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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682
    虚实比特币
    在中国四川的西部山区,依附低廉水电成本的比特币“印钞厂”深藏其中。面对起伏不定的币价,以及悬而未决的金融监管政策,狂热的比特币信徒们,在虚实之间追梦、逐利。

    影像报道 | 梨视频 PearVideo2017/07/21

    编辑 | 杨深来 王发颐

    (黄家明对本报道亦有贡献)

    比特币是什么?
    比特币是什么?是什么特点令它的价值在不到十年里增长千倍?一个三分钟烧脑视频为你讲解比特币,你想先看看吗?(动画制作 | 郝昊)
    在连接青藏高原与四川盆地的四姑娘山,湍流在狭长的山谷间顺势而下。天然的落差带来丰富的水力资源,河流两岸小型水电站林立。依附着优质水电资源,四川成为比特币世界的“矿都”。 [收起]
    29岁的黄申(化名)是四川阿坝某比特币“矿场”的管理员。这家“矿场”24小时运作,黄申和他的弟弟等人轮流值班,维护“矿机”不间断运转。 [收起]
    这里所谓的比特币“矿场”,其实不过是一间搭建在水电站办公楼旁的板房。“矿场”外遍布粗大的输电线,将由河流的势能转化而来的电能供给于“矿机”,550台形如微缩计算机主机的“矿机”昼夜运转,每天能挖到2.5个比特币。 [收起]
    这些“矿机”的故障率不高。遇到简单故障就对其进行重启、更换电源,疑难杂症则将其寄回厂家维修。黄申的弟弟认为,“这行其实技术门槛很低”。 [收起]
    “现在已经回本了,每天都是利润”
    黄申在大学毕业后跑过运输,开过酒吧。这位29岁的藏族年轻人在2015年接触到比特币,抱着尝试的心态,“包含所有的基础设施,比如厂房、变压器还有所有的辅助材料,七个月就回本了。”黄申认为自己在进入比特币行业后才开始真正拥抱互联网,而传统行业“回本周期太慢了。”
    距离黄申所在的“矿场”约200公里,这家地处偏远的“矿场”由两名投资者共同拥有。主体建筑外墙安装着铜片制成的水冷散热片,黑色彩钢板搭建而成的“矿场”矗立在山谷中,显得与周围景色格格不入。 [收起]
    阵列式的风扇和“矿机”运转后,释放着巨大的热量和噪音,以致让人无所适从。很多第一次踏进矿场的人都用“进入蜜巢”来形容自己的感受,耳边如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收起]
    孙展(化名)是这家“矿场”的管理员,这位20岁的小伙亲历过一家名为“烤猫”矿机公司的从疯狂到倒闭。这家公司的“矿机”算力曾几度占据全网的30%,其股票综合回报率曾高达500多倍。然而2013年,比特币暴涨暴跌,对市场判断失误致“烤猫”负债累累,几乎是一夜跑路。 [收起]
    一群山羊排着队从矿场跟前走过,其中聪明的几只,躲在散热风扇下。孙展笑着说,“我讨厌念书,文化不多,这个工作稳定,你看,连羊都喜欢”。 [收起]
    2015年开始,刘栋(化名)把自己规模不大的“矿场”从河南迁到四川,“之前在河南做的时候,成本特别高,4毛多的电价。”对于“矿工”来说,电力是永久性的投入,也是“挖矿”的根本,电费占矿场90%的成本。丰水期的高性价比的水电资源,使当地成为了“矿场”的首选地之一。 [收起]
    有外地客户来到刘栋打理的“矿场”上了解“矿机”托管事宜。在刘栋看来,现今实体经济、地产和资源类的投资回报率正在逐步下滑。不少有经济实力的投资者将方向转向其它领域。正是瞄准了这样的心态,刘栋的“矿场”主要从事托管生意。如今,交由他托管的比特币“矿机”已经超过7000台。 [收起]
    “感觉这个东西就是印钞机”
    刘栋在2012年初试比特币,使用从国外购买的“矿机”运转了一天就通过网络收到了比特币,“特别神奇”。这位资深矿工认为比特币的投资回报率相较其它领域更高,就像印钞机,“‘矿机’一直在这里放着,看得见摸得着,第二天就直接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了。”
    刘栋提到的比特币“矿机”,在最初仅是一台运行特殊程序的普通计算机。随着运算难度的增加,“矿工”需要专门配置的矿机来提高算力,以快速获取比特币。这些“矿机”去除了一切不必要功能,是用最大功率来进行计算的电脑裸机,每台矿机运算板上装有几十个专业芯片。 [收起]
    中国人率先设计出了专门用于比特币“挖矿”的芯片,大大提高了其运算能力。这在极大程度上意味着使用个人电脑获取比特币时代的结束,“挖矿”成了一门需要大规模生产资料投入的产业。 [收起]
    目前,矿机由蚂蚁和阿瓦隆两家公司所主导,“基本上现在占了差不多90%的市场。”在深圳关外,蚂蚁“矿机”工厂的生产流水线上,穿着防静电服,戴着手套的工作人员正在组装矿机。一块书本大小的运算板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银色的运算芯片。 [收起]
    公司仓库区,堆满了即将出货的最新款“矿机”。一辆快递运输车开进厂区,工人们连忙将堆放在货架上的矿机贴上标签,搬运上车。由于比特币币价坚挺不下,货架上的机器往往几天时间就被来自全世界的“矿工”一抢而空。 [收起]
    2016年10月,一场名为“中国比特币矿工大会”的行业会议在成都召开。这在币圈被誉为国内首届“矿工”大会。大会的选址也颇有寓意,主办方选择了位于成都天府国际金融中心的会场,似乎要把比特币和金融两个词捆绑在一起。 [收起]
    当天到场的除了200多名“矿工”和比特币投资者,鲜有外人。嘉宾们冗长的发言并没换来太多互动,与会者大多低头关注手机上的币价走势,直到最后的“矿机”抽奖环节,这场论坛才迎来了一次高潮。会后,很多平时知名不知面的天南地北的“矿工”终于见了面。大家纷纷掏出手机留电话、加微信。 [收起]
    在距离四川2000多公里外的上海,中国最大比特币交易平台和矿池之一的比特币中国(BTCC)坐落于此。近日中国央行披露,其对各大比特币交易平台进行约谈和现场检查后发现,不少平台违规开展融资融币业务,导致市场异常波动。针对上述问题,央行关于比特币的两个管理办法或将于近期出台。 [收起]
    “比特币是一个中立的一个工具”
    一边是央行审慎的跟进监管,另一边是中国投资者“在线赌博”般的狂热,BTCC首席执行官李启元认为,因为其背后所承载的去中心化理念和区块链等技术,所以“比特币是打不死的”,最终它是一项技术、一种工具。
    “比特币一定会跟法币发生关系”
    2017年1月,比特币中国副总裁赵千捷被有关金融部门约谈,他认为比特币一定会与国家的法定货币发生关系。即使比特币有其去中心化的特点,“但你只要跟中心化的东西有交互,你还是必须要尊重一些中心化的建议和管理的要求,不然的话你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
    虚实比特币
    入夜,上海闹市的BTCC办公室内,一名程序员紧盯屏幕上币价曲线。2000公里外,大渡河水波浪翻滚,孙展躺在床上和同伴们玩着“王者荣耀”。刘栋手指一划,在手机上将一天的“挖矿”所得按比例转给客户。黄申和弟弟拿着手电筒夜巡“矿场”,幽幽绿光中,矿机嗡嗡作响,在0和1的虚拟世界里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哈希运算。对于他们而言,比特币可能不仅是一种投资,或许还代表着一个未知的未来。
    虚实比特币

    撰文 | 刘行喆 高龙

     文字编辑 | 王怡波

      追逐比特币的金钱游戏潜藏在深山中。

      “在康定那边,很多矿场是你要先开高速,再开国道,再开县道,然后下了县道,就进入一条地图上都没有的小路,而且是山路。”一位“矿工”这样回忆他去过的第一个比特币矿场,也是他印象中最深的一个,“最后再绕过好几个山头,进入到一个山涧的小湖泊,那个湖很美很静,然后在湖泊中央的平地建了一片红顶的矿场,非常漂亮,只是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噪音。”

      很少有人知道,在中国西部深山最偏远的比特币矿场中,“矿工”们利用相对廉价的电力,生产了当今互联网上举足轻重的比特币。如今,面对过山车一样的市场行情,以及悬而未决的金融监管政策,深山里轰鸣的矿机暂时消停下来了,但冒险追逐财富的脚步从来不曾停止。

      在四川某水电站旁,四个矿场厂房全部关闭,据水电站工作人员描述,矿场设备全部被搬到了康定县城。

      这些矿场此前挖掘一种无形的虚拟货币:比特币。

      神秘的虚拟货币

      不久前,WannaCry勒索病毒肆虐全球,短短几天时间已经波及100多个国家,全球各地成千上万台计算机难以幸免。勒索病毒使用比特币作为支付手段,这让比特币再次成为焦点。

      那是一种基于复杂算法的去中心化网络货币。比特币,据传来自一个叫中本聪的神秘角色。2009年,中本聪为该系统建立了一个开放源代码项目,正式宣告了比特币的诞生。比特币不需要政府担保发行,也不需要银行参与记账,只依据中本聪的算法,让加入比特币网络的每一个人都参与记账,来确保交易的公正性。交易信息被加密打包,形成一个不断更新的账本,每十分钟的交易被记在一页上,被称作一个区块,按时间顺序连起来形成区块链。

      最开始,比特币的信徒大多是程序员、技术宅。为了维持这个交易体系的运转,中本聪设计了一套奖励机制,吸引人们积极参与记账。他规定第一个解出一道复杂数学题的人获得记账权,同时获得比特币奖励。参加抢答的人被称作“矿工”,解题并获得奖励被称作“挖矿”。第一个解决难题的“矿工”会得到50比特币奖励。随着参与人数的增加,计算机算力提升,解题速度增快,难度也随之提高,使比特币生产率维持在约10分钟一枚。每达到21万个交易记录,奖励就减半,这样到2140年,预定的2100万枚比特币就全部奖励给了“矿工”。

      这种原本类似程序员圈子里的小游戏,在一次次曝光中被不断放大,变成浩浩荡荡的“淘金运动”。

      深山里的“印钞厂”

      俊秀的四姑娘山高耸在川西。山间公路蜿蜒而上。山脉东有奔流急泄的岷江纵贯而过,西有大渡河。天然的落差带来丰富的水资源,河流沿岸小型水电站林立。

      黄申(化名)开着奥迪A3飞驰在山路上。对于这位29岁的年轻人,这条故乡的山路太熟悉了。穿过狭长阴郁的山谷,眼前豁然开朗,一束阳光穿过云雾照在巴朗山垭口上。

      这个大学学土木工程的藏族小伙跑过运输,开过酒吧,2015年,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比特币,如今是四川阿坝州某水电站的矿场管理员。

      矿场其实不过是一间搭建在水电站办公楼上的板房。矿场外遍布粗大的输电线,550台形如微缩计算机主机的“矿机”昼夜运转,一天能“挖”到2.5个比特币。

      黄申一开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包含所有的基础设施,比如厂房、变压器还有所有的辅助材料,七个月就回本了。当时我也在网上搜索了很多资料去了解这个东西。我是比特币的崇拜者。虽然它没有实际的价值,但它有很多很有前景的技术,比如区块链技术。而且我们有自己的水电站,电费便宜是做这个最大的优势。”

      接触了比特币后,黄申认为自己开始真正拥抱互联网行业,“如果现在让我选择比较传统的行业的话,我不太想投入精力去做。对我个人来说,传统行业的回本周期太慢了,比特币的话不到一年就回本了。”

      电是比特币挖掘中的根本。电费占矿场90%的成本。

      2015年开始,另一位“矿工”刘栋把自己规模不大的矿场从河南迁到四川。

      刘栋介绍,“之前在河南做的时候,成本特别高,4毛多的电价。四川这个区域特别大,水电站也非常多。在丰水的时候整个四川省的电能消耗是非常低的,消耗不了,我们过来也算是帮它解决了一部分问题。”

      设备角力

      “矿工”们依靠不断升级的运算设备角力。

      在矿机出现之前,挖掘比特币仅需一台运行特殊程序的普通电脑。当时,人们只要有一台电脑,一块显卡,再下载一个程序,便可挖矿。那时,1美元能够买到1300枚比特币。如今,这个价格已暴涨了两百多万倍。好的时候,挖掘比特币一年的投资回报率达45%。

      随着运算难度的增加,普通的计算机已远不能满足运算的要求。想要快速获得比特币,需要专门配置的矿机,就是去掉电脑一切不需要的功能,用最大功率来计算的电脑裸机。每台矿机运算板上装有数十甚至上百个专业芯片,外形简单粗犷,有些为了更好地散热,干脆连机箱外壳都不装了。

      资深“矿工”刘栋回忆,“我们最开始知道这个东西是2012年。那时自己在国外购买一台这样的设备,回来连着网线插上电,调了一下矿池,然后大概跑了一天,怎么就通过网络转给你一定的比特币,特别神奇。”

      每个人能挖到的比特币数量,与矿机算力占比特币全网算力的比例成正比。这意味着投入新机器增加算力能提高挖掘比特币的成功率。2016年,黄申所在的电站包括他个人都追加了投入,购买了当时还算高运算能力的新机器S7,陆续替代掉了已过时的S5。S7的售价虽高,但算力比S5提高了4倍多,耗电量也比老机器低,拥有更高的性价比。2017年5月,黄申打来电话说,“矿场又要增添设备啦!”

      随着矿机的升级,比特币全网的算力猛增。刘栋(化名)清晰记得,他刚挖矿时,全网算力不到100P,而如今全网算力已超过4000P,不到四年翻了40倍。据比特币交易网站BTCC首席执行官Bobby猜测,全世界有70%-80%的算力都集中在中国,“但是这点很难去证明”。另外,业内人士估算,25%的算力集中在四川。

      在深圳关外,一家工厂的矿机生产流水线上,穿着防静电服,戴着手套的工作人员正在组装矿机。一块书本大小的运算板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银色的运算芯片。

      公司仓库区,堆满了即将出货的S9矿机。一辆明黄色的DHL快递车开进厂区,工人们连忙将堆放在货架上的矿机贴上标签搬上快递车。由于币价坚挺不下,货架上的机器往往几天时间就被来自全世界的“矿工”一抢而空。

      市场

      矿机的抢手映衬着市场的疯狂。

      作为中国最大的比特币交易平台和矿池之一,比特币交易网站BTCC首席执行官Bobby这样理解中国投资者对比特币的狂热,“首先,中国人很聪明,他们愿意去尝试新东西,特别是能赚钱的东西;其次,中国政府严格限制其他潜在的投资渠道,导致民众渴望新资产。”同时,Bobby还表示,中国人喜欢比特币价格不稳定这一点,它让这个新兴货币网络给人一种“在线赌博的快感”。

      比特币圈内老手都对2013年印象深刻。BTCC负责矿池业务的副总赵千捷回忆,2013年,中国严重的投机活动将比特币的价格抬高至超过1200美元。后政府在2013年12月出面干预,切断了银行与比特币交易平台之间的资金流动,导致看似出现泡沫的比特币繁荣景象一度破灭,比特币价格更是一落千丈。

      孙展20出头,亲身经历过一家叫烤猫的矿机公司从疯狂到倒闭。烤猫曾是最著名的比特币矿机生产厂商之一。它的算力曾一度占据全网的30%。它的股票综合回报率曾高达500多倍。它所销售的矿机全部都是现货且物美价廉深受市场欢迎。然而,2013年开始,对市场连续误判,加上比特币价值的暴涨暴跌,让这家公司负债累累,几乎一夜间跑路。

      一场业内会议的召开反映了民间重振市场秩序的渴望。

      2016年10月,一场名为“中国比特币矿工大会”的行业会议在成都召开。这在业内被誉为国内首届“矿工”大会。大会的选址也颇有寓意,主办方选择了位于成都天府国际金融中心的会场,似乎要把比特币和金融两个词捆绑在一起。当天到场的除了200多名“矿工”和比特币投资者,鲜有外人。主办方比特大陆和赞助方轮流登台。一名姓黄的投资人更是激情高喊,“我希望我买的矿机能挖八年!”会后,很多平时知名不知面的天南地北的“矿工”终于见了面。大家纷纷掏出手机留电话、加微信。

      同在四川矿场的孙展没能参加会议,看着微信群里“矿工”们发来成都聚会的照片,他用遗憾的语气说,“我们这个鬼地方跑出去一趟太远啦。”

      2017年1月,赵千捷被有关部门约谈。他在谈到比特币的去中心化时,提出“即使你是一个去中心化的东西,但你只要跟中心化的东西有交互,你还是必须要尊重一些中心化的建议和管理的要求,不然的话你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

      时隔4年,比特币再次站上价值巅峰,价格突破2000美金一枚。据央视报道,中国央行披露,其对各大比特币交易平台进行约谈和现场检查后发现,不少平台违规开展融资融币业务,导致市场异常波动。针对上述问题,央行关于比特币的两个管理办法或将于近期出台。这两个管理办法一个是关于比特币交易平台,另一个则与比特币平台反洗钱有关。

      入夜后,位于上海徐家汇的BTCC办公室里,一名程序员紧盯屏幕上比特币的价格曲线。2000公里外,大渡河水波浪翻滚,孙展躺在床上和同伴们组团玩游戏“王者荣耀”。刘栋手指一划,在手机上将一天的挖矿所得按比例转给客户。黄申和弟弟拿着手电筒夜巡矿场,幽幽绿光中,矿机嗡嗡作响,在0和1的虚拟世界里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哈希运算。对于这代人来说,比特币或许不仅仅是一种投资,更代表着一个模糊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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