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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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小曼说出“我们离婚吧”那句话后,王庚愣了半天,没有问为什么离婚(虽然他知道为什么,但通常男人们都会问这样一句),而是缓缓地说道:“我同意。”说出这三个字,心在滴血。
王庚不想又吵又闹,他知道这段婚姻已无法挽回,就让双方和平分手吧。在这场爱情争夺战中他是失败者,就当一个体面的失败者吧。
03
1925年9月,王庚与陆小曼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徐志摩这边没什么牵绊,他在三年前已与原配张幼仪离婚。
徐志摩与张幼仪是包办婚姻,从一开始徐志摩就不喜欢张幼仪。徐志摩首次见到她的照片时就嫌弃说:“乡下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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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张幼仪没有那么不堪,她父亲是江苏大企业家,家境条件很好。她本人是江苏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毕业。要说张幼仪是乡下土包子没人会信。无奈爱情这东西也确实勉强不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看什么都是土包子。
徐志摩迫于父母压力不得不与张幼仪结婚了。结婚后三年,1918年徐志摩与张幼仪生下了儿子徐积锴。不久徐志摩就去了英国留学。在英国徐志摩爱上了林徽音,张幼仪急匆匆跑到英国监督徐志摩,试图挽救婚姻。
在英国期间,张幼仪又怀孕了,徐志摩要她堕胎并离婚。徐志摩的父亲得知此事,气得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1922年,张幼仪生下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这才同意与徐志摩离婚(1925年孩子夭折,这是后话)。可能是因为有孩子后,可以将感情寄托在孩子身上,这场婚姻不维持下去也罢。张幼仪对徐志摩的爱令人动容,是毫无条件、无怨无悔的爱。
1926年,徐志摩与陆小曼结婚。两人的婚姻不被亲朋好友所祝福,婚礼当天双方父母都气得不到场,以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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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好说歹说请来了老师梁启超为其证婚,结果梁启超并不给他面子,在婚礼现场直接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徐志摩:
“我来是为了讲几句不中听的话,好让社会上知道这样的恶例不足取法,更不值得鼓励。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以至于学无所成,做学问不成,做人更是失败,你用情不专以至离婚再娶,以后务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梁启超对陆小曼说的更狠了:
“陆小曼,你和徐志摩都是过来人,我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恪遵妇道,检讨自己的个性和行为,离婚再婚都是你们性格的过失所造成的,希望你们不要一错再错自误误人。不要以自私自利作为行事的准则,不要以荒唐和享乐作为人生追求的目的,不要再把婚姻当作是儿戏,以为高兴可以结婚,不高兴可以离婚,让父母汗颜,让朋友不齿,让社会看笑话!总之,我希望这是你们两个人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结婚!这就是我对你们的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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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可能会觉得,人家结婚离婚是人家的自由,你凭什么说三道四,你梁启超也不过是封建残余而已。究其原因,是因为梁启超对徐志摩太器重太爱护,以至于又太失望。后来,梁启超给远在美国的儿子梁思成写信提到徐志摩说:
“徐志摩这个人其实很聪明,我爱他不过,此次看着他陷于灭顶,还想救他出来,我也有一番苦心。”
其实,梁启超看人是很准的。在婚礼上对陆小曼说的那番话,他就隐约感觉到这个女人的行为作风会对徐志摩带来不好的影响。
04
结婚后,陆小曼依旧过着阔太太奢侈的生活,她租住在豪宅里,聘有司机、厨师、男仆、女佣等等。为了维持陆小曼的高额花销,徐志摩在光华大学、东吴大学、大夏大学三所高校讲课,课余还写诗文赚取稿费,每月收入有一千多元。要知道,一千多元可是高薪,当时一个图书管理员月薪不过5元。即便如此,与陆小曼的巨额花销相比依然相形见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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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混迹于社交圈还使陆小曼染上了鸦片瘾,发起瘾来浑身疼痛。
陆小曼因为喜欢看戏,认识了同为票友的翁瑞午。翁瑞午会推拿按摩,就常常为陆小曼按摩,以缓解她鸦片瘾发作时的疼痛。一个已婚男人为一个已婚女人按摩,必定亲密接触,长此以往不出事才怪。当时很多小报便开始写文章影射他们的“推拿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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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徐志摩天天被工作忙晕了头,他也跟王庚一样不相信这些谣言。甚至徐志摩还起诉小报诬陷,毁人名节。
1931年11月17日这一天,徐志摩忍无可忍劝说陆小曼稍微节俭,不要再吸食鸦片,因而两人爆发口角争吵。11月19日徐志摩乘飞机前往北京参加林徽因的演讲会,在途中遭遇空难逝世。
徐志摩死后,陆小曼与那位“按摩老王子”翁瑞午同居了。翁瑞午有家室,未与妻子离婚,他只能与陆小曼同居。翁瑞午照顾两个家庭,也很不容易。直到1953年翁瑞午的发妻逝世,翁瑞午与陆小曼才正式领了结婚证。
陆小曼在晚年对人说,她始终是爱徐志摩的,她对翁瑞午只有友情,没有爱情,又说“志摩会了解我,不会怪罪我。”陆小曼过惯了奢侈的日子,不爱工作赚钱,她需要依附于人,需要有人照顾她。我想这就是她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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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是徐志摩的表弟,两人年龄差距很大。徐志摩去世时,金庸才8岁。金庸从小从家人口中得知的徐志摩不是什么“好人”。徐家人以及徐家的亲戚们,对徐志摩与张幼仪离婚,后来又娶名媛陆小曼十分不满,自然对他的评价不会高。
金庸在他的小说《天龙八部》中写了一个角色,四大恶人之一的淫魔“云中鹤”,而徐志摩的笔名就叫“云中鹤”,这绝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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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那么回过头来说,被戴绿帽的王赓后事如何呢?
与陆小曼离婚后,他就成了社会上群嘲的对象,有报纸赫然打出标题“王赓让妻,气度非凡;志摩娶妻,文德安在?”
报纸表面上在赞扬王赓的气度,实际上莫过于是对他的二次伤害。仿佛那张表情图,一群人不怀好意地笑着,“安慰”戴绿帽者“兄弟,想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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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赓在情场失意,职场上却节节升高。1928年,他成为雄踞江南五省军阀孙传芳的参谋长,兼炮兵司令、装甲车司令等职务。孙传芳倒台后,王赓并未随之倒台,他因西点军校的漂亮履历,被蒋介石的小舅子宋子文看上了。
当时宋子文手里管着一支军队税警总团,主要任务是确保关税及盐税的安全。别看是税警,在装备及补给上甚至远强于正规军,一溜的德式装备。宋子文让王赓来带这支队伍,任命其为税警总团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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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1月28日晚,日军突然向上海闸北的十九路军发起了攻击,随后又进攻江湾和吴淞。十九路军在军长蔡廷锴、总指挥蒋光鼐的率领下,奋起抵抗。史称“一二八事变”。
在战争期间出了一件事。2月27日,王赓揣着军事地图骑着摩托车去美国领事馆。途中被日本兵发现,觉得此人形迹可疑,将其拦下。王赓赶紧逃跑,情急之下跑进了礼查饭店(今上海浦江饭店)。礼查饭店位于公共租界内,按说日本兵是不能进入的。但此时日本人认为整个上海都快是我的了,哪里会管什么公共租界,直接冲进礼查饭店逮捕了王赓,并发现了他身上的军事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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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以这份军事地图认定王赓是间谍,要枪毙他。后来经英美领事从中斡旋才放了他,要不然他就得死那儿了。
其实这份军事地图是十九路军防卫上海的部署情况,日本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哪有间谍把自己底泄漏给敌人的?
王赓因失去地图,相当于为日本人提供了重要军事情报,所以他被追究责任,以“怠忽职守”判处2年监禁。
相比与牢狱之灾,最让王赓痛苦的是社会上对他的种种流言,对他人格上的摧毁。有些小报说,王赓在战争期间竟然跑去礼查饭店跟女性跳舞,才导致被日本人抓住。
出狱后王赓被安排去搞后勤,筹备军需物资之类的。一个西点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去搞后勤,对王庚的自尊心打击很大。
1937年王赓在香港再婚了,生有一儿一女。抗战爆发后,王庚想上前线带兵打仗,但鉴于之前的“怠忽职守”罪,是不可能带兵的。
1942年,国民政府派一个代表团去美国商量同盟事宜打日本人,王赓英文很好,得以成为代表团的一员。
当时太平洋战场战火正酣,无法走这条线,只能往西走,从印度洋进红海到北非,再通过大西洋到美国。在途经埃及开罗时王赓突发肾病去世,才47岁,葬在开罗市郊的英军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